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言祁来岛上待了几天,决赛开始时因公事回了锦城,半小时前才回来。
他先去了别墅,没找到苏挽星才来医院,本还寻思着苏挽星的手应当好得差不多了,哪成想一到门口就听到她说要打封闭针。
薄言祁大步走进医生办公室,捉住苏挽星的手腕将她带到走廊,眉眼凝着冷意:“你疯了么?知不知道那东西副作用有多大?”
他打过,当时倒是感觉不到痛了,但后面的治疗恢复相当费劲,他不忍心让苏挽星也受这种苦。
苏挽星挣开他的手,很是冷静:“我知道,但只有这样我才能继续参赛。”
薄言祁恼怒地蹙眉:“那破比赛就那么重要?继续不了就退赛!”
退赛的话他不是第一次说,以前是威胁,此刻却是实打实地想让她退出。
苏挽星感受到他的不悦,心里也烦:“对我来说特别重要,所以请薄总别动不动就拿退赛说事。”
薄言祁盯着她:“重要到值得你不顾惜自己的身体?”
苏挽星回视他的眼神:“对。”
薄言祁瞧着她这九头牛都拉不回来的样子,心头火一阵阵地烧:“这封闭针你非打不可?”
苏挽星掷地有声:“非打不可。”
薄言祁极快地接话:“我说不准,你听不明白么?”
苏挽星嘲讽地冷笑:“你凭什么不准?你以什么身份不准?薄总,这是我的手,不是你的!”
薄言祁被这两个问题问住,一时答不上来。
而苏挽星就趁着他哑然的功夫,擦着他的身子重新进入办公室,要求医生打封闭针。
薄言祁反应过来,也跟着进去,说不动苏挽星,他便两眼暗沉地望着医生,模样十分吓人。
医生推推眼镜:“要不……你们再商量商量?”
苏挽星秒答:“不用商量,我自己的事情自己决定,旁人没资格插手。”
医生小心地看了眼薄言祁,像是在询问他的意思。
但薄言祁一言不发,只是周身气场又冷了几分。
医生没再管他,按苏挽星的意愿给打她打了封闭针。
苏挽星谢过医生,起身离开医院。
薄言祁没和她一起走,而是去了评委别墅。
本打算叫沈清姝来问问苏挽星这几日的具体情况,脑海中却不断想起她死活要打封闭针的样子。
薄言祁越想越气。
他好心好意担忧她的身体,结果那女人说他没资格,简直不识好歹!
亏他一放下工作就过来,来干什么了?给自己找气受么!
薄言祁狠咬后槽牙,一怒之下欲就此打道回府,却在这时,扔在茶几上的手机响了起来,来电提示沈清姝。
他按下接听图标,嗓音沉得仿佛能掐出水:“什么事?”
沈清姝听出他语气里的阴沉,但没多问,直奔主题道:“薄总,我要请几天假。”
薄言祁声线平直:“原因。”
沈清姝有些无奈:“先前跟薄总提过的,从安生日。”
除了下一辈,沈从安是沈家最受宠的小少爷,每一年的生日宴,家中老太太都要求全员到齐。
沈清姝虽在逐步和本家对抗,可到底羽翼未丰,面上的功夫还得要做到位。
薄言祁“嗯”一声,问:“需要几天?”
沈清姝抱歉地道:“这次回去还有点事要办,恐怕得半个月。”
薄言祁眉尖微挑,准了她的假。
半个月,回来设计大赛都结束了,朔风的评委缺席不是个事儿,他得重操旧业了。
薄言祁放下手机,折身回沙发上坐了下来。
犹豫再三,他点开姜旭的号码拨了出去:“找一批专业的按摩师,两天之内送到玫瑰岛。”
打完电话,薄言祁打开第一次来就配备的电脑,远程处理公司事务。
时间一晃过了两天,薄言祁憋着气,没踏足过苏挽星的住处,苏挽星忙于比赛,只在吃饭时出门,与他也无交集。
这天中午,苏挽星结束手头的活,与几名设计师一起去吃午饭。
路上见几辆车往组委会那边开去,她好奇地问了一嘴:“这是干嘛呢?”
同伴反问她:“你不知道?”
苏挽星困惑:“知道什么?”
同伴道:“按摩师啊!听说是组委会觉着总决赛强度大,怕我们过度劳累,导致肌肉劳损,所以安排了按摩师给我们放松。”
另一个同伴附和:“对,这事儿传一早上了,我还以为是假的呢。”
苏挽星惊讶地睁了睁眼:“组委会考虑这么周到呢,我记得以前没这待遇吧?”
同伴摇头:“没有。”
“这部分钱是主办方出,以前的主办方没朔风财大气粗。”
“还得是薄总啊,他能不能多赞助几届,我这次拿不到奖,下次冲这待遇也得再战!”
“不冲待遇,冲薄总也是可以的,他往评委席一坐,整个组委会的档次都被拉高了。”
“没错没错……”
两人的话题从按摩师偏到薄言祁,说得津津有味,苏挽星却有点儿心不在焉。
总决赛开始有一段时日了,薄言祁早不找晚不找,偏偏在她打了封闭针之后找按摩师,莫非……
“挽星,问你话呢,你想什么呀?”
同伴的声音打断思绪,苏挽星好笑地扯了扯唇。
想什么呢苏挽星,他怎么可能是为了你?少自作多情!认真比赛,专心搞事业,这才是王道!
苏挽星抛开杂念,抬眸问:“我刚在想事情,你们问我什么了?”
同伴凑到她身边:“问你薄总那方面如何。”
苏挽星脑中缓缓浮出一个问号。
怎么就聊到这种程度了?
同伴神秘兮兮地说:“薄总这么多年没传过什么绯闻,上次疑似和他一对的顾小姐也出国了,这么个钻石王老五身边没女人,该不会是不行吧?”
薄言祁简直不要太行!
体验了五年的苏挽星如此想着,却又注意到另一个重点:“顾妙出国了?”
同伴颔首:“对,前两天看到她在国外出席活动的采访,说是进组拍戏,暂时不回来了。”
苏挽星拧了下眉。
顾妙一颗心系在薄言祁身上,薄言祁也把顾妙心尖肉似的宠着,这好不容易顾妙毕业团聚,为何又要分开?
发生了什么她不知道的事吗?
想法才落,同伴用胳膊拐她。
“所以,挽星,你在薄总身边当了五年秘书,有没有看他跟哪个女人比较暧昧?他到底行不行?”
苏挽星:“……”
这让她怎么回答?
苏挽星舔了下唇,斟酌着说:“秘书不管私生活,但薄总……应该是行的。”
说这话时,她只想尽快摆脱同伴的追问,却不知,同样来吃饭的薄言祁就在她身后,将她的话完完整整地听进了耳朵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