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值九月,有微风送来一片桂香,清甜怡人。
此时,高二一班的教室里,有两个男生正面面相觑,谁也不让谁。
场面莫名焦灼。
而奇怪的是,到底是什么原因,让两个人都聚在高二一班的教室里。
吃瓜群众一齐看向那个被高大男生挡住只露出校服一角的女孩子身上。
眼见着人越来越多,还没有要散开的趋势,陈思恬作为一班的班长,不得不从座位溜走,准备去叫老师了。
她刚离开,张昀又出声挑衅:
“得,是非得要闹到老师来的地步是嘛,来就来,老子怕你嘛!”
徐知珩嘴角扯着笑,淡淡的,带着点磁沉的声音响起:
“我没闹,是你在闹。”
“操,老子闹什么了?”
徐知珩没说话,仍然在笑。
张昀最不喜欢徐知珩这种样子了,看似什么都没放在心上,漠不关心,可他却对很多事情都掌握先机。
张昀也不打算僵着了,大步往前走,撸起袖子,嘴里骂骂咧咧地说:
“老子让你看看什么叫闹!”
徐知珩甩手将球扔到一边,伸出右手朝张昀竖了个中指。
挑衅意味儿十足。
眼见着二人就要打起来了,沈泠羡不得不出声开口:
“徐知珩!”
正准备打架的二人都是一愣。
她的嗓音很好听,调子软软的,此刻叫徐知珩的名字带了点微恼却还是软软的,甜甜的,似乎带着勾子。
听得徐知珩半边身子都酥了一片。
下意识就停下了动作。
而张昀侧了下身子,终于能够看见传说中的新晋校花了。
和今天早上冲着他甜甜笑的那个人一模一样。
声音也很好听。
他不禁想,若是他也这样叫他,该多好啊。
可是现在他叫的是徐知珩那条狗的名字,莫名更加烦躁了。
徐知珩转身看着坐在座位上的女孩,乖乖巧巧的,只是此时的面色发白,透着一股病态,身子都在微微发抖。
徐知珩不禁放软了调子问:
“怎么了?”
女孩的手紧紧地绞在一起,能够看到泛白的骨节,她尽量维持平稳情绪说:
“别打架。”
还是软软的调子,只是这次的声音听起来有点害怕,颤抖着说出来的。
男生的心顿时软得一塌糊涂,不敢再有所动作了。
就在这个时候,人群中又传来一片惊呼声,徐知珩下意识皱了皱眉头,看向门口。
魏坤航手里拿着一瓶宝矿力,走了进来,看到围着那么多人在他的座位旁边,笑嘻嘻地说:
“哟,这么多人呢,热闹得嘞。”
看见徐知珩也在,一点也不惊讶地说:
“阿珩也在啊,就说你怎么一溜烟就不在了,原来在这来找我了。”
话是这么说,但是谁都明白,徐知珩来这的目的。
包括张昀,他们二人来这的目的不露自显。
魏坤航没什么所谓地走到徐知珩前面,又抬头看了看时钟,对着众人说:
“还有三分钟上课了,确定还要看?”
听闻这话,乌泱泱的人群才缓缓开始流动,终于呈现散开趋势。
赵勇也在这时成功挤进了张昀身边,附在他耳边说了什么,他瞪了徐知珩和魏坤航一眼,又依依不舍地探着脑袋,想要再看一眼小仙女。
徐知珩身子又侧了侧,重新把人挡了个严严实实,还冲着他挑衅地笑了笑。
他暗骂一声,被一个男生拽走了。
人终于差不多散开了。
沈泠羡呼出一口气,心里憋闷闷的,有一点不舒服。
被那么多人当猴看,情绪确实是不太好。
“再叫一声。”
正在努力平复心情的沈泠羡听这莫名其妙的话,抬头撞进一片黑色的瞳孔中。
她看不懂里面的情绪,似浓墨翻滚,掩藏了无数情绪。
魏坤航实在看不下去了,揽着徐知珩的肩膀说:
“阿珩,快回去上课了。”
徐知珩没动,沈泠羡已经转回身子端端正正地坐在座位上了,她翻开物理课本。
——这节课是物理课。
物理老师刚好也教十六班。
被老师看到了确实不好。
而沈泠羡打定主意不想理他,徐知珩轻笑一声,微微俯下身在她耳边轻声说:
“先欠着。”
耳边有微热的气息扑上,带来一阵酥麻的感觉,沈泠羡不自觉缩了缩脖子,回过头准备瞪人的时候,只能看见一个背影。
球服上印着大大的数字1。
陈思恬赶着上课铃声回来,看到人群散开,才放下心,走到座位上,微微喘着气抱怨:
“真的是,我就说为什么那么多人都围在这里还没有老师来管,原来是老师开会去了。”
一中有让老师开会的习惯,时间不定,多半是用来讲一些注意事项和本周的教学安排。
运气不太好,刚好今天就是他们开会的日子。
沈泠羡笑着点点头,脸颊泛红,不知道是不是被憋的。
只有魏坤航看见,她握着笔微微颤抖的手。
吓坏了吧。
—
老师开了一节课的会,同学们就上了一节课的自习。
但是没有老师查岗督察,很多人都在摸鱼。
一节课的时间,学校贴吧上几乎全都是上节课的盛况。
甚至还有人放了照片在上面。
一度被称作修罗场。
沈泠羡自然能够感觉到教室里叽叽喳喳的谈论声和时不时瞟向她这边的目光。
但她不想在意这些。
平平安安就好。
距离下课还有三分钟的时候,手肘突然被人碰了一下,然后递过来的是一张草稿纸。
沈泠羡犹豫了一下,接过来,展开。
纸张是被人随便撕下来的,不规整,但上面的字迹很规整好看。
纸条上写:
阿珩他没有恶意的。
沈泠羡眸子颤了颤,从前在蓉城也是,明明最开始都是没有恶意的,后来却越发不可控了。
***
酒吧
喧嚣的氛围,舞台上五光十色的灯光晃花了人的眼睛,干冰在台上蒸发犹如身处仙境。
卡座里陷着一个人,模样很颓,喝了很多的酒,此刻脸颊微红。
嘴里嘀嘀咕咕着什么,反正不是什么好话。
朝御从警局出来之后,就在这里,喝了一天的酒。
他在赌气。
不是说我混蛋吗?
不是说我窝囊吗?
不是说我没用吗?
那我就混给你看。
酒吧经理来看过好多次,他硬是抱着酒瓶不撒手,再这样下去,人喝没了怎么办。
第三次,经理终于忍不住,拿起电话给他的紧急联系人打了电话。
电话响起的时候,厨房里阿姨正在做饭,管家在花园里督促园丁修剪植被。
每个人都在忙忙碌碌的。
沈泠羡正在厨房倒水,准备喝点水就上去睡午觉,听到铃声就走过去,犹豫了一下还是接了起来。
“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