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已经睡了两天两夜了，还打算睡多久？”
陈昕苓的声音把我从梦境拽到了现实，看了看周围熟悉的布局，我很确定这是在某个病房里。
不管休息多久，我现在浑身上下都难受极了，总是有一种似痛非痛的感觉，像是从骨髓中散发出来的异常感。
“咱们当时说好了的，见到我第一件事就是杀掉我。”
“情况有变，院长死了。”
“院长死了！？” 我心里十分震惊，继续问道，“还有没有其他信息。”
陈昕苓把这段时间收集到的全部信息都讲了出来，我只对其中一条颇感兴趣。
“你说魔鬼在你没有暴露任何信息的情况下察觉到了有人在调查他？”
“没错，这一点很奇怪。”
“好吧，我也给你分享点信息。” 我想了想说道，“郭院长并不是郭院长本人？”
陈昕苓的脸色立刻变得非常难看，“不是本人，什么意思？”
“我忘了是在第几天的时候，郭院长进来过……长时间呼吸神经气体，突然呼吸到空气，那一下差点给我整死。”
“别废话，赶紧说。”
我眨了眨眼睛，“你相不相信世界上有阴阳眼？那都不重要了，主要是，我能清楚地看到，郭院长的面部其实是一层脸皮，在这层皮之下才是他的真实样貌。”
“怎么会这样？那他是谁？郭院长又去了哪？”
“郭院长本人去了哪谁也不知道，不过关于那个人，我倒是有一些思路。”
“是谁？”
“你之前说过，郭院长有个十八岁的病人，是唯一一个逃出去的人，至今也不知道他是如何办到的。”
陈昕苓一听恍然大悟，“他压根没有出去！”
“这只是猜想，你有那个人的照片吗？”
“可以找找。”
陈昕苓回到办公室一通翻找，还真让她找到了当年的资料。
我接过来一看，果然是这个人！
“他叫朱户强，如果真的是他的话，也能说得通……” 陈昕苓说道，“上吊了的人应该是他。”
“那么郭院长应该早就死了才对。”
“就算是他顶替郭院长这么久没被发现，为什么会突然在这个节骨眼上自杀呢？”
“这恐怕跟一场战争有关系。”
朱户强这个人的动机非常奇怪，他自认为那样对待犯人既不是惩罚也不是治疗，而是传播疯狂。
“什么战争？” 陈昕苓不解地问道。
“疯狂和冷静，混乱和永恒，理念与理念之间的战争。”
朱户强从始至终只有一个目的，那就是传播他的混乱理念。
把正常人变成疯子，让疯子变得更疯。
同时，他也在和魔鬼打一场战争，小小的精神病容不下两种理念。
“你说他后面越来越憔悴，或许是他知道自己打输了，最后选择自尽也是这个原因。”
“这些事情都是你猜的？”
“是猜的，但不是凭空想象。” 我回答道，“在朱户强找过我之后，梦里就一直围绕着这一件事展开。”
“所以能得出什么结论？”
“青花瓷就是魔鬼本人，百分之八十可以确定！”
“她？一个十几岁的小女孩，更何况她也是魔鬼的受害者……”
“排除自己嫌疑的手段罢了，根本算不上高明，仔细想想，魔鬼为什么突然警觉起来，整个精神病院模糊知道你我计划的只有朱户强一个人，他又整天和青花瓷在一起，无论是说漏嘴还是刻意为之，青花瓷都是听在耳朵里的。”
“你的猜想太大胆了，有点不太真实……”
“所以我说的是百分之八十，剩下的百分之二十需要你帮我确定，找到青花瓷最初来医院的诊断报告。”
“这个我一直都有存。” 陈昕苓拿出手机，调出了青花瓷的诊断报告。
我看了一眼，摇了摇头，“不对，不是这一份，应该还有更早的。”
“你怎么知道这点的？青花瓷最初的确有一份从别的医院带过来的诊断报告，但是被朱户强否定了，那份报告应该找不到了。”
“如果我想得没错，青花瓷一直都是人格分裂，然后装作精神分裂的样子。”
“啥！？” 陈昕苓忽然感觉大脑不够用了。
“魔鬼说自己已经死了，意思是青花瓷的原本的人格死了，现在掌控着她的身体的是魔鬼的人格，只有人格分裂才会出现这种情况，而精神分裂说到底都是一个人格。”
“你这么说的确有些道理，可是你还是缺乏铁证，我们如何对一个十几岁的小女孩下手？”
“这可不是你的风格，还有，青花瓷已经死了，现在占据她身体的是魔鬼的人格。”
“朱户强自杀的那天，青花瓷拼了命地要去找他，是要确定他是否真的死了？”
“对，她知道自己打赢了，胜利者有战利品，她将会进行最后的计划，我们时间不多了，必须要尽快找到她！”
“为……”
这时，外面突然传出一声巨响，无数的人在走廊里穿梭，外带着尖叫声，狂欢声和阵阵枪声。
“别出去！” 我及时拦住了准备出去打探情况的陈昕苓，“没用的，他们已经拦不住了。”
“外面到底发生了什么？”
“青花瓷，也就是魔鬼，她的终极目的是创造一个炼狱，让整个病院的精神病人们在她的理念下结束自己的生命，现在已经开始了！”
即便没有出去，我也清楚外面是什么样子。
遍地都是滚烫，新鲜的血液……如同优雅的红酒，流淌在整个医院当中。
那些已经陷入了疯狂的信徒们，他们肆无忌惮地射杀着别人，同时也在期待着自己生命的终结。
“魔鬼的千人群里面全是医院里的人！？” 陈昕苓惊讶道。
“不一定，她很可能有无数个千人群，等到这里的狂欢结束，她就会用新的办法去下一个地方，再进行理念推广。”
“这些事情你究竟是怎么知道的？这不仅仅是猜测吧？”
我指了指眼睛，“这些都是我亲眼看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