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下彻底和魔鬼失去联系了，连着两天，他都没有再上线过。
陈昕苓总结了这段时间内自己的发言，没有任何一处会引起怀疑的地方。
既然这样，那干脆暂时放下这条线，转而从现实中把他揪出来。
作为护士，陈昕苓平时的工作还是挺多的，在第九天的时候，她见到了院长。
几天不见，院长似乎苍老了许多，脸上的皱纹更加明显了。
每当问起，院长都会苦笑着说没什么事情。
通过陈昕苓的观察发现，院长的颓废似乎和青花瓷病情加重有一些关系。
除此之外，似乎还和那小子有关系，院长每天都会去查看小黑屋里秘密藏着的监控探头。
他每次满怀欣喜地进去，然后失望地出来。
不知他是想看到那小子死，还是疯，总之都没能如他所愿。
这一天，陈昕苓花了多半天的时间，来调查医院里的工作人员。
他们有些人很可疑，聊到手机方面就会吞吞吐吐，自己也没有权限去查看。
到了晚上，她照常在活动室附近徘徊，只见一个身材肥硕的中年妇女，火急火燎地跑了过来。
“小护士，你们郭院长呢？他在哪？”
陈昕苓对她的这种莽撞感到很不适，“在办公室吧，我也不太清楚。”
“办公室里没人啊，这可怎么办，小护士你快来帮帮我吧，我女儿又犯病了。”
“你是青花瓷的家长？”
“是啊，没想到我女儿的病情还会加重。”
“那好，我陪你去看看。”
俩人来到青花瓷的病房，此时她正撕咬着手里的玩具熊，其中一个耳朵已经被她咬坏了。
“哎呀闺女，你这是干什么？” 女人连忙跑过去把玩具熊抢走。
青花瓷见状大叫一声，然后缩在了墙角处。
“她今天吃药了吗？” 陈昕苓问道。
“我也不知道啊，一直联系不上郭院长。”
陈昕苓伸出手，温柔地询问道，“小朋友，过来，姐姐不会伤害你的。”
青花瓷精神状态非常差，对于陈昕苓的话只能理解一半，不过她还是伸出了手。
“今天叔叔给你吃糖了吗？”
青花瓷摇了摇头，“药苦，我不想吃药。”
她一直有这个问题，以前郭院长照顾她的时候也是如此。
有时候她会把药藏在舌头下，或者直接趁郭院长不注意吐出去。
陈昕苓对女人说，“现在你女儿的情况已经不是吃药就可以解决了的。”
“啊？为什么会这样……”
“药只能暂时让她保持镇定，但没法治疗她的大脑。”
正说着，青花瓷突然发起疯来，她从枕头底下拿出一把刀，指着自己母亲。
“你们……你们都是坏人，把叔叔还给我！”
女人见状差点哭出来，“女儿，你这是干什么？”
现在已经不是药的问题了，长时间以来院长对青花瓷的关怀也成了治疗的一部分。
恐怕现在只能让郭院长亲自来安抚她了。
“小朋友乖，先把刀放下，我这就去带叔叔过来。”
陈昕苓转身出门，刚关上门，她的脸色就变得阴沉下来，对旁边的安保人员说道，“先把那小崽子给我控制起来！”
“是。”
关于郭院长去了哪，陈昕苓也没头绪，尝试着打过他的手机，但是无人接听。
明明早上还见到来着，他应该没有离开医院才对。
就算是身体不舒服回家了，也不可能不接电话。
“你们这是干什么！？你们要把我女儿带到哪去！” 女人拼命阻拦着安保人员，“小护士，小护士，别让他们把我女儿带走！”
女人发疯般地摇着陈昕苓的胳膊，这让本就心烦意乱的陈昕苓更加上火。
“滚开。”
“好你个臭护士，你和他们是一伙的！” 女人指着陈昕苓鼻子骂道，“我掐死你。”
有安保人员在场，她不可能做出什么事情来。
“陈护士，怎么处理？”
“先带走，我去找郭院长。”
“是。”
女人的谩骂声逐渐消失，陈昕苓松了一口气，接着重新进入青花瓷的病房。
满地都是娃娃的棉花和已经摔碎了的玻璃杯，花瓶。
这个女孩藏了不止一把刀，之前陈昕苓就见过，和今天她拿着的不是同一把。
正因为这一点，才必须先要把她控制起来。
令陈昕苓没想到的是，这个女孩竟然在床单下面藏着一个手机。
手机屏幕还亮着，应该是一直保持着打开的状态，如果一不小心关上，再想打开就要输入密码了。
小女孩的隐私能有什么，和小男孩懵懂的青春时光？
若不是特殊情况，陈昕苓绝对不会对青花瓷的手机产生兴趣。
不过她还是发现了令她极为震惊的东西！
青花瓷的社交软件中，好友列表里竟然也有魔鬼，和魔鬼所创的傻子云集的群！
青花瓷也是受害者之一，这样想来，陈昕苓突然觉得一切都合理得多了。
有几个正常人会听信魔鬼的歪理邪说，真正能吸引的，全是这些心理扭曲的病人们。
她和魔鬼的聊天内容几乎也是围绕着死亡美学，而且她似乎很认同魔鬼的理论。
这可不是个好消息，必须尽快找到郭院长。
正要出去寻找时，陈昕苓接到了一个护士同事打来的电话，郭院长在地下室。
“他在地下室干什么，赶紧让他过来，这边出事了。”
“郭院长可能去不了了……”
“为什么？”
“他在地下室上吊了！”
……
第二天，昏昏沉沉陈昕苓突然想到了一件重要的事情。
她连忙召集安保人员，打开了小黑屋的门……
门一开，众人闻到了一股无比难闻的恶臭味。
映入眼帘的是，一摊烂肉……具体无法形容，属于再多看一眼就会吐的画面。
整个尸体已经瘪下去了，周围地板上的液体不知都是些什么混在一起，现在早已干涸。
不过仅仅一眼也足够让几个安保人员弯腰呕吐了。
这摊烂肉是后来被送进去的那个女人，陈昕苓知道。
忽然，里面传来一阵咯吱咯吱的声音，像是骨头之间的摩擦声，那小子缓缓从黑暗里走出。
“杀不死我的，终究会让我变得更……”
“没想到你还能说话。” 陈昕苓惊讶道。
“快……杀……”
“不行，你现在不能死了。”
那小子唔了一声，眼睛一闭，接着栽倒在了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