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氏一向喜爱徐刚这个唯一的儿子,即便徐月是小女儿,素日里和她也亲近。
可她到底还是最喜欢这第一个孩子。
从小到大都没有说过他一句重话,更别说动一根手指。
现如今指着徐刚的鼻子骂,徐可富就知道这件事到底有多严重了。
本来还一头雾水的徐刚,眼神不自觉地往被子上的一张字据一瞟。
整个人的血液似乎都僵住了,呆呆地立在地上不敢前进一步。
“你看看,我辛辛苦苦攒了一年的银子。”
“全都被这个败家子给败光了!”
刘氏声泪俱下地把手里的字据拿给徐可富看。
徐可富也看不懂,徐月忍着眼泪一字不漏地念了出来。
徐刚害怕极了,即便从小爹娘因为他是男丁格外疼爱,可这毕竟是家里的钱。
徐可富听完以后,先是没有丝毫的动作,脸色黑沉地像是能滴出水来。
就在另外母子三人都悬着心的时候,徐可富突然站起来狠狠给了儿子一个耳光。
一刻钟后,看着跪在地上、低眉顺眼的徐刚,徐可富狠狠地抽了一口旱烟。
沉着嗓音开口:“你祖父在世的时候,就说过,徐家子孙无论如何都不能沾赌。”
“可你如今不仅干了,还把我们一家子过日子的钱全都赔了进去。”
“我们徐家世世代代都是本分的庄稼人,怎么就出了你这么个逆子!”
越说情绪越激动,徐可富把手里的烟杆重重地拍在桌上。
“我这就替你祖父教训你!”
说着就从手边提起一把锋利的镰刀,把徐刚的小拇指按在地上,作势要砍上去。
“相公!”
“爹!”
刘氏最先察觉到不对劲,整个人吓得魂都丢了,疯了一样扑上去抱住了他的胳膊。
“我们徐家就小刚一个男丁,若是他残疾了,和沈独那个小白脸还有什么分别?”
“以后还怎么为老徐家传宗接代啊!”
徐刚更是被吓尿了裤子,脸上涕泗横流地哭叫着。
“说起来,现在最要紧的不是教训兄长,而是要先把兄长欠的债给还上!”
一旁保持冷静的徐月按住了徐可富的胳膊。
嫌弃地看了一眼跪在地上的兄长。
“爹,你好好想想,现在是十两银子,可那利息那么高,以后咱们家就是砸锅卖铁也还不上啊!”
被这么一劝,徐可富才慢慢冷静下来。
闺女说的对,如果被不能尽快还上钱,那些讨债的说不定还要打上门来。
徐月看着自己的话有些效果,连忙继续说道。
“其实这事不止怪兄长,更是盛思思那个臭丫头。”
“要不是她到咱家来,也不会把这个字据让那么多人都看见。”
“那么多人?”
徐可富的动作一顿,这话听得他心里怎么更加没底?
一旁的刘氏嗫嚅着开口,模糊地讲出了事情的经过:“今日几个婆娘来咱们家,盛思思把字据露出来的时候……”
“她们都看见了……”
徐可富听了这话只觉得眼前一黑。
如果这件是只是自家人知道,还能死要面子地补上。
可现在几个长舌妇都知道了,明日就会传遍全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