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见着很多人都上了桥,只剩下沈泠羡和徐知珩两个人落在后面,王琛朝他们挥挥手:
“妹妹,快上来啊,一点都不可怕。”
“阿珩,你也快来。”
徐知珩看着眼前双腿发抖的沈泠羡,笑了笑,说:
“怎么那么怂啊!”
沈泠羡瞪了他一眼,没有说话,两只狐狸眼满是哀怨。
知道沈泠羡是真的害怕,徐知珩将插在裤兜里的手伸出来,握上沈泠羡的手腕。
可能是生病,他的手很烫,相反沈泠羡的手有一点凉。
估计是被吓出来的。
沈泠羡条件反射似的缩手,然而徐知珩的力气很大,她挣脱不开,只能瞪着眼睛看他。
被沈泠羡的眼神看麻了,徐知珩无奈地说:
“来都来了,不上去看看,你甘心吗?”
说实话,是不甘心的,就像登山,来都来了,不去山顶看看怎么行呢。
沈泠羡瘪了瘪嘴说:
“我自己走,不要你牵。”
这一次徐知珩倒是没有纠缠,很识相地放开了。
但是——
沈泠羡一步都迈不出去。
看着这怂怂的小狐狸,徐知珩无奈上前,抓住沈泠羡挎在臂弯的衣服,对她说:
“拿好了。”
小狐狸紧紧地握着衣服的一角,另一边被徐知珩拿着。
徐知珩刚准备抬步上桥,就被沈泠羡叫住:
“你拿稳了。”
“你怎么那么怂。”徐知珩毫不留情地嘲笑。
沈泠羡鼓了鼓腮,专心致志看着脚下的路。
也许是为了照顾沈泠羡的小短腿,徐知珩走得特别慢,一步一步的,从朝御他们的角度来看像是在遛狗似的。
一开始的时候,沈泠羡一步一步慢慢走,后来走到中间的时候,也慢慢放松了下来,没那么紧张了。
她甚至有心思去观察那些鳄鱼了。
一个个趴在小岛上,晒太阳,如果不是因为听见它们的叫声,沈泠羡都会怀疑它们是模型。
走到一边的时候,能够看见旁边有一个超级近的鳄鱼,沈泠羡挪步子的速度慢了点,想要仔细观察一下。
结果拿着衣服的那股力道突然松了松,吓得沈泠羡赶忙又使劲儿拽了拽。
徐知珩猛地被拽到沈泠羡面前,眼角的痣突然放大,痞帅的脸上挂着促狭的笑容,正好整以暇地看着她。
沈泠羡又又又烧红了脸,低下头不敢看他,催促道:
“快走。”
徐知珩计谋得逞,蔫儿坏地笑,将沈泠羡牵过了桥。
在一边等他们二人的陈思恬和朝御对视一眼,无奈叹气。
沈泠羡后半程几乎是逃跑似的走完了,然后快速松开了握衣服的手。
徐知珩也不恼,十分顺手地整理好沈泠羡的外套,挂在手肘处。
走在路上,陈思恬把脖子上的相机递到沈泠羡面前,给她欣赏自己今天拍的照片。
其中竟然还有她和徐知珩的。
不过,这人为什么好好的时候不拍,偏偏挑最尴尬的时候拍啊!
其中有一张恰好是她把徐知珩拽到跟前的时候拍的,可能是陈思恬的角度问题,看起来沈泠羡像是被徐知珩抱在怀里的一样。
好尴尬啊!
经过今天这一通,沈泠羡是彻底明白了,她不适合出门旅游。
尤其是在有徐知珩的时候。
—
一天很快就过完了,由于他们十点多吃过饭,会饿得早一点,就把晚餐提前了一会。
最终他们选了一家农家乐吃东西,刚好离高铁站也近,吃完去赶高铁差不多。
一顿晚餐,男孩子们都在玩游戏,而陈思恬在p今天拍的照片,沈泠羡兢兢业业地干饭。
她吃东西一向很少,吃完了就坐在座位上乖乖巧巧地发呆。
当涣散的目光定格在对面座位上的徐知珩的时候,一瞬间,她惊慌出声:
“徐知珩!”
然后飞奔向他。
本来刚刚徐知珩还好好的,但不知道为什么,突然就开始肚子疼,以为是胀气,能够忍过去,没想到一直疼了很久。
*
救护车上,徐知珩疼得整个人缩在一起,像虾米一样,朝御从兜里掏出一包纸巾,帮他擦了擦汗,说:
“阿珩,坚持一下,马上到了。”
徐知珩点点头,鼻尖额角全是汗水。
—
“恬姐,徐知珩以前有其他疾病吗?”
沈泠羡坐在高铁上,这一次他们的座位是挨在一起的。
陈思恬也有些担心,略微想了想说:
“应该是没有的,阿珩的身体素质很好的,基本都不生病的。”
听到这样的答案,沈泠羡的手又紧了紧,满脸藏不住的担心。
当时的沈泠羡太小了,把这种担心归为对朋友的担心,事实上,那个人已经被她藏进了心里。
是她不敢提及的念念不忘。
—
第二天,沈泠羡早起洗漱完毕之后,实在放心不下,第一次敲响了旁边的门。
然而,没有回应,沈泠羡猜测应该是一晚上没回。
也是,从宛陵到杭城最晚的那趟都是九点,最早的也是九点。
她有些失落地背着书包走下楼,出乎意料的,黄蔓菁和朝云德在家。
像往常一样,黄蔓菁已经做好了早餐,小米粥,包子,油条,吐司,种类很多。
如果是阿姨做的话,她只会做包子和白粥。
她不喜欢白粥,吃起来没有黄蔓菁做的小米粥好吃,没有家的感觉
朝云德看见沈泠羡下楼,热情地招呼着她赶快过去吃饭。
沈泠羡背着书包,往餐桌上走。
餐桌上,朝云德问了问在学校的情况,不可避免地提到明天就要进行的第一次月考。
问她紧不紧张,她还是那个答案,不紧张。
朝云德又问了问朝御的情况,沈泠羡埋着头喝小米粥,听到问题,动作顿了顿,又无缝衔接,说:
“他在学校挺好的,最近也没惹什么事。”
朝云德听了点点头,又问:
“那他又谈女朋友了吗?”
沈泠羡回忆了一下,摇摇头说:
“我不知道,但是没看见过,应该是没谈的。”
朝云德听后终于满意了,他这儿子就喜欢跟着别人瞎搞,想起这个,他又开口嘱咐她:
“羡羡,你们学校有一个叫徐知珩的,你尽量不要跟他有交集。”
听见徐知珩的名字,沈泠羡抬起头问:
“为什么?”
黄蔓菁敏锐地察觉到沈泠羡的情绪变动,但没说什么,只又给她盛了一碗粥。
朝云德推了推银边眼镜,十分幽怨地说:
“他可不是什么好东西,朝御那小子就是他带坏的。”
沈泠羡“……”
这哀怨的语气怎么感觉他们认识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