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里垫着厚厚的垫子,因为越靠近边境越冷,车里还备着手炉以及几件厚披风,毯子也是不少。当然,酸梅也是必不能忘的。
段酒笙和段陌尘站在府外,静静看着已经上了马车的上官凌夜和云唤,两人撩开帘子,探出头,云唤眼睛已经有些红肿,她这辈子,从出生到成为段峥之妻,最苦的日子只有双亲离世之时,除此以外,她从来不曾像今年这般苦过。
“软软,你和尘儿好好的,一定要好好的。娘已经和你干娘说过了,她会看着你的。”
段酒笙微笑,“阿娘放心,你和嫂嫂好,我就万事顺遂了。”
马车启动,缓缓远离段酒笙的视线,消失在街角。
段陌尘拽着段酒笙的手指,大眼睛忽闪忽闪的,“阿姐,阿兄会好吗?”
“当然会,他是我们的兄长。”
两人再次进府到枳无苑外时止了步,淅淅沥沥的小雨又开始落下,打在景闲暨挺直的背上。
他的背笔直,双膝跪在枳无苑外,目视前方的苑门,眼神坚毅,雨水顺着修长的手指滴在地上。
段酒笙越过他进了屋子,安顿好了段陌尘,才再次站在他的面前。
“何意?”
“上次为调查南家的事情,我不但去了欢春楼更是许久都没有给你一丝消息。”景闲暨依旧保持着原来的姿势。
段酒笙了然,不再言语,进了屋。
浮城——————
段峥带着萧培浴血奋战,西晋已经奄奄一息,而收到信的西晋已然没有了回头的余地,西晋王也醒悟,神色苍凉的对着顾迟感叹,“顾迟啊,孤糊涂啊,当初怎么会被乔依耍的团团转,孤老糊涂了,竟然想和南启抗衡。”
顾迟神色难辨,不发一语。
而此时西晋的最后一道防线也已攻破,南启的兵包围了西晋宫殿,西晋王打掉了头上的王冠,跌坐在王椅上。
顾迟被南启的刀架着脖子,跪在地上,段峥站在他的面前,京城的事段峥也已知晓,他盯着顾迟,语气平淡。
“你是个聪明人,你若是西晋王,或许结果会有所不同。你的家人一切平安,不过最后一面你们是见不上了。”
顾迟闭上了眼睛,段峥拔出剑,鲜血溅了一地,西晋王也躺在了血泊中。
西晋亡…段惊潇却还是沉睡…
夜幕降临,忽停忽下的雨还在持续,景闲暨的衣服已经浸透,滴着水的面孔在月光下更显清冷。
段酒笙向他伸出手,眼眸明亮,红唇鲜艳,“起来,抱我。”
景闲暨有一瞬停滞,很快起身,膝盖僵硬有些难以适应,但他还是将段酒笙轻轻揽入怀中。
“欢春楼我从来不介意,因为我信你。我介意的是你怕南绯容对付我而与我断了联系,你凭什么觉得我会怕她?”段酒笙并不回抱,只把头搭在他的肩上,轻声问。
景闲暨忍受着小腿的麻木,解释道:“我知道你不怕,我怕。”
两人都不再言语,在雨中相拥。
景闲暨松开她,段酒笙只稍稍打湿,景闲暨却湿透了身子。
“进去换身衣服再回去吧。”
“不用了,已经入夜了,我进你的屋显得我太浪荡,你休息吧,我先回去了。”
景闲暨一直看着段酒笙确确实实进屋了才转身出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