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西屋,发现上面还挂了两把锁,孙小小和老王头两个人一人摸出一把钥匙,分别上前开了锁。猴三看到这一幕,心里对孙小小和老王头的工作负责给了充分的肯定。
老王头打开门,只看见在坑上放了有许多用旧报纸包着的物品,在地上有一对亮格柜,亮格柜是格与柜的结合体,下部对开两门,门上装铜饰件。柜门的上面平装抽屉两具,再上为两层架格。后背镶板,两山及正面透空,整体柜面星光点闪,铜饰擦得光亮照人。猴三指着这对亮格柜说:“王大爷,这对柜子漂亮,不知道是什么木做的。”
老王头听到猴三发问,立马来了精神:“你说到这个柜子,我可要好好给你说道说道了,这个柜子用的是紫檀木,但他不是一般的紫檀,你可以看到柜面上星星点点,这种檀木,我们叫它金星紫檀。人们常言十檀九空,能成为大料,做家具的檀木就更少了。你要知道这檀木在以前只有皇家可以用,当然极个别大臣也会私藏一些。这个柜子收回来的时候,乌漆嘛黑的,大家只当是一个普通的老家具。我白天看场子,没有什么事,想着用抹布擦一下这个柜子,擦了以后,发现门扣等铜饰件有点上锈了,就找来纱布进行打磨,一不小心把门扣边上的木头也打磨到了。等我擦洗门扣时,看到旁边的木料上有金点,我以为看花眼了,使劲看了一下,觉得还是拿不准,就用纱布把木门多打磨了一块。这一磨,好吗!就看到你现在这个样子的柜子了。加工这个柜子,我用了3天,先是纱布打磨,再用羊皮擦光,最后用蓖麻籽上油,你看,这个柜子入的你的法眼吧。”
猴三说:“这个柜子漂亮,不过按老爷子你的说法,这个料在过去只能是皇家才能用,那这个柜子怎么会出现在咱这偏僻的小县城里?”
老王头说:“这个就说不清了,并且这个柜子上的污垢是自然生成的还是人为的,我也看不出来。当时卖废品时,估计那个主家也不知道这个柜子会这么漂亮。要是知道应该不会当废品卖了。”
猴三说:“这个柜子收了多少钱?”
孙小:“兄弟,这个柜子是我收的,花了12块钱。”
猴三说:“这个柜子值,收得好。前几天赵四小他们收了一批家具,和你说了吧,正好我老丈人家缺一屋子家具,就都搬他那里了。”
孙小:“四小和我说了,钱也给我了,王大爷也记账了。兄弟,不是我说你,这个摊子本来就是你支起来的,那些家具你还给上缴了利润,还给了四小他们两个人工资和奖励,没有这个必要吧?”
猴三说:“这个摊子是大家一起干的平台,我可以从你们手里买你们收回来的物品,但不能直接拿走。你们还靠收废品挣钱养家了,要是我把好东西都直接拿走了,你们还能挣到钱?所以咱立个规矩,以后收到好东西,都让老王头撑下眼,确认是好东西就放在这个屋里,先不急买到废品收购站,其他量大一些的普通废品,该怎么处理,就怎么处理。每个月发工资那天,我会过来,所有存放在西屋的东西,我先选,完了是老王头,然后是你孙小小和其他兄弟。如果选中了西屋的东西,大家按收购价加一块钱,自己拿走。你们看怎么样?”
老王头一听,脸都乐开了花,说:“这个可以有,有几样东西我可真稀罕,确实想要。以后一定也会有想要的好东西。就这么办,我同意。”
孙小:“我也没有意见。”
接着老王头带着猴三看放在坑上物件,轻轻打开一个报纸包,里面放的是一包铜钱,有大有小,有的明亮有的黑绿。猴三一看这些铜钱,就想起老丈人好像说过通宝,随手拿起一个一看,上面写着乾隆通宝,背后是两个满文。再拿一个上面写的太平通宝。他想这些可以让老丈人好好品品。接着把报纸一包说:“这个我买了,待会算账。”
再打开一个纸包,里面是一本书,用线扎起的古书。书面字迹已经看不清了,翻着看了一下,是一本手抄版的《九章算术》,字迹铁画银钩、笔走龙蛇,书法功夫了得。他轻轻地放到一边。心里想不能看到好东西全收吧,自己也没有地方堆呀。再看看吧。老王头看到猴三把书放下,没有说自己要要,也没有吭声,只是在接下来猴三看其他物品的时候,不断的用余光扫一眼那本书。
接下来的东西有铜香炉、银锁,还有两幅画作,十多本古书等,可以说每一件猴三都想要,但他又觉得人不能贪,要给老王头和孙小小他们留点好东西。当然老王头的神情他也看在眼里,心里想,那本书一定不简单。所有的东西看完,他把那本书和所有的铜钱、画作及那个铜香炉选了,当然那个亮格柜也是他的,当场就要和孙小小及老王头算账。
老王头说话了:“猴三,有件事商量一下?”
猴三回答:“你老请说。”
“那个柜子我清理了3天,你要了就要了吧,但一定要保护好,但咱说好了,如果下次还有机会收到这种紫檀家具,你一定要给我留一套。现在咱说说重点,你现在手里的那本古书,是不是可以转给我,我小时候学过《九章算术》,后来那些书和房子一块捐了,现在看到这本书非常亲切,还是想留着常看一下。”老王头说道。
猴三心里想,这个老王头一定没有说实话,这本书一定有别的说法,老丈人家以前开的文房四宝商店,应该懂这个,先拿回家给他看看吧。猴三抬头看着老王头说:“真不巧,前几天和老丈人聊天,他还和我提起这本书,我今天看到了,也是想着拿回家孝敬老人家。王大爷,以后要是再收到《九章算术》,我一定转给你您。”
老王头听了直摇头,说:“这样,你先拿你老丈人看,等他看腻了,一定要拿来让我温习一下,你看可以不?”
猴三听了说:“这个没有问题。接下来老爷子你看有没有什么要自己收藏起来的东西?”
老王头摆了一下手说:“没了,要是我手里钱多,我会全要,现在手里只有这仨瓜俩枣的,留着用在刀刃上吧。”
轮到孙小小,他说:“这些都是俺们收回来的,俺们不要这些破烂。”
猴三听了他们的说法,咬了咬牙,一狠心,直接说:“那这样,这些东西我全收了,孙小小帮找几个樟木箱来,把它们全放箱子里,加个锁,过几天你抽空帮我拉到我老丈人家去,他们家现在房子多,放的下。”
听了猴三的安排,孙小:“好勒,兄弟,一定给你办好。”
猴三说,那算一下,总代要多少钱?
孙小小和老王头用算盘一扒拉,说“一块131块6毛4分钱。”
猴三指着孙小:“钱我没带在身上,明天上午大家去县城收购站时,我拿给你。”
三个人就坐在坑上聊起了天,老王头说:“从这一个星期工作效果看,咱们收购站生意很受大家欢迎。我呢负责看场子,每天都在家里,没事的时候就翻一下回收的废品,看有没有什么好点的东西。你也知道,我们家是当铺出身,我从小就学掌眼,可以说只要是好东西,很难逃出我的眼睛。你们看,只一个星期,我就找了这一屋子的好东西。虽然不是什么名家的,但一定是老物件。所以呢,我建议,以后回收的所有物品,全过我一道手,如果有成色好的东西,就放到这西房来,你们看可以不?”
猴三听完老王头说话,说道:“这个完全可以呀,咱就是要把所有的物品过一道手,不要把老物件送去化了。我同意老王头的意见。”
孙小:“反正老王头在看家,他爱翻捡就翻捡吧。但有一条,不要把大家分好的类给搞乱了。”
三人意见达成一致,一块回到了堂屋,猴三夸奖了大家在过去一周的工作表现。希望大家再接再厉,并说了老王头的想法。大家都没有什么意见。说好明天去县城的时间,猴三就带着那本《九章算术》和那包铜钱回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