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外四年就这么菜了,垃圾。”
朝御再一次投进去一个球,对着徐知珩轻嗤。
红色球服的男生坐在地上,双手支撑着身体,闻言,无奈地撩起自己的上衣衣摆。
结实好看的八块腹肌上有青青紫紫的一些伤痕,看着挺疼的。
朝御这小子,揍人太tm疼了。
“哥,你做做人吧!”徐知珩无奈恳求。
“唉,别别别,别叫我哥,你不配!”
朝御又投进去一个三分球,球落地,发出哐的一声。
他没再去捡球,就着在徐知珩身边坐下,也没有很嫌弃,拿着他喝过一半的水仰头灌进了自己嘴里。
流动的水珠顺着脸颊滑过喉结,性感极了。
“你真tm是个混蛋。”
朝御用手揩了一把水珠,将瓶子扔到他的身上。
“是,我混蛋。”这一点,徐知珩供认不讳。
“你TM说走就走,连我都不联系了,怎么,不想当兄弟了?”
“还知道滚回来!”
朝御一顿臭骂,难得徐知珩认真在听。
过了会儿,朝御骂累了,不想说话了,自己一个人闷在一边儿,也不看徐知珩。
就这样寂静地坐了一会儿,天空适时是阴天,也算凉爽,不热。
空中有乌云密布,似乎是山雨欲来。
“见过她了?”
从朝御口中出现的“她”,又是对他说的,只能是一个人。
“嗯。”徐知珩淡淡嗯了声,模样莫名有些颓。
“阿珩,从前我把你当兄弟,有些话没打算在你面前说。”
朝御正色道:
“我认识你那么多年,清楚你的秉性为人,虽然你前女友一大堆,但真正认真的却一个都没有。”
男生听到似乎是自嘲般地笑了笑:
“那时候是真的不懂事啊。”
“就感觉,你只是给了她们一个女朋友的名号,然后把她们晾在一边儿,不理睬。”
朝御抿了抿唇,继续说:
“后来,你遇到了我妹,我第一次见到了你的不一样,从前都是别人主动来招惹你,很难见你主动。”
似乎是回想起以前的种种,徐知珩真觉得当时的自己才是真正的自己。
他哑着嗓子出声:
“你都不知道我当时都干过什么,故意在还有几分钟上课的时候去找她,告诉她我今天进了几个球。”
“然后呢?”朝御顺着她的话题问。
徐知珩回忆了一下:
“她夸我了,她说‘你可真厉害。’,你知道吗,因为她这一句话,我高兴了一整天。”
说完他就笑了,腹腔一用力就有些疼,导致他的笑看起来都是苦的。
“出息。”朝御也跟着笑,觉得那个时候的他好傻啊。
二人就这样点点滴滴地回忆,偶尔记起来一些好笑的事情,还会提起一些快要忘记的人。
“可四年前你的不告而别,让我觉得你对她也就是玩玩,一时新鲜罢了。”朝御重新回到正题,“你只是换了一个玩法罢了。”
徐知珩沉默着没说话,像是一只听训的大狼狗。
“你知道的,我妹这人心思通透,年纪不大,心思却很灵,她从来没怪过你不告而别,她只是怪你的选择。”
“我……”徐知珩艰难出声,却什么都说不出来。
“她怪你,为什么不告诉她,她从来不怕做选择。”
朝御看着徐知珩一脸后悔的模样,也不太忍心说了。
倒是徐知珩,好像自虐一般,继续问:
“你怎么知道的?按照她的性格,是不会主动说这些的吧?”
朝御倒是没想过这人会问得这般仔细,想了想,斟酌了一下措辞:
“你生日那天晚上,她满心欢喜去给你过生日,最后却淋着一身雨回来了。”
听到这儿,徐知珩的眸子狠狠地颤了颤。
“你知道的,她那身子骨,第二天就病倒了,她妈妈不在,我只能把恬恬找来,陪了她整整一周才慢慢好转。”
“期间发高烧,她说了很多胡话,被恬恬听到了。”
徐知珩将头埋进膝盖,痛苦地攥紧拳头,嘴里呢喃着什么,朝御没去细听。
大雨淅淅沥沥砸向地面的时候,朝御朝徐知珩伸手把他拉起来:
“我能告诉你的,就这么多,后面的无论你怎么做,把选择权交到她手上。”
“好,我知道了。”徐知珩点头,雨水晕湿了他的眉眼,分不清是眼泪还是雨水。
“别再伤害她了。”
这是那天朝御对徐知珩最后的忠告。
***
“喂,朝御——”
电话那头有些委屈带哭腔的声音传进耳朵,朝御顿时慌了神:
“怎么了,恬恬,受欺负了?”
“没……没有。”
话虽这么说,但陈思恬的抽泣声还是落进了朝御的耳朵里。
陈思恬向来坚强勇敢,在追朝御这件事情上就能体现出来。
上次她哭得那么伤心,还是陪着沈泠羡在医院住院的那一周,或许是心疼,或许是觉得同病相怜,那几天,两个女孩子抱在一起,整天整天地淌眼泪。
到最后出院,两个人都顶着肿眼泡。
这一次,朝御有预感,陈思恬是受了很大的委屈,不然绝对不会这样。
“宝宝,发生什么了,跟我说说。”朝御从来懒惰,对什么都不太上心,唯独对陈思恬有无尽的耐心。
最开始的女朋友会有些担心,担心他会像徐知珩不要沈泠羡一样不要她。
因为这件事情,朝御不知道在心里骂过多少次徐知珩,骂归骂,自己的女朋友还得自己宠。
他花了四年的时间让陈思恬知道,他不会抛弃她,又花了四年的时间,去把陈思恬宠成公主。
他告诉她,有事情都可以告诉他,没必要自己硬撑。
但陈思恬还是有秘密藏着,没告诉他,她不说,朝御也没逼过她,毕竟,谁还没有秘密呢。
这次的陈思恬实在是太过反常,朝御不敢耽搁,当即订下了去春城的机票。
思来想去不对劲儿,朝御又给沈泠羡打了电话。
***
春城市医院。
到医院的时候,已经是晚上十二点左右了。
沈泠羡直接照着门牌号冲进了医院,入目是一大片的白。
单人病房里,陈思恬穿着蓝白条纹的病号服,嘴唇发白,眸子里没有焦点,看着像是一个活死人一样,从前在她身上透露出的生气此时看不到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