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清名最近很烦恼。
他觉得自己可能是更年期,看什么都很烦。
就连黎阅的眼镜有了一道裂纹,他都想让黎阅赶快换掉。
小雾跟沈安那家伙说不要孩子,他担心他们会后悔。
聂薇近日跟一个小白脸走的很近,他有点担心对方被聂薇占便宜。
外甥骆弋经常跑去跟贺隽喝酒,他又担心骆弋醉醺醺的时候把贺隽那小子吃了。
虽然很多时候他知道自己的担心有点脱轨,不过陈清名还是控制不住自己。
最让他烦恼的就是——
那个叫杨寒的女孩。
杨寒看他的目光太露骨了,陈清名有时候甚至会不好意思。
仿佛自己是什么唐僧肉一样。
比如现在这种时候。
齐耳的短发女孩笑嘻嘻地倚在墙边:“陈小舅,又碰到你了,好巧啊。”
一点也不巧。
她家在京城基地另一端,转到这里得绕一圈。
陈清名递给她一张纸巾:“不用这样急着跑过来。”
他每天下午三点都会出门去会议厅工作,杨寒算准了这个时间,经常过来跟他“偶遇”。
看来今天比较赶,跑的这么急,额头出了一圈汗。
杨寒接过纸巾,毫不在意地擦擦汗:“少见你一次,可是有点可惜。”
她欣赏着男人清俊的脸上因她的大胆言语而出现的薄红。
啧,明明很成熟,却又这么嫩。
就这一点每每都让她看的心痒痒。
陈清名走的很快,余光暼了一眼不紧不慢跟在后面的她:“这几天别来了。”
算是拒绝吗?
杨寒眼神暗了暗,继而一笑:“那我过几天再来。”
她不信,他分明看到她时是高兴的。
陈清名没再说话,跟她一路同行,直到他踏进会议厅。
“别人我不知道,老陈应该是喜欢温婉的女生。”黎阅瞧了眼转身的女孩,“你……”
杨寒咧嘴笑,垂眸抬眉间尽是无畏:“那可不一定。”
“祝你好运。”
黎阅摇摇头。
杨寒看着黎阅的背影挑挑眉。
喜欢什么样的女生没事,只要不喜欢男人,她就不在意。
陈清名收回自己的目光,径直走向会议室。
如果没记错,这几天是她的生理期,她身上很淡的血腥味印证了这一点。
这样跑过来找他,身体不会好受。
总归是个女孩子。
黎阅跑过来拍了下他的肩膀,探究地看向老朋友:“你真不喜欢那姑娘?”
陈清名目视前方,淡淡地说:“我快比她大十岁了。”
她可以选择更好的。
黎阅愕然:“你在意这个?”
“总得有人考虑现实。”陈清名看了眼他的眼镜,“多了一道划痕。”
黎阅慢声说:“末世里谁还考虑那么多?那姑娘挺好的,有主见,你对她是有意思的吧?”
否则若是陈清名明确拒绝了杨寒,依照杨寒那样的性子,是不会继续追逐的。
陈清名揉揉眉头:“你管这么多呢?”
跟个老妈子似的。
黎阅搓搓胳膊:“我不管?你知道外面的人现在把我们俩说成什么了吗?”
他可是笔直的。
陈清名一阵恶寒。
“只是几岁而已,异能者身体素质好,这几岁根本没什么差别。”黎阅说道,“老陈,你最好仔细想想,不要让等你的篝火熄灭了之后再追悔莫及。”
篝火熄灭了之后再追悔莫及。
陈清名没说话。
之后的几天,杨寒当真没有再找过他。
“感觉小雾说的没错,我以前应该真的是个警察。”骆弋走在他身侧,时不时地说句话,“这周我逮住了好几个小偷。”
陈清名刚想说什么,就看到不远处天空有一股巨大的浓烟。
“失火了?”骆弋讶然,拉起袖子就要往前冲去救火。
结果身侧的人比他跑的更快。
骆弋忽然想起来,失火的地方似乎是那个新开的车行。
“老板还没出来!”
车行的小妹颤抖着说。
她简直想哭:“老板肯定是加班,修车的时候睡着了。”
这是经常会发生的事情。
火海……
她还在里面。
陈清名脑中的弦一下子崩断了,攥紧拳头没顾别人的阻拦冲了进去。
火并不大,应该没事……
陈清名顾不上什么湿毛巾捂住口鼻,用手遮住了嘴焦急地四处查看。
烟雾熏的他眼睛生疼,找遍了整个车行都没找到杨寒的身影。
她在哪儿?
密密麻麻的恐慌爬上他的背脊。
他的瞳中似乎有一座篝火明明灭灭。
“喂!”
有人拉住了他的胳膊,将他大力往外拖:“出去啊!火都快烧到你脚下了!”
陈清名猛然回过神,顺着那只手看到那熟悉的发带:“你没事。”
他以为自己在火场里?
杨寒怔了一下,拉着他跑的更快了。
直到跑到外面,确定没什么事后,她才咬着牙说:“我出去散步了,你没打听清楚就往里面冲,傻不傻?”
这男人一直这样。
陈清名盯着她的发梢,肩膀慢慢松了下来,眉眼微微弯了弯,唇角很翘:
“没事就好。”
日,太带感了。
杨寒咽了口唾沫,如同魔怔了一样踮起脚尖吻了下他的唇。
她脑海里就只有一个念头。
这男人她就算得不到也要睡到。
下一刻,杨寒就愣住了。
陈清名回应了她。
不远处的骆弋嘴角抽了抽。
舅啊,你让人家救火的那些人情何以堪?
……
于是等林雾几人再次回到京城时,震惊地发现自己有了个舅妈。
“舅,舅妈……”林雾实在难以喊出口。
朋友成了小舅妈,这是什么戏码。
黎阅倒是高兴地不得了:“这下子再也没有说我和老陈有什么见不得人的关系了。”
聂薇忍着笑说:
“不,现在,外面都在说你被老陈甩了。”
黎阅:“……”
姜姜拉着姜塔的手,问:“妈妈,甩是什么意思啊?”
姜塔解释说:“就是一个人跟另一个人断绝关系了哦。”
姜姜陷入沉思,忽然说:“妈妈,那我甩了小阳叔叔。”
在场的成年人:?
简易阳气急败坏地说:“游戏里的队友关系!这不叫甩!”
他就说他最讨厌小孩子了!
“林雾回来了你很高兴啊。”杨寒贴近陈清名,“今晚留他们吃顿饭吧。”
陈清名点点头:“等会儿把骆弋和贺隽喊过来。”
“诶。”
杨寒望着他,舔舔唇:“现在没人看我们,亲一下。”
陈清名低头:“就一下。”
他总是纵容她。
一个吻的时间很快,杨寒意犹未尽地说:“要不然晚上不留他们吃饭了?”
她想做点其他的事情。
陈清名脸有点热,清了清嗓子:“也行。”
杨寒一下子笑了:“别了,还是留吧。”
瞧着陈清名面上的窘迫,杨寒勾住他的手:“睡晚点也行,明天放假。”
“嗯。”
夜晚送走了其他人,室内空气慢慢升温,酒意和温度一直缠绵到了凌晨。
热气散尽,陈清名低头看了眼昏睡的女孩,在她额间落下一个吻。
规规矩矩生活三十二年,杨寒是他做的最大胆的选择。
她是永远的例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