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阳再良简短的一句解释,司东岳立即虎视眈眈起来。
可由于有所忌惮,仍是先放下架子尊声询问了一句:“老前辈,阳捕头所言属实否?”
“属实又如何?可知老夫是谁?”
陈秉士气焰嚣张的瞪了一眼司东岳,完全不将他放在眼里。
司东岳脸色一沉,手中长枪不由得紧了一紧。
眼前这个老家伙,还真是猖狂得很。
“司将军,老前辈名叫陈秉士,是名震江湖十大高手榜排名第九的高人。”
阳再良适时替陈秉士回答了司东岳的提问。
司东岳冷哼一声,神色自若。
其实不用阳再良替陈秉士自报家门,拥有玄灵境中期修为的司东岳也能感知一二。
何况营中善于查探和治疗的通灵人前辈,早已告知了几公里外出现了神灵境强者的气息。
若非如此,司东岳也不可能召集兵马,火速前来一探究竟。
“陈秉士,我敬重你是江湖高手,不代表我怕你,即便你拥有神灵境的修为,也断不可恣意妄为,与我云江城查案追凶的捕快为敌!”
司东岳一手持枪,一手勒住缰绳,大声警告道。
“什么时候,一个玄灵境中期的将军也敢跟老夫叫板了?”
陈秉士无视司东岳的警告,斜眼以对道。
“休要口出狂言,我虽修为不高,但代表的可是朝廷王法!”
司东岳提枪怒喝。
“少拿朝廷压我,我无门无派,无亲无故,孤家寡人一个,把我惹急了,京都皇城我都敢去闯一闯闹一闹。”
陈秉士面不改色依旧嚣张跋扈的回道。
对于寻常的江湖武夫而言,自然不敢小觑朝廷的天威。
可对于修为处于顶尖的江湖武夫而言,尤其像陈秉士这种无牵无挂,实力还接近于十大宗师的十大高手,压根不会被朝廷左右。
这也是多年以来,陈秉士快意江湖,干尽偷鸡摸狗之事的底气所在。
毕竟没有牵绊,也就没了后顾之忧。
“列阵!”
司东岳一声暴喝。
以阳再良和陈秉士为圆心的上千骑兵,立即纷纷持枪以几人为伍的形式,快速凝聚成了上百个小队伍。
一个密不透风宛如道门八卦的围剿之阵逐渐成形。
后续赶来的数千兵士见此情形,当即训练有素的以骑兵为中心,向四周铺开。
将骑兵八卦阵严丝合缝的围绕了起来。
“一千来个修为参差不齐,最高不过玄灵境的斗灵人,外加一大群乌合之众,就想擒了老夫?”
陈秉士不屑一顾的露出了鄙夷之色。
只是当他高举手中剑,准备汇聚强劲的真气,试图将周围荡扫得一干二净时,却感知到阳再良的修为再次发生了变化。
又入圣灵境后期?
这小子......到底在搞什么鬼?!
“陈老前辈,有我掠阵,你当真要胆大妄为的与我们斗个鱼死网破?稍有不慎,挨上那么一枪两枪,一箭两箭的,可不好受。”
阳再良话外有话的说道。
陈秉士神色一滞。
如果眼前年轻人,真是虚张声势的靠什么方法提升了境界修为还好,可之前的追逐战中,陈秉士能明显感觉到阳再良游刃有余。
现在修为又暗暗暴涨,无不说明这小子是有真材实料的修为傍身。
细细思量,陈秉士只得很没脾气的放下了高举过头的手中剑。
散去剑身真气,眸子仍然狠厉的盯着阳再良。
“晚辈也不想戏耍前辈,只是这云江河属于我们云江城管辖,晚辈追踪案情至此,就还请前辈高抬贵手,莫要再强行干涉。”
阳再良见陈秉士有所收敛,便也好生相劝道。
毕竟真开打,虽然能靠这数千兵士将神灵境强者制服,可付出的代价未免也太大了一些。
“臭老头,不要敬酒不吃吃罚酒,任你本领再大,也别小看了我这四千将士!”
司东岳还在气头上,压根不虚的他,直言不讳的再次放出了狠话。
阳再良深知司东岳的脾性,即便觉得这个时候火上添油有些不妥,可也无伤大雅。
大不了真与陈秉士两败俱伤一场。
陈秉士权衡再三,终是在又入圣灵境后期境界的阳再良身上选择了避其锋芒。
“小子,你叫什么?”
陈秉士眯眼问道。
阳再良有些迟疑,想要避而不谈。
可司东岳却接话替他回答道:“阳再良,我云江城的大捕快!”
此话一出,陈秉士脸上立马有些惊讶。
“阳顶天是你什么人?”
陈秉士惊声问道。
阳再良微微颔首,思忖稍许,只说了四个字道:“是我师兄。”
陈秉士当场呆若木鸡。
不成想,一年之内两度不顺,竟都是师出同门之人所为。
心中抑郁,着实有些难以言表。
“你们师兄弟......命煞于我......命煞于我啊!”
陈秉士颓然叹声道。
“陈老前辈不要误会,我并没有跟您作对的意思,方才全程,也都没有任何还手的举动。”
阳再良一语双关道。
“哈哈哈哈哈哈!”
陈秉士大笑出声,自是听出了个中含义。
饶有深意的望着阳再良,一脸茫然。
“阳再良,老夫有一事不解,到底是怎样的师傅,才能教出你们两位当世妖孽?”
陈秉士真心求问的看着阳再良,一脸好奇。
阳再良皱了皱眉,关于他师傅是谁这个问题,自打来云江城后,似乎隔三差五就要被问一次。
就连勇猛无匹的司东岳也曾问过好几次。
加上郡守郡尉以及其他同僚官吏,前前后后起码被问了不下百次之多。
“算了,不说就不说吧,既然你是阳顶天的师弟,修为也如此惊世骇俗,老夫就卖你个薄面,化干戈为玉帛,如何?”
陈秉士见阳再良不愿作答,只好退而求其次,另打算盘道。
“言下之意,陈老前辈似乎有什么要求要提?”
阳再良致以微笑道。
“老夫也不跟你拐弯抹角,云江河底,有我想要的东西,我可以不阻挠你追查天人踪迹,但你也别对我横加干涉,我们各取所需。”
陈秉士开门见山的说道。
“晚辈猜想,这个东西,是天人所留?”
阳再良试探性的问道。
陈秉士一副明知故问的神情,不予回应。
“即是天人所留,那么自然不可能交予前辈带走。”
阳再良一脸坚定道。
陈秉士按耐住心中不悦,面露纠结之色。
倘若只有阳再良一人在,他大可放手一搏,选择与之靡战一番后再行决定。
毕竟与阳顶天相比,阳再良两次暴涨修为都止步于圣灵境后期境界。
与自己的神灵境初期境界虽只有一线之隔,却也有着质的差距。
哪怕阳再良还有后手,奈何不了他,也不可能落于下风。
可眼下骑兵与步兵众多,动起手来,明箭易挡暗箭难防。
就如阳再良所说,挨上那么一枪两枪一箭两箭,对自己相当不利。
“罢了罢了,待老夫修为更上一层楼在寻你师兄弟二人的晦气。”
陈秉士忽然有些落寞的说道。
而后不假思索的直接一跃而起,御剑飞于高空,快速消失在了穹顶之下。
等看不到人影,司东岳这才下马提着手中银枪,大步行至阳再良身前。
“再良,这个老家伙怎么会突然出现在这的?你说的追踪案情和天人又是怎么回事?你的修为好像刚才猛然见涨了不少,现在到底什么境界了?”
司东岳忍不住接连三问道。
阳再良赶紧隐匿修为,只将前面两个问题老实回答了一遍。
司东岳听后,陷入沉思。
他对天人的看法,虽和阳再良一致,可职位所在,军令如山,让他只得选择顺从朝廷的旨意。
“再良......”
“司大哥不必多说,我懂。”
阳再良打断了司东岳的话。
司东岳叹了口气,不再多言。
“不过你小子胆大包天得很,居然敢激怒这个老匹夫,就不怕他对你痛下杀手?”
司东岳转而不解的问道。
“我不激怒他,几公里之外的你们,怎么能察觉到他的存在?”
阳再良实属无奈的回道。
“这倒也是,要不是营里善于治疗和感知的通灵人察觉到异样,我也不会着急忙慌的召集人马前来一探究竟。”
“只是话说回来,老哥我可不赞成你这么将自己置身险地。”
“神灵境......真动起手来,我得死大半兄弟在这。”
司东岳心有余悸的说道。
“司大哥,也亏得你及时率兵赶到,再晚来一会儿,我就得身首异处了。”
阳再良自嘲笑道。
“少来,以为我真没看到周遭这深一个浅一个的大坑啊?”
司东岳不信的锤了阳再良胸口一下。
“已是极限,已是极限。”
阳再良谦虚的回应道。
司东岳翻了个白眼,知道阳再良有意隐藏修为实力的他,只得转身回到了马上。
“要不要我派人帮你下河一起查探?”
司东岳挑眉问道。
阳再良赶忙出声婉拒道:“不用不用,这是我们衙门的分内事,我一人足矣,就不劳烦司大哥和众兄弟再费时费力帮忙了。”
“也行,反正今天这个忙我已经兴师动众的帮了,下次喝酒,至少得榨干你一个月俸禄才行。”
司东岳笑说间调转了马头,大声下令道:“回营!”
看着浩浩荡荡离去的兵马,阳再良思绪渐回。
想着陈秉士的突然出现,以及他挑明的话语,云江河底和天人相关的东西,定是了不得的物件。
但隐隐约约,阳再良总觉得有些难以捉摸的蹊跷。
因为在陈秉士爽快的说完最后一句话御剑离开时,脸上分明有一抹不易察觉的狡诈露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