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有说过要管吗?”
谢时芒一听见沈最这平淡的话,瞬间慌神了。
他看向严朔幸灾乐祸的笑,浑身被吓得猛地一抖。
小鹿眼泛着红,浸在眼眶中的泪似乎下一秒就能倾巢而出。
但他知道他不能哭。
因为严朔是个疯子,他说过,最喜欢的事,就是把谢小鹿惹哭。
每次看见他哭,严朔总会露出暴虐近乎病态的眼神,然后装回温柔的严医生,抱着他,抚着他的后颈,轻柔的说着他有多爱谢时芒。
谢时芒一直以为他哥哥在某种程度上已经够疯了,没想到严朔更疯!
严朔看着谢时芒噙着泪的眼眶,心放软,上前一步。
“时芒,别哭,我只不过想带你回去,和你好好生活,我和你解释过不会娶别人,我给你治病好不好?”
他又开始装了。
谢时芒想着,像是被欺负到绝境的小兽,气的拳头攥的死紧,可心中的无力感油然而生,他深吸一口气,声线发抖:
“严朔,我再说一遍,我们已经分手了,分的彻彻底底,我不会跟你回去,之后也不会再见你,我们好聚好散,别再纠缠我!”
这么几句话成功让严朔面色阴沉:
“谢时芒,我头一次发现,原来你这么油盐不进。”
他咬牙切齿,气到扭曲,二话不说上前就要拉扯他的胳膊。
谢时芒瞳孔一颤,止不住往后退。
一旁看戏的沈最见状烦躁的“啧”了声,一步上前,扬起胳膊,朝着严朔的脸狠狠揍了下去!
他打人早就打出手感,知道哪个部位最疼,哪个部位最顺手,力道大的直接让猝不及防的严朔撞上了门店的橱柜,额头瞬间冒出了红。
反应过来后,严朔难以置信:
“沈最!你他妈不是说不管!”
沈最表情轻描淡写,揉着手腕,瞥了他一眼:
“我有说过吗?忘了。”
他冷哼:
“再说,就算我今天就管定了,你又能怎么样?”
严朔死死盯着他,知道和他作对,讨不到什么好处,强压一口气:
“两年前,你被谢司衍囚禁,你答应过,我帮你找到闻虎,传递消息,你就会卖我两个人情,第一个就不再提,至于第二个。”
他抬手指向躲在沈最身后的谢时芒:
“把他让给我,我不会伤害他,只不过要带他回国,这是我们两个人的事情,沈最,我已经给足了你面子。”
沈最不动,态度强势,勾唇冷笑:
“可惜,第二个人情,我不卖。”
严朔额角突突直跳,快要被气死,他大脑飞速运转,不知道看到了什么,神色猛地一怔,面露惊慌,朝着沈最的方向就冲了上来:
“时芒!”
沈最刚要抬脚开踹,刹那间,一股甜腻的茉莉花香顷刻间喷涌,排山倒海包围了这小片空气。
是Omega信息素!
沈最第一反应是谢时芒犯病了,但根本没精力去看身后到底发生了什么。
因为他也犯病了,对Omega信息素的严重过敏症。
他面色铁青,胃部翻涌,只觉胸膛的呼吸瞬间就被抽空,窒息感传来,膝盖发软,扶着墙瞬间跪倒在地,额头不一会就冒出虚汗。
沈最坐在地上,缓着被刺激到的身体症状,他强撑着睁眼,只看到了被严朔抱在怀中面色潮红,不受控制颤抖的谢时芒。
“沈哥!时芒!”
谢司衍脸上挂着被打的伤,青一块紫一块,望见眼前的一幕,目眦欲裂,先是一脚将被吓到不知所措的严朔踹翻在地。
“妈的!愣着干什么!叫救护车啊!时芒要是出什么事,我他妈弄死你!”
严朔被他这一脚似乎踹回了神志,慌忙的拿出手机。
而谢司衍则是冲向了沈最,颤抖着手将沈最抱在怀中,不管不顾的释放安抚性信息素。
“沈哥没事了没事了,很快就会好!”
沈最靠在谢司衍怀中,闭上眼,如山间松露般清爽的信息素不由分说的顺着毛孔挤进他的体内,流通洗涤,让沈最找到了呼吸。
很快,他缓过神志,胃部翻滚的恶心也被强行压了下来。
“放开我。”他虚弱开口。
“不行,再待一会儿,我知道你讨厌我的信息素,但是再缓一会就好,很快就好了。”
谢司衍声线颤抖,将沈最紧紧抱在怀中,像是要揉进骨血。
虽然很不想承认,但谢司衍的信息素确实能让沈最好转。
可能是疼的太疲惫,沈最脸色苍白,不想动不想说话也不想反抗,就这么遵从身体的本能,“依赖”着谢司衍。
就算这种依赖会让他后悔不甘。
香甜的Omega信息素外加强大压迫感十足的Enigma信息素,这片区域很快出现混乱,一直到谢时芒被送进了医院。
之后沈最失去了意识,等他醒过来之后,天已经漆黑,睡得是谢司衍的床,盖得是谢司衍的衣裳,整个房间都浸着谢司衍的信息素。
但却不见谢司衍的踪影,应该是去了医院。
睡了这么久,沈最有些头疼,但偏偏信息素比他主人还难搞,环绕在他身边,勾着他的意识,让他生理反应上不由的想要更多。
沈最垂眸,看到了搭在手下的睡衣。
谢司衍的贴身衣物,有着浓烈的信息素。
像是被蛊惑了,沈最皱着眉盯了半晌,突然伸手将衣服的袖子凑到了鼻尖....
下一秒,像是梦中惊醒,察觉到自己在做什么,瞬间一股无名火熊熊燃烧,沈最脸色铁青,将睡衣直接扔了出去!
“沈哥......”
谢司衍打开房门,迎面有什么东西扔了过来,罩住了他的脑袋,陷入一片黑暗。
他拿下来,发现是自己的睡衣,心中一阵苦涩。
还是这么厌恶......
“滚!”
还未等他开口,沈最指着门,怒吼着。
谢司衍望见他气到咬牙切齿,阴沉如墨般的眸子,只觉像是一根根刺细细密密扎进他的胸口,他张了张嘴,最终放弃。
转身关上了门。
谢司衍没走,靠在门上,缓着心脏的疼,却毫无作用,蹲下身,捂住脸。
虽然他每次都在安慰自己,只要能陪着沈最,当一条狗,远远望着都行。
但他发现他错了,在今天听见沈最曾经喜欢过他以后,一种强烈的渴望快要将他淹没。
他想要沈最重新爱上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