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
棠浅一进学子殿便见慕瞳埋头于案上,嘴里还念念有词。
“师兄,这么一大早,你....”
当慕瞳抬起头,与棠浅对视的一刻。
棠浅似乎在他眼里能看到在转圈圈。
慕瞳深深的叹了一口气。
他只觉得这两天被师尊训得要走火入魔了。
一瞬也不喘息,似是要把他这三百年所有教诲全都弥补回来。
他现在都有些后悔为什么前三百年那么拼命了。
慕瞳摇了摇头,去除了自己大逆不道的想法。
“师妹,温习的如何了?”
棠浅:“......”她觉得慕瞳真要距离走火入魔不远了,仙族的起源,有什么好温习的。
她不再理会慕瞳,坐到了座位上。
慕瞳也不再多问,继续争分夺秒的继续看手上的书册,若是还是倒数第一名,也太给师尊丢脸了。
彦礼摇了摇手中的扇子,跟在岐寒的身后进来。
“看来师妹已经对今日的笔试胜券在握了。”
“比试?”
棠浅往凳子上一靠,“不好意思啊几位师兄,棠浅现在还在修养。”脸上是遗憾,话里却带着几分庆幸。
慕瞳复抬起头,一脸好奇,“师妹写个字,也要用灵力?”
“写字?”
闻言,棠浅的身子向前倾。
她这时候才反应过来,他们说的根本不是一回事儿。
岐寒开口,肯定了她心里的猜想,“大比分为文比和武比,武比我们几人并未抽到一起,如今又都在养伤,于是师尊便将文比所占的分量加大了”
彦礼点了点头,“文比,也就是今天”
棠浅:“.....”
她看着案上的这本书,“所以,考题是仙族的起源?”
“不一定呢师妹,师尊讲过的每一句话,都可能是考题”
“那师兄在复习什么?”
不限制范围,难道不就是自由发挥题?
“当然是所有!”
“为何?”
“因为若是我背到押中的题目,就算答不上来,也能在师尊面前有所说辞。”
说罢又给自己打气继续低下头,嘴里念念有词。
棠浅:“........”
棠浅以为凭借她听了这么久的清心经,仙族起源,哪怕是比不上岐寒他们吧,也应该多少能言之有物些。
可真当她看到这题目时,她还真的一个字也写不出来。
没有遣词造句,没有提问仙族光辉的过往。
整张宣纸上面只有一个问题。
敌军兵临城下,用仙族老弱妇孺无辜的人作为人质,让作为主帅的你开城门,你会怎么做?
棠浅莫名的想到了那日与妖族大战。
妖族手里的人质是岐寒这些仙族已经培养千年的天才。
砚衹的选择是放弃。
那这些无辜之人的命呢?
其实现在再想想 若是她,亦会与砚衹做同样的选择,可她当时还是当着所有人的面声声句句的质问砚衹。
因为曾经她讨厌这里的每一个人,为什么世上分正邪,却从一出生便将她划到了邪恶的一边。
然后那些道貌岸然,高高在上的正道人士再因她的身份来施舍她。
他们分明惧怕她,害怕日后她成为了不可控,可还是要用稚子无辜来理由宽恕她。
可如今她想,活的岁月越长,似乎越没有办法毫无顾忌的指责别人。
好似每个人.....都有他们自己的不得已。
她抬头看向了上首坐着的男人,他似乎不会因任何事而皱眉,平静的像是根本没有喜怒哀乐。
可仙人,又岂会真的无情。
她提笔。
落笔于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