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
东方破晓,天色放晴。
一夜秋雨过后,气温又下降几分。
此时,李随风正抱着被子,蜷缩在一角,脑袋低垂,双眼发直。
由于担心女鬼小柔半夜搞偷袭,所以一夜未眠。
“终于......”
“天亮了!”
李随风长长的舒了口气,掀开被子跳下床,一连打了几个哈欠,身子一抖,环抱双臂,“嘶~真冷。”
虽然身穿内里中衣,但由于材质单薄,无法起到保暖效果。
再加上刚从暖和的被窝里突然出来,所以感到格外寒冷。
“嗯?”
这时,李随风无意间瞥了眼一旁的矮桌,忽然感觉好像哪里不太对。
“我记得,昨晚没有收拾碗筷啊!”
桌面之上,干净整洁,除了一个木质方形饭盒,别无他物。
而且,饭盒处于未打开之状。
“那女鬼收拾的?”
李随风走过去,打开饭盒往里瞅了眼,竟发现里面有着与昨夜一样的饭菜。
丝丝热气,徐徐飘动,香气四溢。
一看就是刚刚做好。
“这服务......真周到!”李随风笑了笑,但紧接着又皱起眉头,“不对,我一夜未眠,何时......有人进来过?”
“鬼怪!?”
“那也不对呀。”
“鬼怪不主动显形,我确实看不到,但......这矮桌上的东西我能看到啊!”
真是活见鬼了!
李随风不做多想,填饱肚子要紧,这里的诡异之处多了去了,只要没有危险,管他呢。
刚准备洗手吃饭,他又发现木盆里的水也变得清澈干净。
这......
再看另一边,被自己随手丢在门后的麻衣,上面竟然没有一点血迹。
而房间各处的红烛,好像永远燃之不尽,明明燃烧一夜,却不见丝毫损耗。
这一刻,李随风头脑一阵恍惚,意识朦胧,思绪缥缈,他忽然感觉眼前所有一切似乎都是假象。
咚咚咚!
突然响起的敲门声,让他清醒过来。
“没死吧?”
门外传来黄粱的声音。
李随风也顾不上吃饭,小心翼翼的穿好外衣,打开房门走了出去。
此时,黄粱正身靠墙壁等着他。
而晋鹏也站在长廊另一边的门外。
四间房,三间开,只有许成还未露面。
“见鬼了?脸色如此难看。”黄粱满面春光,精神抖擞,气色比昨日初见之时好出数倍。
李随风苦笑一声,“一言难尽,一夜未眠。”
说着,他扫了眼前方的晋鹏。
这家伙与黄粱一样,精神状态异常的好。
不应该啊!
难道两人没有受到女鬼骚扰?
李随风想了想,唤出虚拟面板一扫......
师兄弟二人脑袋上方的死亡标识都增加了一个!
都中招了!?
李随风皱了皱眉,瞅着黄粱说道:“你、你头上的印记成两个了。”
黄粱挠了挠脑袋,脸一红,有些不好意的点点头。
啊?
“邪淫啊,如此明显,你都......中招?”李随风一副恨铁不成钢的表情。
“小、小红她......”黄粱扭扭捏捏的说道:“我......我当然知道那是邪淫,也、也知道后果如何,但......这种事,我不想抗拒。”
艹!
李随风黑着脸问:“一点都没反抗?”
“我、我是主动一方。”
特么的!
“大哥,会丢命啊!”
“我知道,但我愿意。”
“那不是人,那是鬼啊!”
“鬼又如何,我感觉比人都......都舒服。”
李随风:“......”
“你、你竟然没......没做?”黄粱掐诀看来,一脸惊愕,“不会吧,我怀疑你不是男人。”
李随风嘴角直抽抽,一句话也说不出。
难怪这家伙气色如此之好,原来昨夜与女鬼一度春宵,唉,羡慕呀!
还有那晋鹏,不用多问,肯定如此,多了一个死亡标识,不是因为邪淫,难道还能成了饮酒?
既然黄粱能够看破‘仁义礼智信’的隐喻,那晋鹏一开始或许没有头绪,但见过饭盒之下的酒水,又岂能猜不到。
如果他不是因为饮酒,那只能说,他不是男人!
咚咚咚!
这时,晋鹏敲响许成的房门。
“师弟,天亮了,出来吧!”
过了几秒,屋内没有任何回应。
“许师兄他......”黄粱皱起眉头,脸色一变,快步走了过去。
咚咚咚!
晋鹏不耐烦的又敲了几下,大声喊道:“许成,开门!”
屋内依旧没有回应。
“破门!”黄粱大喝一声,抬掌便要砸下。
吱呀~
这时,房门开了。
但许成并未从门后走出,而两人却是愣着门外,脸上表情各异,眉头紧锁。
李随风快步走了过去,打眼往里一瞅......
满屋血迹!
许成炸了!
其实,刚才来到长廊没有发现许成的身影,李随风便已猜到结果如何。
这小个子,虐杀善鬼,浪费最后一个试错机会,之后独自身处一个空间,在不清楚规则的情况之下,他不死谁死。
不过,有一点李随风比较好奇。
那就是许成的死亡标识变为两个之后,他的晋师兄有没有提醒过他。
当~
这时,低沉的钟声突然响起。
三人同时身子一怔。
晋鹏扫了两人一眼,二话不说,转身便走。
“又死一个。”黄粱苦笑着摇摇头,“走吧。”
......
两人来到主殿,发现疯和尚正坐在之前的位置,双手合十,面带微笑。
但晋鹏的身影却不在殿内。
“阿弥陀佛。”
“两位施主,请。”
疯和尚单手在身前一摆。
两人没有犹豫,马上走了过去。
“无心大师......”刚落座,黄粱便黑着脸张口发问:“佛门以慈悲为怀,无心大师为何做此恶业,使用那邪法禁术,害死我那两位师兄。”
“善哉善哉。”疯和尚语气平和,不紧不慢的轻声笑道:“施主此言差矣,老衲不曾有过害人之心,所有一切皆为命数,我又怎敢逆天改命。”
“而所谓邪法禁术,皆由心生,与老衲并无干系。”
听完,黄粱脸色变得铁青,“我等师兄四人来此只为机缘,如若机缘未到,无心大师要我们离开便是,为何......为何设此大法,困于我等。”
疯和尚笑而不语,移动视线,投向一旁的李随风。
“我......没什么想问的,只想离开此庙。”李随风笑着摊摊手。
“请。”疯和尚一摆手,“两位施主可以下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