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藤在触及闻默的那一刻轰然落在地上。
空气中是一种难言的气味,简易阳能听到滋滋的声音。
他定眼去看。
闻默拍拍屁股站起来,慵懒地打了个哈欠,看去:“你绑的我妹妹?”
简易阳古怪地道:“你妹妹?”
从头至尾,这里只有他们两个。
闻默冷硬地说:“一体双魂,很难理解吗?”
一体双魂,什么中二的词汇?
直接说双重人格不行吗?
简易阳嘴角抽了抽:“还真不是我绑的,我就从这里路过。”
这话是真的。
闻默不耐烦地说:“反正对我妹妹出手的就是你。”
他冷酷一笑:“今天,就是你的死期。”
简易阳:“……”
什么中二病晚期。
还不如那个哭哭啼啼的妹妹。
吐槽归吐槽,闻默这人还真不弱。
而且他的异能……
简易阳瞥了一眼地上溶解腐蚀的血藤,眼神认真了很多。
闻默和他过手几招,冷哼一声:“倒还有几分本事,接下来我要认真了。”
简易阳:“……”
你认真你就认真。
你跟我说什么?
这不是在拍动漫啊!
他深吸一口气,静下心思考对策。
姐姐那边不知道状况如何,他必须速战速决。
他的血藤正常情况下无法对这人造成伤害,可以说完全的被压制。
闻默的进攻猛烈且密集,但有个很明显的特点。
那就是帅。
简易阳嘴角抽了抽,还是很轻易地躲过去他的进攻。
见状,闻默冷笑:“有趣,有点意思。”
简易阳脚一滑。
差点自己把自己给摔了。
血藤撑着地面带着他甩了一个圈,才强强站稳躲过那团强腐蚀性的不明液体。
他咬住自己的唇肉,用疼痛逼迫自己去忽略闻默的话对他的精神造成的伤害。
日了狗了,闻默说这种话就一点没有觉得羞耻吗!
“虽然你很强。”闻默接连输出,“但,能战胜我的,只有我自己。”
“在压倒性的力量面前,任何事情都是毫无意义的。”
黑色的液体于空中化作万千细针,在他的振臂一呼下犹如群蜂过境般朝简易阳倾轧了过去。
简易阳面无表情地用拔地而起的绿藤墙挡住。
真的,脚趾也会累的。
逐渐对闻默的精神攻击麻木的简易阳不耐烦地撇了一下嘴。
这人确实挺厉害的。
如果不这么中二的话。
地底忽然传来一阵巨大的爆炸声。
这声音,不是姐姐的异能。
简易阳脸一白,再看向闻默时眼底尽是血色。
姐姐不可以有事。
闻默招招晃眼,看似花哨却攻击性极高。
不过只要躲过去,就没什么事。
简易阳舔舔上唇,俯身冲过去。
闻默眼前一亮:“在我的招式下沉醉吧!”
他乐于这样和别人交手。
可他的话音未落,胸口处就被一根绿色的藤蔓洞穿。
简易阳冷冷地看着他,血藤在一瞬间吸干了他的身体。
刚开始简易阳受了他语言的干扰,虽然闻默的攻击好躲,但正面对上还真没有还手的空间。
不过,差点忘了他的藤蔓是可以在百米内生长的。
他没有去听闻默不甘心的中二台词。
姐姐……
简易阳疯了一样冲出门外,顺着刚刚爆炸传来的方向用藤蔓找寻林雾所在的地方。
“简易阳!”
蒋维生撞上他,皱眉:“你没跟上风晔?”
简易阳刚想说什么,地面就一阵摇晃。
紧随而来的是比刚刚更大的爆炸声。
蒋维生脸色一变:“这个实验室不会塌掉吧?”
……
“您交代的事情我们已经传达了,C市那边的回应……”
杨寒打了个哈欠,余光瞥见一个熟悉的身影,便把眼睛睁大了点去看。
她呀了一声,爽朗一笑,朝那人挥挥手:“那谁舅舅,好巧啊。”
跟在她身旁的文员自觉熄声。
陈清名转头看她时,好一会儿才想起来她是谁:“杨小姐。”
杨寒走过去,眉头微微一挑:“上次见面才多久?这就不认识了?”
也不怪他,上次见杨寒时,她浑身沾满了机油,额头还用着束发的运动发带,让本就不长的头发看起来更短的惊人,配上其相对来说偏中性的容貌还真的雌雄难辨。
而今天,杨寒没戴发带,齐耳的短发配上修身的羽绒服和长裤,看起来就是个眉目带点英气的小姑娘。
差别真蛮大的。
陈清名摇头:“我还有事,下次再说吧。”
杨寒一拍脑袋:“啊,对了,林雾让我跟你说,你最好别帮她查什么。”
陈清名一怔,皱起了眉头:“什么意思?”
“我还以为得很久之后才会用得着我提醒。”杨寒看了一眼他身后的军人,无奈地说,“还好今天我在这里,不然我可就心存愧疚了。”
她也不多废话:“林雾说,如果你主动帮她查那谁的事情,就让我劝你别插手。”
陈清名凝眸看她:“为什么?”
接收到杨寒的眼神提醒,陈清名抱歉地对小士兵说:“有些不方便,可以为我们留出些空间吗?”
小士兵敬了个礼,转身走出了十米开外。
而杨寒身边的文员也老实地跟过去。
见其他人走了,杨寒耸耸肩:“惹祸上身呗,那人背靠着的可不止一些隐藏势力,她自己做事倒还可以遮掩一下,你一旦利用军方的渠道调查,那么……”
这意思不言自明。
陈清名忽然有点头疼。
他那个外甥女到底在做什么啊?
“话已至此,我就问一个问题。”陈清名沉着气,“她为什么不通过自己的同伴告诉我?”
还要找杨寒多此一举?
杨寒唇角微微上扬:“估计是忘了吧。”
也有可能她自己都没想到这一天来的这么快。
陈清名竟然莫名有点想笑,摆摆手:“和我合作的是我的老熟人,这个事情还没有其他人知道,我转告一声就行了。”
那小姑娘行事处处周全,好似他但凡不顺她的意就会搞砸一切。
他还真的有点心梗。
杨寒刚想告辞,就听到有什么东西从她头上掉落。
出于风度,陈清名下意识就把她退一边。
而那东西就这么落了陈清名一身。
杨寒瞠目结舌地看着这一幕。
天啊,什么样的鸟能拉这么大的一坨屎?
她看着陈清名那张清冷总裁脸大惊失色的样子,忍了又忍,到底还是忍不住捧腹笑出了声:
“对不住——哈哈哈——我带你——去哈哈哈,换个衣服吧。”
陈清名三两下把受污的厚外套脱下,里面的白汗衫也有黄色的可疑痕迹。
他耳朵有点红,强撑着正经的脸:“请带路。”
对方是替她挡住的,杨寒心里有点负罪感,尤其是这会儿自己还一直压不下去笑意。
她只好愧疚地笑。
陈清名始终绷着嘴不说话。
“这是我的休息室,里面应该有几件宽大的工作服和外套,你换上吧。”杨寒说。
她偷偷溜了一眼陈清名的汗衫,死死忍住了到嘴边的口哨。
啧,林雾的这个舅舅身材还挺有料。
而换衣服的陈清名脑海里则是刚刚在天空一闪而过的鸟类。
那绝不是正常的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