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在看什么?”
负责保护她的人这么问。
陈燕尔挠挠头:“在看天空。”
她指了指上面:“你不感觉天空有点吓人吗?”
那人看了眼,不是很放在心上:“可能是末世后的变化吧,天气都挺奇怪。”
陈燕尔不说话了。
其实她每天都很无聊,所以经常仰头看天空。
而今天的天空要比平常奇怪多了。
比如说,多了点奇怪的漩涡。
陈燕尔伸伸懒腰:“终于到B市基地了,我要赶紧去问问周世淮吴森森住哪里。”
无聊啊。
还是他们几个有意思。
尤其是那个姜塔和蒋维生,她最喜欢看他俩别别扭扭的。
嘿嘿。
还没等陈燕尔一行人找到落脚的住所,基地靠近大门方向忽然传来一阵喧闹声。
陈燕尔不禁被吸引,探头探脑地看:“这在吵什么啊?”
女护卫无奈地说:“我让陈五过去打听打听,我们还是赶紧找住处吧。”
来的时候,基地长陈敏尔叮嘱过女护卫许多次不必太顺从陈燕尔,凡事以正事为重。
陈燕尔嘁了一声,没说什么。
反正陈五是速度异能者,打听这东西确实比她方便。
过了一会儿,他们在B市军方的带路下找到了官方的中介所。
还没等他们进去,几人就发现中介所也乱成一团,街道上的人惊慌失措地哭嚎、以头抢地。
陈燕尔看了一眼女护卫:“B市秩序已经差到了这样吗?”
女护卫眉头紧皱,一种不祥的预感在心头越来越强烈。
这混乱的情况下,进一个公共密闭的空间实际上是极其不安全的,因此他们就在中介所旁边的小道那里等陈五。
陈家护卫之间行事都有无言的默契,不多时,陈五就找了过来。
陈燕尔忙问:“到底怎么了啊?”
陈五神情难看:“有消息说千里外有大型变异兽潮聚集,预计会在傍晚袭击基地。”
“糟了。”女护卫佘玲瞧了眼无知无畏的陈燕尔,心中懊悔这趟B市之行。
她倒不是贪生怕死,只是怕没办法护住陈燕尔。
陈家对她有恩,佘玲不想让陈家的人出问题。
陈燕尔重重地拍了一下佘玲的肩膀,看着其他几个表情不安的护卫,鼓励地说:“不用怕!不就是兽潮吗?C市都能撑过去,我们肯定不会有问题。”
有护卫苦笑着说:“二小姐,我们这是在B市啊。”
S市的话他们肯定不怕,金汤基地毕竟不是浪得虚名的,是真的称得上固若金汤。
可这里是平平无奇甚至连最基本的秩序都维持不好的B市。
陈燕尔默了默,揉了揉自己的后脑勺:“那要不我们去投靠吴森森吧。”
毕竟那是真大佬。
从佘玲到陈五,一众护卫全票通过这个提议。
……
这几日商辞安在B市也有意外收获,抓到了几个商溪亭的线人。
他这人吧,从来不是什么好人。
落在他手里,跟死了没什么区别。
处理完那点脏东西,不知为何,商辞安的眼皮从昨晚开始就一直跳个不停。
晚上他没怎么睡好,做了一晚上的噩梦,一早起来就很想见一见林雾。
出门前,商辞安还特地洗了个头发,拉着砚之挑了身看的过去的衣服。
然后在砚之老母亲般的目光下心情很好的出门。
砚之说,最好先去买个礼物,这样女生会比较开心。
因此商辞安决定出去挑个东西。
路上人群乱哄哄的。
天气冷,大多数人不怎么出门,平常这个时候路上不会有几个人。
这种闹腾的场面属实不太正常。
他驻足听了一会儿。
零零散散地听到几个变异兽、兽潮之类的词。
商辞安大概能推测出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B市的兽潮来了。
兽潮这个词天然带着淋漓的鲜血气息,他主观上厌恶,却又下意识为此兴奋。
路上有个人被挤到地上,腿被一块尖锐的石头凸起划破。
他盯着那人腿上的伤口,舔了舔唇。
商辞安移开视线,嘴角从上扬到平复,紧紧绷着。
不得不说,老头子的教育还挺成功的。
你看,他确实被养成了这种嗜血的性格,看到鲜血就会兴奋。
刚开始,他遇到林雾时,第一反应就觉得她被折断脖子的样子一定很好看。
看她难懂多变,看她似冰难融,看她波澜不惊。
商辞安忍不住地想,想看她受伤的样子。
想亲手让她的面具破碎。
那一定是很有趣的事情。
他那时只把她当做有意思的猎物。
但他不知道,当一个男人开始觉得一个女人有意思,经常想起挂念的时候,就是栽跟头的开始。
从什么时候开始变得呢。
商辞安发现。
他看到她的伤口没有想象中的兴奋。
他的大脑分泌的不是多巴胺,而是另一种折磨人的物质。
想杀人,想杀了那个弄伤他她的自己。
尤其是那个幻境中,看到她露出那样他曾想看到的表情。
商辞安的心脏居然开始抽痛。
他开始无法注视那样的林雾。
他开始希望看到的她是完完整整的,是嚣张肆意的。
千丝万缕的念头在眼前过了一遍,耳边是喧闹的人群。
商辞安忽然转身,往回程走。
他的脚步快了很多。
渐渐变得更快,最后变成了跑。
他想见她。
不知道为什么,想见她的欲望变得如此强烈,仿佛只有这一次机会。
不要什么礼物了,不用这些东西。
穿过人潮,越过草木,风与脚步在无声赛跑。
重新踏入别墅区的那一刻,一阵惊天的爆炸声从脚底下传来。
莫名的,这声爆炸声犹如鬼魅的魔咒,将他从脚底下用寒意缠绕。
商辞安疯了一样来到林雾住的那个别墅门前。
大门敞开。
没人。
空无一人。
客厅里的桌子上有一份吃剩的鸡骨头和几个鸡腿。
商辞安嗅到了药的痕迹。
那是他很熟悉的药。
他的身体曾被用到免疫这种药,因此对这种药特殊寡淡的气味非常敏感。
这里发生了什么?
商辞安一瞬间陷入恐慌和茫然。
直到对上从房间里捂着脑袋,边艰难吸收晶核边下楼的姜塔视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