戴琦快步跑上楼，在食品区找到了正在看热闹的易芳。
易芳也看见了他，微笑着向他走来。
“什么情况？”
戴琦看了看围成一圈瞧热闹的人群后问道。
“逮到一个小偷！”
易芳抱着手臂在戴琦身边站定，看着眼前喧闹的一幕。
“看什么看，都散了啊！”
这时候，从远处走过来一个精壮的汉子。
来人剃着很短的板寸头，露出了青色的头皮，一双鹰隼般的眼睛透露出精明和凶狠，脸上青青的全是刚露出头的胡茬。
这个人戴琦认识，他是超市的防损经理，姓陈，叫陈志勇。
陈志勇似乎并没注意到看热闹的戴琦和易芳两个人，分开人群，把臊眉耷眼的小偷拎着脖领子往办公室里拖。
小偷知道进了办公室免不了遭受一顿皮肉之苦，眼神里透露出绝望，嘴里不停地辩解道：“兄弟，我是第一次，求求你们放过我吧！”
陈志勇抬手打了小偷一个清脆的耳光，怒斥道：“放你妈逼，老子在监控里盯你好久了，偷到这里也算你小子倒霉。”
他又一脚踹去，把小偷踢出很远。
小偷爬起来就想跑，却被两个防损员牢牢摁住。
“小伙子，你们可不能打人呐！”
有一个买菜的阿姨站出来说公道话。
陈志勇瞪了她一眼，回嘴道：“买你的菜去，他偷掉的东西你替他买单我们就不修理他！”
阿姨讪讪地不再吱声，拉着同伴转身离开了。
几个防损员推推搡搡地把小偷带进了超市的监控室。
易芳朝戴琦一甩头，问道：“进去看看？”
戴琦点点头，跟着易芳进了监控室。
陈志勇见两个没穿工作服的人进来，刚想发作，待看清来人是超市的老总是赶紧上前谄媚地说道：“两位老总好！”
“嗯，听说抓住了小偷进来看看！”
戴琦对他的印象不好，没有吱声，越过陈志勇看了一眼浑身发抖的小偷，抱着双手的易芳似笑非笑地顺嘴答道。
“这些小偷太猖狂，他们还有同伙，两位领导请看。”
陈志勇把两个人让到监控屏幕前，倒放了一段监控视频。
果然，跟这个男人一起进来的还有一个穿着孕妇装的女子，在看到男人被逮住后慌慌张张跑了，消失在监控探头内。
“这些小偷太可恶了，女的专偷奶粉和化妆品，男的偷口香糖和巧克力。”
陈志勇一说起来便滔滔不绝，转头朝小偷训斥道：“快点，把偷的东西都掏出来，别等我动手！”
小偷哭丧着脸，开始从宽大的腰围上解下一捆捆口香糖和条状的巧克力。
“你们两个，再搜一下，看有没有别的。”
陈志勇一声令下，两个防损员上去在小偷的衣服里一通乱摸，半晌后回话道：“经理，没有了！”
看着办公桌上码放成一堆的东西，易芳和戴琦对视了一眼，十分佩服小偷的功力，但再狡猾的狐狸也逃不出老猎手的手掌心。
“说吧，怎么办？”
陈志勇想在领导面前好好表现一番，转身盯着小偷问道。
也许是戴琦和易芳在场，小偷没有遭受什么皮肉之苦，便再次苦着脸说道：“老板，我真是第一次，求求你们把我放了吧！”
一个防损员露出戏谑的笑容，上前紧盯着小偷，突然一个耳光把小偷打得一个趔趄，鼻血顺着鼻孔流到嘴唇上。
“啊！”
易芳轻呼一声，躲在戴琦身后不敢看这血腥的一幕。
“不要见血，你是怎么搞的！”
陈志勇瞪了一眼动手的防损员，向他交代道：“去，拿一捆卷纸过来！”
防损员答应一声，屁颠屁颠地出去了。
戴琦疑惑地看着陈志勇，不知道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片刻后，那个防损员拎着一捆卷纸回来，陈志勇笑着接过卷纸，说道：“看我的。”
随即，他把卷纸递给小偷，让他把纸抱在胸口。
这个小偷也是个狠人，依言抱住了卷纸。
陈志勇运气往前一冲，抬腿猛地踢在卷纸上，小偷被踢得“噔噔噔”往后退去，直到碰到墙壁才停下来。
这一脚把他踢岔了气，痛苦地弯腰直喘。
“这样即使验伤也查不出来！”
陈志勇得意地看了一眼那个防损员，还卖弄似的朝戴琦咧嘴一笑。
可这个小偷也是见过世面的滚刀肉，喘息了半天缓过来，又苦着脸向众人求情。
“你来，让他靠墙站好！”
陈志勇拉过一个防损员，交代他按照刚才的样子继续打。
防损员高兴地上前，让小偷站好，猛地踢出一腿，这一脚力道十足，小偷的脸色因为剧烈的疼痛变得铁青。
“老板，不要打了，我赔钱！”
小偷终于松了口，陈志勇摸着头皮笑嘻嘻地说道：“早说嘛，早说不就省了这皮肉之苦！”
“五千，叫你同伙送钱来吧！”
陈志勇的话让戴琦惊讶地直咂嘴，五千块钱可不是小数目。
小偷闻言也露出为难的表情，说道：“老板，我们真的拿不出那么多钱。”
“好，小武，你去拎一桶水来！”
陈志勇阴笑一声，向防损员吩咐道。
“好嘞！”
刚才踢人的防损员笑嘻嘻地出去了。
不一会儿从卫生间接了一大桶水进来。
陈志勇指着水桶说道：“你把它喝光，我一分钱不要你的！”
小偷向戴琦露出乞求的眼神，戴琦却没有吱声，因为他清楚，对这些小偷不能太仁慈，否则他们会偷得越猖狂。
“喝吧，还要我喂你是吧？”
陈志勇眯缝着眼睛看着他，随即转头说道：“戴总，您和易总先稍坐片刻，这边马上完事！”
“哦！”
戴琦拉过易芳，让她坐在椅子上。
小偷舀起一瓢水，像喝毒药一样喝了起来。
陈志勇不再看他，转身向戴琦汇报道：“这段时间超市总是被这帮小偷光顾，偷了不少东西。我们盯了好几天才逮到一个。”
“嗯，罚了款准备把他交给公安吗？”
这是戴琦和陈志勇说的最长的一句话。
“交给公安也只是关两天放出来，我们收到罚款就把人放了。”
戴琦听了陈志勇的解释，点点头，没有再说什么。
不久，小偷喝完一瓢水，再也喝不下了，只好求饶道：“老板，我实在喝不下了。”
“喝不下就打电话吧！”
陈志勇把小偷拉到办公桌旁，拿起座机的话筒，递给小偷，恐吓道：“我们的忍耐是有限度的，你再不打我们就要灌你喝了！”
小偷再也不敢求情，颤抖着按下一串数字。
“琦哥，我们走吧！”
这时，久未出声的易芳起身走近戴琦，拉着他的衣角说道。
戴琦也失去了看下去的兴趣，看了一眼陈志勇说道：“我们下去了。”
陈志勇换上一副笑脸说：“两位领导慢走！”
易芳不等他说完，拉着戴琦转身就走。
戴琦摸摸易芳煞白的脸，她被折磨小偷的场面吓坏了。
但这些小偷，不好好修理实在是太猖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