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璃王殿下又来了,不过这次是本人来的。”
段酒笙恍若无闻,手里依旧专注的为蓝若念扎着小辫子,小姑娘不停的看着铜镜,嘻嘻笑个不停。
“软软姐姐弄的真好看,但是,姐姐不去看看表哥吗?”蓝若念拿着各种小簪子一瞥见头上的空余位置就往上插,渐渐的段酒笙已经没有了上手的地方。
连哄带骗的总算取下些,牵着蓝若念出了院子,微影又来报,“望兴公主来了。”段酒笙点头示意请进来。
于是景云尤便略带怜悯的看了一眼还在大将军府外站着的景闲暨,大摇大摆的走进了府,看见打扮乖巧的蓝若念,眼里直冒星星,“我的小表妹今天可真漂亮。”
蓝若念亲了一口景云尤,甜甜说:“表姐的脸可真软。”
景云尤有些不高兴,又说这话。段酒笙看见她幽怨的眼神,没忍住伸手掐了掐脸蛋,真舒服,又怕景云尤太伤心,只好故作不满:“公主太瘦了,这脸摸起来真硌手。”
景云尤还没来得及开心,府外就传来了喊叫声:“段小姐,我是璃王,不让我进府我就一直喊。我很伤心,我悲痛欲绝,没有你我怎么活啊……”
然后段酒笙再转头时,身后已经有了好多人,包括云唤,上官凌夜和段陌尘,还有众多家丁丫鬟,众人皆是一脸尴尬或憋笑。
府外的声音依旧在喊“怎么活啊!啊啊啊啊!”不行了,丢死人了,段酒笙打开府门,一脸怨气,景闲暨一溜烟跑进了府里。
段酒笙看了看两侧的御林军,竟然一脸意犹未尽,显然他们也没想到这次任务还有意外收获。
罪魁祸首景闲暨,进了府倒是老实不少,认错态度很不错,端端正正站在一旁,察觉到段酒笙正看着他,站的更老实了。
段酒笙并不打算理他,径直走向枳无苑,景闲暨连忙加快步伐跟上,“阿酒不想了结了乔依的事情吗?”
他长呼了一口气,段酒笙总算停下了。然后一起向韶王府去。
韶王府。
乔依站在院中,并没有逃跑的打算,早早就等待着他们。景寻语站在旁侧,不解。
“看来璃王与段小姐已经查清楚了一切。不过,我倒是想知道,璃王是不是从来不曾中过我的媚术?”乔依很平淡。
景闲暨微笑,“不然本王又怎么知晓南家旧部的藏身之处呢?”
“所以我的人损失一半果然是璃王殿下干的。”
“猜的不错。”
段酒笙撞上乔依的目光,并不闪开,狐狸眼风情万种,比乔依的媚术更甚一分,“乔姨娘不要如此盯着我,不对,或许我该叫你罪臣嫡女南绯容。”
景寻语失了神,不可置信的抓着乔依的肩,语气很小,像是惧怕,“依儿,你当真是南家的人?前几日大将军府的刺杀也是你?”
乔依不敢与之对视,低着头,语气坚定回答:“是又怎么样。还有别叫我依儿,那不是我,我叫南绯容。”说话间她伸手摘下了假面皮,真正的南绯容长相不俗,清秀可人。
景寻语或许是真的爱她,接受不了此事,像个疯子,一遍又一遍的问:“所以从一开始你就是利用我对不对?你从来没有爱过我,你的温柔贤惠,乖巧娇羞都只是为了骗我?”乔依的手臂被他抓的又渗出了血,染红了衣袖,景寻语惊慌失措的松了手,束起她的衣袖才发现那条狰狞的伤口,语气又软了几分,“你怎么不说呢?这么长的伤,我那有父皇赏的药,很好很好的药,为什么不说?为什么呢?”
泪水顺着乔依的脸庞滴在地上,她抽出握在景寻语手里的手臂,想擦干脸上的泪,可是越抹越多,索性也就不管了,任由泪水模糊了视线,模糊了她也就敢对视景寻语的眼了,“我爱你,怎么会不爱呢?可你抵不过我南家一百三十四条人命,不对,算上我与媚儿,该有一百三十六条。”
段酒笙与景闲暨颇有感慨的看着一切明晰却注定不能在一起的两人。
正好,福仔适时的请他们一起进宫,段酒笙和景闲暨生怕福仔来的再迟些,乔依和景寻语怕是双双殉情了。
宫里,皇上面色复杂,大理寺卿江国卫站至一旁同样面色复杂。看着跪在下方的四人,皇上示意江国卫。
江国卫面对皇上,“经臣一月来的细查,可以证实当年的鸿胪寺通敌叛国一事有所蹊跷,实属冤情。”
南绯容跪着的地板上已经落了许多泪。
皇上一拍桌面,气愤不已,“为何当年没有查清,朕看你的差事是办的越来越好了。”
江国卫有苦难言,不敢发声。
“朕即刻昭告天下,还鸿胪寺卿一个清白,南绯容便为韶王妃吧!”
当初执意纳妾的景寻语却出言阻挡,“父皇,还她自由吧!儿臣无福。”
南绯容闻言轻笑,身子微微抖动,转头看向景寻语,“倘若我说我已经有了身孕,王爷还要执意放我走吗?”
现场鸦雀无声,皇上打破沉默,呵斥景寻语,“胡闹!皇家血脉岂能乱来。”
再出宫时,已还南家清白,南绯容七年来的一切落下帷幕。
“此事我知道怪不了大将军府,可当时我复仇心切,才犯了糊涂。希望段小姐还能原谅。”
段酒笙不介意是假的,做不到心平气和的应对,只是点点头就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