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城今日平静的表面之下却是波涛汹涌。
朝廷大臣都静静坐在家里,外面的茶楼却是人满为患,几人扎一堆,兴致昂扬的议论着今日的奇闻异事——韶王景寻语纳妾。
“哎,你说这韶王安的什么心?”
“谁知道呢!不是说段大将军的女儿貌比天仙,隔着老远都能把人勾走吗?不会是假的吧?”
“正妻未进门,就纳个妾,这可有的看了。”
“啧啧啧!还是韶王会玩。”
……
此时,一顶小轿从韶王府的角门进入。并没有几人注意,从外面看,韶王府也一如平常。若非外界传闻,谁也猜不到韶王府内今日多了位女人。
韶王府内的栖秋院,挂着几条湘妃色绸子,这才显示出了府内今日有喜的样子,跟在景寻语身边赶往栖秋院的衍迁一脸担忧的说:“王爷,您今日这般做,恐有不妥。”
景寻语不满“本王连纳个妾的权利都没有吗?”
衍迁连忙低下了头“衍迁不敢。只是王爷与段大将军家的婚期已不足一年,此时实在不宜纳妾。”
景寻语不再理他,加快脚步走向栖秋院,衍迁只好抬脚跟上。
栖秋院坐落在王府的西面,位置较偏,与王府前院的浮曲阁和惊蛰楼自是不能相比。其中浮曲阁是景寻语的院子,惊蛰楼按理说是留给未来的韶王妃的。
景寻语抬脚迈入栖秋院的正屋,正屋的床榻边上坐着一位身着桃红色喜服的女子,玉手芊芊、身段纤细。景寻语抬手摘掉她的盖头,一双杏仁眼含情脉脉,细长的柳叶眉,倒真是一副温柔的美人面孔。
景寻语轻轻的拉着她的手坐在了她的身旁,用空着的一只手为她慢慢的捏着腰,干净清透的脸上挂着浅浅的笑,窗外的一缕光隐隐照在他的身上。
乔依看着这样的景寻语,一时说不出话来,他对她一直都是这般好,无论她是什么身份,他从不在她面前摆出王爷的样子,会为她揉肩捏腰、画眉点唇、披衣倒水。这样温柔的一个人,总会让她忍不住想沉溺。
过了好些时候,景寻语才停下手里的动作,望向乔依。清澈的眸子里透着喜悦,望的乔依不敢与他对视,低下了头,听见景寻语说:“依儿,今日委屈你了,怪我无能,不能让你做我的王妃,我会试着努力的,倘若当真不行,我也会护你周全,这处院子虽然偏一些,但是安静又有光线,是符合你身份的院子里最好的一个了。”
乔依的内心悸动,眼眶微微泛红,不论她如何用力,也压不下心头的情动,反倒让双颊染上了一抹红。看在景寻语眼里,俨然是小女子娇羞的模样,乔依抬头看向景寻语,却仍然避开他的目光“不用,王爷,妾身这般就很好。”温润的嗓音撞击着景寻语的心。
“只愿与依共白头。”景寻语似是不经意间说出,声音并不大,但与他近在咫尺的乔依还是听到了,乔依的心又是一颤。
乔依不语,若是可以,她也愿。
这时衍迁在门外提醒,皇上让景寻语进宫,景寻语看着乔依担忧的目光,让她放心。
皇上让他进宫这件事景寻语一早便预料到了,其实也算是在他的计划之内,今日他纳妾的事能在京城传播的这么快且性质恶劣,背后定是有人推波助澜的。而这人,正是他自己。
解铃还须系铃人。取消婚约这件事既然不能让他和段家的人提出,那就只好让皇上自己提出了,他在婚期将至之时纳妾,置大将军府的尊严于不顾,会让皇上觉得对不起段家,从而有一线希望解除婚约。虽说此举有一定的风险,但皇上看在国公府的面子上,绝不会赐死他,只要有他一条命在,他便拼死也会护下乔依。
景寻语的内心忐忑不安,不知接下来该面对怎样的结果,稍微收拾了一番,便进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