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日闲话,贾母突然问起大家的年纪生日来,听见薛宝钗今年十五岁,虽不是整生日,也算得将笄之年。
正好,不日就是薛宝钗的生辰,贾母要亲自替薛宝钗做生日。
王宝玉不清楚贾母是真的喜欢薛宝钗,要给她热热闹闹地办一次生日,还是有暗示薛宝钗年纪渐渐大了让她赶快嫁人的意思。
王宝玉看来是倾向于第一种,薛宝钗为人稳重和善,贾母对她的感观其实并不差,或许有探春和史湘云的因素在里面对她有些许不满,但是总的来说,贾母对家里的小辈都挺宠爱的,不会因为一点儿小事情,就表现出特别区别对待谁的样子。
不过薛宝钗来了这么久,还是第一次在贾府正儿八经隆重地过生日,平日里贾府里最热闹的时候,就要数大家伙儿过生日的那一天。
府里这么多人,轮流过生日,这一年下来用出去的银子也不少。
其中占大头的自然是老寿星贾母,以及王宝玉贾宝玉两兄弟的生日。
贾母的自然不必说,现在是贾府地位最崇高的老祖宗,自然怎么办都不过分。
而特别是宝玉两兄弟的周岁和十周岁生日那两次,朝里朝外的大大小小的官员没有一个不送礼物送贺表来的,连皇帝都知道王贾两家的这对,同年同月同日同时衔玉而生的表兄弟,也感觉很是新奇,都赏了东西下来。
其他诸如贾赦贾政邢夫人王夫人等的生日也是正儿八经的操办。
再来就是诸位嫂子姐妹们的,如王熙凤李纨林黛玉三春姐妹的都是自己人,只在里头贾母处乐乐呵呵地办,并不喧闹出去的。
本来史家派人来接史湘云回去,贾母跟她说:“等过了你宝姐姐的生日,看了戏再回去。”
史湘云看了一眼王宝玉,就点了点头同意了,又一面遣人回去,将自己旧日做的两色针线活计取来,为薛宝钗生辰之仪。
贾母说这是薛宝钗在府里才过的第一个生辰,便自己蠲资二十两,唤了王熙凤来,交与她置酒戏。
王熙凤接了,凑趣笑道:“一个老祖宗给孩子们做生日,不拘怎样,谁还敢争,又办什么酒戏。既高兴要热闹,就说不得自己花上几两。巴巴的找出这霉烂的二十两银子来做东道,这意思还叫我赔上。果然拿不出来也罢了,金的、银的、圆的、扁的,压塌了箱子底,只是勒掯我们。举眼看看,谁不是儿女?难道将来只有宝兄弟顶了你老人家上五台山不成?那些梯己只留于他,我们如今虽不配使,也别苦了我们。这个够酒的?够戏的?”说的满屋里都笑起来。
贾母亦笑道:“你们听听这嘴!我也算会说的,怎么说不过这猴儿。你婆婆也不敢强嘴,你和我这样强嘴的。”
王熙凤笑道:“我婆婆也是一样的疼宝玉,我也没处去诉冤,倒说我强嘴。”说着,又引着贾母笑了一回,贾母十分喜悦。
到晚间,众人都在贾母前,定昏之馀,大家娘儿姐妹等说笑时,贾母问薛宝钗爱听何戏,爱吃何物等语。
薛宝钗深知贾母年老人,喜热闹戏文,爱吃甜烂之食,便总依贾母往日素喜者说了出来。
贾母更加欢悦。
次日贾母便先遣人给薛宝钗先送过衣服玩物礼去,薛姨妈自己,王夫人、邢夫人,王宝玉,贾宝玉,王熙凤、林黛玉,史湘云,三春姐妹等诸人皆有随礼不一,这是后话了。
薛姨妈跟老祖宗一样,随了二十两,王夫人邢夫人是贾母的儿媳妇,自然要矮一头,各随了十七两,王熙凤李纨各自随了十六两,至于其他姐妹们,贾母说不叫她们多拿,只是意思意思随一些即可,贾宝玉的那份也自然跟姐妹们一样。
剩下个王宝玉,还在左看看右看看。
“诶你们快看,今儿最有钱的还装哑巴还没说话呢。”贾宝玉指了指边上一脸无奈的王宝玉。
“我跟宝兄弟的一样不行吗?”王宝玉举手投降,因为无论自己说拿多少,这些人肯定还有下文。
“自然不成,这里属你钱最多,自然要拿出最多的来!”贾宝玉笑着道。
“那我也十六两,总不好比太太们大吧?”王宝玉笑道。
“还是少了。”贾宝玉继续不依不饶。
“这样吧,依我看,玉兄弟就替姐妹们把那一份给出了,也就行了。”王熙凤笑着打圆场。
“这样好!”贾宝玉拍手笑道。
王宝玉笑着点头应了,帮姐妹们每人出了十六两。
“先说好,我只替姐妹们出,独不给这个人出。”王宝玉笑着指了指坐在他身边的贾宝玉。
“这是为何?”贾宝玉也笑。
“就你话多,害我多出了这么老些钱来。”王宝玉玩笑道。
“这可是亲兄弟明算账了。”薛宝钗也笑着说道。
听完,贾母和众人也都笑了。
这自然是玩笑话,王宝玉平日里,或逢年过节送兄弟姐妹们的金银首饰,哪件拿出来不都价值几百上千两的,这次左右也不过出一百两银子罢了。
当然,就算摆酒宴搭戏台也不肖花费这么多银子,这里的一部分自然算是给了王熙凤的,由她去筹备,没理由不拿些好处。
倒是姐妹们平时月例银子就这么多,虽然王宝玉时常接济,但是架不住府里上下要打点花费确实不少,王宝玉故意等到最后,和贾宝玉演了出双簧,期间王熙凤心思玲珑情商高接话快,不然贾宝玉也会顺其自然地提议让王宝玉把钱都给出了。
在场众人都心里跟明镜似的,哪能不知道是王宝玉的好心。
特别是史湘云,来做客的总不能叫她也出银子吧?
当然那边的史湘云也不是因为没钱,她每次来都要揣一大包银子回家,都是王宝玉强行塞给她的,史湘云也知道王宝玉的意思,让她好歹在史家过的稍微好些,拗不过,说是不拿,以后王宝玉就再不和她说话。
这史湘云拿了银子后,自然瞒不过她那群贪心的叔伯们,早有跟着史湘云来贾府的下人中的眼线跑来偷偷告诉了。
史湘云无奈,只得每次拿出一大半银子交给自己的伯伯叔叔们,留一小半自己或存着,或打点下人们。
史家那群厚脸皮的二世祖跟有了固定收入似的,有事没事就故意把史湘云送来贾府住着,然后没几天就跑来把她接回去。
王宝玉倒是完全不心疼银子,只希望史湘云不要在史家受气。
史湘云也知道王宝玉对自己好,也明白叔伯们的打算,就尽量不来贾府或者尽量多赖着不走。
王宝玉觉得这不是个办法,得把史湘云从史家那地方接出来才好。
至二十一日,就贾母内院中搭了家常小巧戏台,定了一班新出小戏,昆弋两腔皆有。
就在贾母上房排了几席家宴酒席,并无一个外客,真的要算起来只有薛姨妈、史湘云、薛宝钗是客,余者皆是自己人。
这日早起,贾宝玉来到贾母屋里,见王宝玉和姐妹们说说笑笑的,却不见林黛玉,便跑来问。
“你去瞧瞧吧。”王宝玉自然知道林黛玉为什么不来,他来之前也去她房里略问了问,林黛玉不愿说,就明白了她是在等贾宝玉上门,也就不管他们俩了,自己先过来。
贾宝玉听完,就到王宝玉院子里林黛玉房中来寻,只见林黛玉歪在炕上。
贾宝玉笑道:“起来吃饭去,就开戏了。你爱看哪一出?我好点。”
林黛玉冷笑道:“你既这样说,你特叫一班戏来,拣我爱的唱给我看。这会子犯不上跐着人借光儿问我。”
贾宝玉笑道:“这有什么难的。明儿就这样行,也叫他们借咱们的光儿。”一面说,一面拉起林黛玉来,携手出去。
薛宝钗点了一出《鲁智深醉闹五台山》,里面一句“赤条条来取无牵挂”又惹得贾宝玉痴呆起来。
贾母喜爱唱戏的一个小旦角和一个小丑角,将两人唤来了近前说话。
王宝玉知道这几个小戏子就是传闻中的十二官儿了。
王宝玉下意识地审视起那个小旦来,“她就是龄官儿吧?”十一二岁的年纪,不得不说,眉宇间真的和林黛玉长的非常相像。
如果说晴雯和林黛玉有三分相像,那龄官儿起码得有六分相像。
王宝玉摸着下巴,看着周围气氛怪怪的,总感觉好像要生事。
贾母令人另拿些肉果与他两个,又另外赏钱两串。
王熙凤笑道:“这个孩子扮上活像一个人,你们再看不出来?”
薛宝钗等人心里也知道,便只一笑都不肯说。
贾宝玉也猜着了,亦不敢说。
史湘云接着笑道:“倒像林姐姐的模样儿。”
王宝玉暗道不好。
贾宝玉听了,忙把湘云瞅了一眼,使个眼色,众人却都听了这话,留神细看,都笑起来了,说果然不错。
没得贾宝玉使这个眼色还好,只不过是寻常姐妹间调侃说说笑笑,平时更可笑的比方还有呢,只是贾宝玉这一个眼神,弄得林黛玉和史湘云都有些下不来台。
林黛玉起身,悄悄拉了拉王宝玉,王宝玉知道林黛玉生气了,就跟众人告辞,牵着林黛玉回去了。
史湘云见王宝玉和林黛玉走了,顿时更是气不打一处来,别过头去哼了一声,也起身走了。
众人也就都散了。
林黛玉一路上一句话不说,王宝玉也是非常无奈,说道:“这蠢才就是这么一个人,妹妹要是因为一两句话就要生一次气,再气坏了身子,我就要动气了,真的要这样,不如干脆以后就别来往了,就在小院里待着,时候到了我们收拾收拾回王府去住。”
林黛玉一听王宝玉这么说,也就释然了些,自己总归还有哥哥在身边的,湘云那边一个人还不知怎么难过的。
“哥哥等会儿去看看云儿。”林黛玉拉了拉王宝玉的衣袖,娇娇地说道。
“不去,别人有我妹妹要紧吗?就是云儿也不行。”王宝玉皱着眉说道。
林黛玉十分受用哥哥的宠溺,但是总归还是心地善良,好言央求了王宝玉好歹去看看,安慰安慰云妹妹。
晚间,史湘云更衣时,便命翠缕把衣包打开收拾,都包了起来。
翠缕奇怪地问道:“忙什么?等去的日子再包不迟。”
史湘云道:“明儿一早就走。在这里做什么?——看人家的鼻子眼睛,什么意思!”
贾宝玉刚巧进来,听了这话,忙赶近前拉她说道:“好妹妹,你错怪了我,林妹妹是个多心的人。别人分明知道,不肯说出来,也皆因怕他恼。谁知你不防头就说了出来,她岂不恼你。我是怕你得罪了她,所以才使眼色。你这会子恼我,不但辜负了我,而且反倒委屈了我。若是别人,那怕他得罪了十个人,与我何干呢?”
林黛玉和王宝玉正携手往这边来,走到窗口,刚巧听到里面贾宝玉和史湘云两人的对话,就停下了脚步。
史湘云甩开手,气道:“你那花言巧语别哄我。我也原不如你林妹妹,别人说她,拿她取笑都使得,只我说了就有不是。我原不配说他。她是小姐主子,我是奴才丫头,得罪了她,使不得!”
王宝玉叹了口气,心道:“云儿在史家果然还是过的十分艰难,这句奴才丫头未尝不是有感而发的,想必史家待她必然不怎么好,什么针线活儿都叫她去做。”
便过头一看林黛玉,正咬着帕子左右掰扯,很是伤心的样子。
贾宝玉急的说道:“我倒是为你,反为出不是来了。我要有外心,立刻就化成灰,叫万人践踹!”
史湘云忙止住他道:“大正月里,少信嘴胡说。这些没要紧的恶誓、散话、歪话,说给那些小性儿、行动爱恼的人、会辖治你的人听去!别叫我啐你。”说着,一径至贾母里间,忿忿的躺着去了。
王宝玉“噗”地差点笑出声,这湘云真不愧有羊驼称号,动不动就要啐人。
林黛玉早已伤心地顾自己走了,王宝玉没办法,贾宝玉这个二货到处点火,害得他又得到处灭火。
贾宝玉没趣,只得又来寻林黛玉。
王宝玉见他走了这才进到贾母里间去。
只见史湘云和衣躺在床上,背对着外面,正生气呢!
王宝玉过去拍了拍她的肩膀,冷不防史湘云突然回过头一口唾沫啐在了王宝玉脸上。
王宝玉都蒙了,云儿你来真的啊?
原以为史湘云对贾宝玉只是说气话,没想到真的一口唾沫就上来了。
“诶呀!玉哥哥,怎么是你?我还以为……”史湘云脸都羞红了,急忙拿出帕子给王宝玉擦脸。
“没事儿,没事儿。”王宝玉抓住史湘云拿着帕子乱擦的手。
“把我当成宝兄弟了?那再生气也不该啐人家啊,你也好歹是大家闺秀。”王宝玉接过帕子抹了抹,我怎么可能想到……这么小的孩子,能有这么大口口水?
“哼,我就是专门啐你的!”史湘云红着脸,有些害臊,但是嘴上还是不依不饶。
“我又怎么得罪你了?”王宝玉把帕子捏在手里,笑着道。
“你为什么刚才只和林姐姐走了,也不来安慰安慰我?”史湘云开始像个小女友吃男友妹妹的醋,闹脾气了。
“我这不是来了嘛。再者说,你就住老祖宗这里,妹妹住我院子,这么远,我不得先送她回去吗?”王宝玉笑着说道,给史湘云理了理额前散乱的头发,“刚刚你林姐姐也来了,要跟你说话呢,只是宝玉在这里,我们就没进来,你又说了那老些气话,她伤心地回去了,等会儿不知怎么哭呢。”
史湘云感受着王宝玉的温柔,心里也平静地七七八八了,毕竟跟贾宝玉林黛玉的感情还是很好的,哪有记隔夜仇的道理。
再加上听到林黛玉又要伤心抹眼泪,心里也着实不忍。
“我跟玉哥哥一起去看看林姐姐,跟她道个歉。”到底都是善良的女孩子,总是为他人着想的,王宝玉笑着摸了摸史湘云的头发,手牵手往院子里走。
这一头,王宝玉刚到门槛前,林黛玉便直接把他给推了出来,“呼”地将门关上。
贾宝玉又不解其意,在窗外只是吞声地叫着“好妹妹,好妹妹”。
林黛玉总不理他,贾宝玉闷闷的垂头在门口自审。
跟着贾宝玉的麝月和碧纹知道这时候劝不得,只能让他自己想通了才行。
那贾宝玉只是呆呆的站在那里,林黛玉只当他回房去了,便起来开门,只见贾宝玉还站在那里。
林黛玉反而不好意思,不好再关门,只得抽身上床躺着。
贾宝玉随着进来问道:“凡事都有个缘故,说出来,人也不委屈……好好的就恼了,终是什么缘故起的?”
林黛玉冷笑道:“问的我倒好,我也不知为什么缘故,我原是给你们取笑的,——拿我比戏子取笑。”
贾宝玉道:“我并没有比你,我并没笑,为什么恼我呢?”
林黛玉道:“你还要比?你还要笑?你不比不笑,比人比了笑了的还厉害呢!”
贾宝玉听说,无可分辩,不出一声又在那里呆站着了。
林黛玉又道:“这一节还恕得,再你为什么又和云儿使眼色?这安的是什么心?莫不是她和我玩,她就自轻自贱了?她原是公侯的小姐,我原是贫民的丫头,她和我玩,设若我回了口,岂不她自惹人轻贱呢?是这主意不是?这却也是你的好心,只是那一个偏又不领你这好情,一般也恼了。你又拿我做情,倒说我小性儿,行动肯恼。你又怕他得罪了我,我恼他。我恼他,与你何干?他得罪了我,又与你何干?”
贾宝玉见林黛玉如此说,方才与史湘云的谈话,想必她也都听见了。
细想自己原为她二人,怕生隙恼,方在中调和,不想并未调和成功,反已落了两处的贬谤。
仔细想来,目下不过这两个人,尚未应酬妥协,将来犹欲为何?想到其间也无需分辩回答,自己转身回房来。
林黛玉见他去了,便知回思无趣,赌气去了,一言也不曾发,不禁自己越发添了气,便说道:“这一去,一辈子也别来,也别说话。”贾宝玉也不理,摔了帘子出门,回房躺在床上,只是瞪瞪的。
恰好王宝玉带着史湘云进来了,林黛玉想起之前王宝玉的话,不敢再说生气什么的话,也怕王宝玉气恼起来,以后真的不和贾宝玉来往了,再者史湘云又正儿八经地道了歉,又嘻嘻哈哈地来闹她。
王宝玉知道气憋着,五内郁结对林黛玉身体更不好,就带着两人去看自己新做的木鸢。
说是木鸢,实际上就是一架螺旋桨飞机的木头模型。
置于专用的平滑架子上,用牛皮筋拉住尾端蓄力,松手,借助风力可以在空中可以滑翔飞行停留好久,两人被这新奇的东西吸引,不由得娇笑着拍手叫好。
林黛玉把它拿在手里,史湘云在一旁拨弄机头的螺旋桨,两人七嘴八舌地赞叹王宝玉的奇思妙想。
“哥哥把它送给我罢?”林黛玉笑着问道。
“林姐姐好不客气,玉哥哥这个还是送给我吧,赶明儿你再给林姐姐做一个。”史湘云也撒娇道。
说着,两人又挠痒痒闹起来,美好的画面看得王宝玉心旷神怡。
完全忘记了那边还有一个正在暗自神伤,已经快要大彻大悟的贾宝玉了。
还是薛宝钗找过来,问起为什么不见贾宝玉,几人这才想起他来,复到前面来寻他。
只见贾宝玉趴在床上睡着。
当然也看到了桌子上的诗和两首偈子。
王宝玉把他摇醒,几人又奚落了一次贾宝玉。
林黛玉先问贾宝玉“至贵者是宝,至坚者是玉。尔有何贵?尔有何坚?”宝玉竟不能答。
几人笑话他这点本事还要参禅,实际上是在点他,他小小年纪不应该在这些书上下功夫,还是应该以功名立业为主。
林黛玉只续了“无立足境,是方干净。”就将贾宝玉的“无可云证,是立足境”给驳倒了。
林黛玉和薛宝钗把他的诗和偈子辩驳地无言以对,贾宝玉心里一想,果然如此,随后便笑道:“哪个参禅了?我不过就是一时玩闹罢了。”
见他又通透了,几人也就放过了他,一起结伴往贾母处来。
刚刚贾母也见到席上的情形,还在担心这几个小家伙是不是又闹脾气了,现在看他们和和气气地过来请安,也十分高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