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太后.....”
“阿姐怎么样!老太医你快说啊!”
当那有些惊魂未定的何太医,才刚刚走到外殿,正要参见陛下,交代太后娘娘所吩咐的话时,早就按捺不住的苏阳焱顿时扑了过来。
他有些焦急的扯过何太医的肩膀,情绪有些过于激动的摇晃着,险些让那刚被摧毁过精神的何太医,险些折损在这肉体的折磨之中。
得亏还是被慕嘉曜拦了一手,若不然,后果不堪设想.....
“阳焱别闹,快放开何太医,不然你让他怎么说话?”
“嗷.....”
有些不服气的苏阳焱,怪声怪气的应了一句,但手上还是乖巧的,松开了那被折磨的不轻的何太医。
倒也不能怪苏阳焱不服气,只是他怎么都想不明白,自己一向胆小内向的阿姐,怎么会在这至关重要的场合替慕嘉曜,挡了那么一剑。
虽然说,对方是当今圣上,可自己阿姐也是那尊贵的太后呀!
凭什么要自己阿姐替对方受伤!
哼!
他甚至就连母爱这一点都考虑到了,哪怕对方实际年龄,要比自己阿姐还要大上几岁,但自己阿姐至少名义上也是他的嫡母。
如果一定要找个借口的话,那应该也只能怪在母爱的力量太伟大了吧.....
想着想着,他突然觉得,慕嘉曜这张看了许久的脸,有些越发可恨起来!
而一旁的慕嘉曜,可不知自己“昔日的好兄弟”此刻内心正在,运转些什么离经叛道的想法来,只是一脸关切的看向那何太医,等待对方说出他最为关心的结果。
见到此状,何太医稍稍拢了拢手,故做出一副半焦虑半欣喜的模样,开口道:
“陛下,老臣在太后娘娘肩上发现了毒素,不过好在并不是什么罕见之毒,目前老臣已将毒素一一拔除,
只是那剑伤过深,导致太后娘娘千金之躯受损不少,得需卧床休息些时日,加上那老臣所开的汤药滋补,方能痊愈。”
这话一出,苏阳焱眼中那压抑了半响的泪珠,又一次哗哗坠落,自家阿姐虽常年体弱,但从小至今,哪曾受过这么重的伤?
一听到毒素、卧床休息、汤药滋补等词汇,苏阳焱便能联想到自家阿姐,歪歪斜斜的躺在那床榻之上,定是面色苍白的不断痛苦呻吟着。
而慕嘉曜面上却显得格外冷静许多,哪怕此刻的他也同样被那几个字,震得呼吸急促、心如刀割,却也只是不动声色的冲着何太医摆了摆手。
脚步有些沉重,却坚定的朝着殿内走去,只是在要推开殿门时,心中又有些犹豫,稍稍停顿了好一会儿。
在确定了殿内并没有哭泣声后,才缓缓推开了殿门。
“你.....”
苏霈年有些意外的看着,眼前独自靠近的慕嘉曜。
他原先以为第一个进来的,会是那先前被逮出去时,差一点就没控制住要扑上去,咬慕嘉曜手的狂怒狼犬苏阳焱。
而此刻的慕嘉曜,心里说不出究竟是何种滋味,拳头紧握着,像是在压抑心头怒火,可又一直低垂着眼眉,仿佛是没有执念苏霈年的勇气一般。
薄唇微张,反反复复犹豫了几次,也没说出一句完整的话来,好半响才像是鼓起了勇气一般,现在抬起头后又再次停顿住了。
眼前的那斜靠在床榻之上的女子,原本就十足白皙的小脸,此刻竟苍白到有些透明,往日娜灵动十足的乌瞳孔,此刻红润微湿,就连那些长的睫毛也被眼泪打湿,粘连成一簇一簇的。
更别说那往日未染脂粉,便已嫣红可人的朱唇,此刻也有些苍白发灰,可那女子再见到他时,嘴角扯出的笑容漂亮极了,就连眼里也好似有星光在闪烁。
苏霈年倒是看出了对方的犹豫,心中了然,对方多半是觉得因此欠了自己一份恩情,此刻内心因是激烈的矛盾着,毕竟自己目前,依旧是对方最怀疑的杀母凶手。
这一出,害死自己母亲嫌疑最大的人,竟然会舍身救了自己,这搁谁,谁不迷糊呀?
“陛下若是有话还请直说,何须吞吞吐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