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伸长脖子认真观赏剩下那八株花卉,交头接耳议论纷纷跃跃欲试。
又伸手对花卉指指点点意见相左众说纷纭,却没有一个人能站出来准确说出一株花卉完整的名字。
旁边的人不是摇摇头说难猜,就是不断否决别人的想法,认为其说的都不对。
仇怅和余人间站在后方一点的位置,两人默契地相互对视一眼,谁也没有说话。
只是人流不断挤来挤去变换移动,余人间下意识护住这人,另一只手牵着仇怅,防止他被身旁不长眼的人撞到。
仇怅从头到尾把所有的花儿扫了一圈后,便一脸淡然转过头看着陈老板的方向,还没登记完。
余人间见他一脸从容的模样,便知道叫出这些个花卉的名字压根就难不倒仇安渝。
不过他也清楚仇安渝的个性,无论如何他是不会去争那个风头就是了。
当然,那群人中不乏也有识货之人,只见一名中年男人在隔着玻璃仔细看着那株花卉,半晌,才举着手站起身来,指着第五个玻璃里的花卉,说道:“第五株的花卉苞片血红,花瓣平均五至七瓣,层层叠加每片花瓣呈球形状,我猜应是一品红才对。”
听闻,老者点点头,很是赞同,又接着问道:“那这位朋友可知是何种品种的一品红啊?”
啊这……
每种花的品种不同的,开出的花苞长出来的叶子也略微不同,这问题着实让人犯难,旁边围观的众人倒吸口凉气纷纷摇头。
那中年男人也顿时面露难色,眉头皱起,其实他猜一品红也是全靠运气蒙的,毕竟颜色很像。
果然不出所料,这位男子同猜出第一盆球兰花卉的男人一样,没有把完整品种名称说出来。
最终,男子犹犹豫豫半天,摇摇头放弃了。
余人间看在眼里,似是对那个人感到遗憾,毕竟就差一点点,于是弯下点腰身低头询问仇怅,“安渝,那个真是一品红吗?”
仇怅轻微点点头,侧着身子小声在他耳边说道,“是火焰球一品红,不算稀有,但名字绝对很少有人能想到。”
仇怅的声音其实不大,但还是让旁边的有心人听见了。
那人听见仇怅两个人黏在一起在说悄悄话,便故意将身体侧倾凑上前耳朵竖直了听,将两人的对话尽入耳里。
一听仇怅能说出是火焰球一品红,那人瞬间就知道,这肯定是正确答案没跑,眼珠一转,举起手来,声音特别洪亮,“是火焰球一品红!”
这道声音就从仇怅身旁传来,他不想在意都难。仇怅和余人间纷纷转头看着那人,只见那人脸上一脸骄傲,觉得自己占了个大便宜,没有丝毫愧疚之感,反而得意的很。
余人间双眸微微一沉,瞳色瞬间冷了下去,看向那人眼底的冰冷一闪而过,眉宇间尽是厌恶,他最讨厌投机取巧之辈!
想着这人好像还是刚刚在门口鄙视安渝的几个人中其中一个,他心里就更不舒服,眼底不自觉冒起一层火焰。
他刚想说话,就被仇怅伸手轻轻拉一下,“算了,别计较了。”
余人间低头看仇怅轻轻对他摇头,估计是不想把事情闹大,只是身下的把仇怅的手握的更加紧。
心想便宜他了。
那边老者看着举手的男人洪亮地说出答案来,面无表情地转过身向大家宣布:“回答正确,请这位先生到旁边登记。”
男人挺直腰板,临走前还不忘嘚瑟的回头瞅一眼仇怅,转脸便乐呵呵地跑去工作人员那边登记去了。
仇怅深邃的眼眸里似笑非笑,神情散漫慵懒随和,他没有生气,反而只觉得好笑,就像在看一只跳梁小丑。
“还有人想试一试吗?”台上的老者继续问道。
剩下的那些似花不像花的似草不像草,可把那些人彻底给难在原地。
而此时,陈老板已经登记回来,悄咪咪走到仇怅的身边,“回答出几个来?”
仇怅指指上面空白处被毛笔写过的名牌数,陈老板抬眼一瞅,“呦!才三个啊!这一届的供方老板们都不太行啊!”
仇怅被他话逗笑,询问道:“我以前怎么没听说研讨会后面还有这个奖励?”
陈老板对他说道:“今年刚加的活动,还不是为了更好的营销,让更多的人关注花圃市场,花卉协会这帮老人也是煞费苦心啊!”
仇怅瞬间就明白了。
台上的那位老者眼神精明的很,一眼就能看出来,刚刚那个行为举止浮躁的男人,能说出的答案都是偷来的。
而真正说出答案来的却是旁边这个身穿藏青色风衣的男子。
所以目光不由自主地在仇怅身上,眼底夹杂着一丝打量,打量许久,见人不卑不亢不喜不怒的温和性格,便更加让他欣赏。
于是,老者的眼神时不时盯着仇怅,找个机会往仇怅的方向走去,“这位小伙子,要不要上来试试看,知道哪株就说出来,错了也不要怕。”
仇怅眼底闪过一丝笑意,语气温和,“我怕我上去,这些人可就一点机会都没有了。”
他说这话的语气很温和,但听在别人耳里那就是狂妄。
老者只是看着他和蔼地微笑着,不知道为什么,他总觉得面前这个人就是他要找的人。
果然仇怅这话一出,周围其他人纷纷不干,人群里那几个刺头就开始阴阳怪气说话很冲,说道:“拽什么呀!他那么年轻,能认识几个?”
旁边有人附和道:“就是,这人就是装逼,刚刚进门时还说那茶花的名字都是错的。”
“可不嘛,会长,你可别听这人瞎说。”
闻言,老者往后前走一步,目光中充满探究之意,“哦?你说那茶花名字批注错误?”
仇怅还没开口,就听哪几个人一唱一和,“对啊,这个人一进门就说那株茶花是叫什么三元及第,不是风尘三侠,一株茶花三种颜色不是风尘三侠能是什么?”
“会长,这人就是不懂装懂。”
人群里各种质疑的声音都起来,所有的目光都在一瞬间朝仇怅这边靠拢过来。
陈老板叹了口气,“这事儿咋还没完了?”
可那老者脸上的笑容却瞬间僵住,脸上带着诧异之色,“哦?带我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