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素娘是真想把心心这句话给怼回去,不过,这事似乎不用她出马,有嘴替。
张三嘴快,“说是平妻,但总有先来后到,后来的就是妾,穿玫红不是正好吗?”
“我们家老爷可是为了救姑爷才死的!”心心脱口而出,“还有,白家也因为姑爷被发配北地,小姐还替大娘子挡了一刀,怎么说也不能以妾礼待她啊!”
“那你想怎么的?让大哥把大嫂休了?把位置让给你家小姐?”张三也寸步不让,“大嫂生了个莫莫呢,怎么算她都是正室!”
袁素娘悄悄给张三递了个感激的眼神。
心心都快被气炸了,口不择言道:“我们小姐又不是不能生,那也得姑爷……不,老爷去她房里才行啊!莫非小姐能自己生出来孩子?”
“那人家不去就是不想去呗!人家怎么就去大嫂屋里呢?”张三说话也没个把门的,“这事莫非还要拿绳子绑着去?”
心心忽的一下臊红了脸,白若兰也急忙道:“心心,别说了!”
说完,白若兰急忙起身,逃离了这让她尴尬的场面。
看着她的背影,李四道了句:“她是不是生气了?”
张三嘁了一声,“生气就生呗,我反正把话撂这儿了,她要是白家小姐,我敬她,她要是非和大嫂抢位置,我这嘴就这样,想什么说什么,没把门的!”
方尧一直沉默着没说话,其实心中也暗暗有点爽,张三可是说出了他的心里话。
要不是怕白若兰闹事,他干脆就跟袁素娘住一起,干吗还要偷偷摸摸的!
他正想着,张三突然又冒出一句:“大哥,人家一家子一家子都住一块,你们这就有点奇怪了,自己看不住孩子?非得让月娥帮着看?”
一直没说话的王五突然开口了:“我看也是,大哥,你就让月娥搬出来住吧!”
丁月娥没说话,只是悄悄瞥了王五一眼。
自打大家分了屋,她和袁素娘住一起,王五的衣服似乎有些日子没破了……
不管白若兰多么不想看见这一幕,但丁月娥还是自作主张搬出了袁素娘的屋子,和敏儿、雅柔住在了一起。
方尧本来还有些顾忌白若兰的想法,可是袁素娘独住的第一晚,就发生了一件让人胆战心惊的事……
夜半,众人都已入睡,方尧突然听到张三发出一声惊呼:“大哥!大哥!”
方尧直觉不对,衣服都没顾上穿,直接奔了出去。
只见张三正靠在窗前,举着弓箭,指着袁素娘那屋,高声道:“大哥!快!我射中一个!还有两个进去了!”
方尧确实看到袁素娘那屋门口有个黑影,他想都没想,抄起藏在柴堆里的刀就冲了过去。
一进屋,一眼就看见两个黑衣人已经到了孩子床边,手里都举着刀,方尧想都没想直接冲了上去。
黑衣人武艺高强,方尧吃力应对,就在此时,从窗口又窜进两个来。
此时,袁素娘没有动静,两个孩子也没有,显然是被人下了迷药,面对四个黑衣人,方尧只得高声喊张三李四。
他才喊出声,屋内形势突然发生了变化,后来的黑衣人竟然跟前面的打起来了。
其中一个还冲着他高喊:“不是让你们去丰宁吗?怎么又回来了?”
听声音,这是上次受伤的那个舟子。
方尧顾不得想那么多,趁着他们打架,先把袁素娘和孩子给抱了出来。
“赵六!赶紧给她们看看!”方尧急忙高喊。
不光赵六过来了,整个院子的人全都出来了,白若兰还凑上来问:“这是怎么了?姐姐没事吧?”
情急之下,方尧冲她吼道:“又是你!我告诉你,就算你让人杀了她,你也变不成她!”
白若兰委屈的眼泪顿时滑落,“不是我,真的不是……”
看着昏迷的不醒的母子三人,方尧怒火中烧,高声喊道:“你几次三番想害她,如今连孩子都不放过,白若兰,你太恶毒了!”
心心忍不住上前,“老爷,真不是二夫人,我一直都跟她在一起,她根本就没……”
“住口!”方尧怒目以对,“如果今天她们有事,别怪我不顾念你爹的救命之恩!”
白若兰的嘴唇都在哆嗦,可是她不能让自己的圣母人设崩塌,她咬着嘴唇哆哆嗦嗦道:“赵六,她们怎么样了?”
赵六没好气道:“托你的福,死不了!等蒙汗药过去就能醒了!”
方尧暗暗松了一口气,想起了屋里那几个黑衣人。
刚好,黑衣人出来了。
刚有个人迈出门槛,王五一支箭过去,那人虽然敏捷躲了下,却也被射中了手臂。
“别射!自己人!”黑衣人急忙高喊。
是那个舟子。
方尧急忙喊停,上前,“到底是怎么回事?”
舟子松开捂着伤口的手,扯下面巾道:“我叫蓝影。”
旁人听了只觉这是个稀奇名字,可方尧却大吃一惊。
与竹国交手数次,方尧曾俘获过一个姓蓝的人,据说竹国本无蓝姓,即便是姓蓝的人生出的子嗣也不能够姓蓝,因为这个姓都是赐姓,有过功绩的人才有可能被赐姓。
蓝影似乎看出了方尧的惊愕,他并未多言,直接道:“收拾东西,天亮我护送你们去丰宁。”
他说完,目光落在了躺在院中母女三人的身上,“那孩子怎么样了?”
“没有大碍。”方尧说得很平静,但内心却并不平静。
一来,从蓝影的话和之前的事中,他察觉到这次的事情应该和梵梵有关,并不是白若兰所为。
二来,梵梵这么一个被捡来的孩子,竟然引得竹国皇族关注,她的身世莫非有什么秘密?
怀揣着诸多的疑惑,众人再也无眠,纷纷去收拾行囊。
只有白若兰,她站在院中,眼巴巴地看着方尧,“夫君,这事真的与我无关。”
方尧沉默着走到了她身前,“刚才是我太过焦躁。”
白若兰如释重负,一边抹眼泪一边道:“说清楚就好,姐姐她没事吧?”
“没事,收拾东西吧。”方尧想走,却还是停住脚步道了句,“对不住。”
“没关系,我从来都没有怪过你……”白若兰一副深明大义的姿态。
她并不知道,她的深明大义,只让方尧觉得心头的压力越来越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