刷了牙,这嘴里感觉清新了不少,只是更想洗个澡了,这头发都已经一绺一绺地缠绕在一起了。
“阿娘,我去溪边冲洗一下。你看着点儿娃儿们。”
“知道了,去吧。”自家闺女这个臭讲究的毛病还真是没怎么变,索性这里也没什么人,有动静都能听到,便让她快去快回。
覃三娘费了半天劲儿脱了衣服,赶紧滑到水里,被骄阳晒了一天的水温正好,舒服地她四肢百骸都舒展开来。
至于会不会有人偷看?这完全不在自己的考虑范围。这荒山野岭的根本不可能有人,重点是这副身体才没有什么看头儿,黑不溜秋的不说,干瘦的连她都快分不出前后了!
怕刘氏他们担心,赶紧从超市里拿出香皂和洗澡巾开始认真地搓泥儿,没错,这两个月没洗澡的身体你觉得能有多干净?也就是溪水是流动的,否则这泥垢都能有两斤重了。
打结儿的头发却是个大难题,老半天才用梳子梳开,还是抹了护发素之后的,光是用洗发水就反复了三次,才算是堪堪洗干净。
忙完这些也过了好长时间了,听到那边阿娘的喊声,覃三娘连忙作答省的老娘担心。刘氏性子急,可不能让她上火。
这就赶忙上了岸,看着那内衣内裤什么的,覃三娘表示她真的不想穿,于是从超市里拿了一身内衣穿上,又套上了另外一套也是唯二的一套补丁摞补丁的黄麻布衣衫。
想到娃们换下来的衣物还没有洗,覃三娘赶紧加快了动作,那个得赶紧洗完,这天气一晚上也就晾干了。
端了盆水让刘氏也简单擦洗了一下,皂夹不多,刘氏也不舍得用。
至于香皂,覃三娘没有拿出来,虽然是仙人给了很多东西,但是 你怎么知道这是洗头发的?洗澡的或者是其他的?反正不怎么好解释,总归还有皂角可以用,只不过她不怎么适应而已。
草木灰应该也是可以用的,但是黑乎乎的,实在不觉得能洗得多干净。
待刘氏洗完,将水倒掉,又把娃儿的衣服放到盆里到溪水里洗了,幸好是热天,加点儿洗衣粉搓吧搓吧也就干净了,超市里是没有洗衣机的。至于污染环境?一点儿洗衣粉应该没啥问题吧?!
将衣物晾在旁边的大石头上,这会儿就别担心干净不干净了,反正他们的衣服也干净不到哪儿去。
娃儿们都已经睡着了,覃三娘给他们盖了薄被,又催着刘氏赶紧睡会儿,毕竟年纪大了,怎么受得了长途奔波,而且还是实打实地靠双脚来丈量。
刘氏也不逞强,她真的是累了,明日还要走很久,睡不好便走不快,那样就会拖后腿。再说她起的很早,再来替换三娘,让她也能休息会儿。
至于覃三娘,认命地守在火堆旁吧!只是她也好困呀,架不住眼皮儿一个劲儿地打盹儿,睡过去之前还想着必须得寻摸一条狗,还有超市的架子上有止疼的膏药,明日拿出来给刘氏贴上,多少能有点儿效果……
醒来的时候,刘氏已经在她身边了,正往火堆里添着柴火,凌晨时分还是有些冷的。
覃三娘赶忙擦了擦嘴巴边的口水,也不知阿娘啥时候醒来的,不过这天色看着还一片漆黑呢。
“阿娘,你怎得就醒了?不再睡会了?”
“你快睡会儿吧,人老了觉少,不比你们年轻人。”
想起膏药,覃三娘假装从袖口里掏出来,“阿娘,这是膏药,我给你贴上,能止疼。”
刘氏惊讶地看了看,那膏药中间并没有碾碎的草药敷在上面,这难道也是仙人赐的?既然是仙药,肯定比普通的药草要好很多吧?赶紧把右腿放到前面,掀开已经破了几缕儿碎布的裤脚,这几天腿是越来越疼了,她都担心能不能跟着走到南方。
第二日天刚微微亮,覃三娘就醒了,这该死的生物钟啊!
没办法,谁让自己是几个人的顶梁柱呢?
赶紧起来取水烧水、熬粥,又把野菜洗干净、焯水,用盐巴和热油拌了。或许因为有了油水,这凉拌野菜也显现出来几分诱人的滋味儿来。反正几个娃儿都吃的很满足,连碗里的粥粒儿都添得干干净净,差点儿让她这个阿娘觉得连碗都不用刷了,而实际上大娃也确实只是涮了涮就算完事儿了。
几个人背起背篓继续出发,覃三娘真的很抓狂,她希望能知道这条路要走多久,距离前方城池还有多远?这感觉用惯了导航的人才会懂是不是?如果有可能,她还希望买张地图,好像也叫舆图来着。
可能是吃饱了又或许是心里有希望,自昨日开始,他们一行人的速度便加快了许多,这从路上能看到逐渐增多的流民就可以体现出来。
这些流民大部分都是跟随着或长或短的队伍行进的,像他们这种孤儿寡母的不算多。
覃三娘看着那些人的眼神儿,里面或是迷茫或是可怜或是贪婪,总之没有一种是能让她安心的。万不得已她真的不想动用武力,何况只有几把枪的话是抵抗不了大批流民的,至于炸弹?还是算了吧,作孽啊,那更是不能作为首选的。
晌午时,日头已经很烈了。刘氏赶紧让大伙儿停下,这么热的天气若是中暑了就麻烦了。
找到一处阴凉地儿,晌午也不打算做饭了,背篓里还有些蒸饼,沾点水儿就能填饱肚子。倒不是因为懒也不是因为累,而是因为周围的流民太多了,做饭不安全。
不要说刘氏,就算是覃三娘自己也能看出,他们一部分人都已经没有食物了。这会儿虽然是停下休息,但大部分都投入到路边的寻找野菜的大军当中,覃三娘有理由相信,现在连野菜都比较难找了,僧多粥少啊!
果不其然,很多妇人只能找到一把野菜,这还是眼神儿锋利跟人家抢来的,也有的连一把野菜也没有找到,只能垂头丧气地走回来。
远处还有不少的大汉将树皮扒了,连树根儿草根儿什么的都没有放过。好多娃儿饿的直哭,只能嘬着手指,只不过越嘬越饿呀!
刘氏沉下了脸,将蒸饼掰成小块儿塞到娃儿们的手里。
娃们对于这种情形似乎并不陌生,都紧紧地攥着小手,趁着别人不注意时将头趴在双膝上假装睡觉,然后偷偷地将蒸饼吃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