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到底要带我去哪?”
沈修韫被抱在祝星遥怀里,蒙着眼睛,眼前黑乎乎的,完全看不见东西。
他真的快累死了。
先前在摇晃的小舟上……
祝星遥推着船回来时,他下地腿都是软的。
祝星遥亲了亲沈修韫的额头,低声道:“就快到了师尊。”
沈修韫先前那身衣服坏了,如今身上披着的,是祝星遥的衣服。
红色过于鲜艳,而且衣服于他太大了,不合身,但能避,体。
祝星遥没多久便停下了脚步。
“到了,小心站稳。”
沈修韫试探着一点点踩在地上,最终扶着祝星遥的胳膊勉强站稳。
祝星遥单手摘掉沈修韫眼前的缎带,沈修韫渐渐看清眼前景色,有些吃惊地瞪大了双眸。
是一望无垠的草原。
身侧是及膝的野草,风一吹,草犹如海浪起伏,沙沙声不断,宛若谱一曲交响曲。
天边一轮红日在慢慢下沉,云彩被渲染成金红色,说不出的美丽。
此情此景,沈修韫联想到那句著名的“长河落日圆。”,大漠和草原的日落,总是能带给人不一样的震撼。
在现代,他因为工作的原因,经常加班累成狗,很少有机会四处旅游,这样美丽震撼的场景,在网上都不多见,何况是亲身体验。
沈修韫被美景俘获,由衷地感叹道:“这里好美。”
祝星遥却在看他,看他柔和的侧脸,微扬的唇角,弯弯地眼眸,“嗯,很美。”
世间一切,都不及师尊美。
沈修韫回首,瞧见祝星遥专注又真挚的目光,下意识微微一笑。
祝星遥怔了怔,天地黯然失色,唯独沈修韫在他眼中是最浓墨重彩的一笔,永远颜色亮丽。
他忍不住将人抱进怀里,像是想把沈修韫揉碎在心间,他用力的亲吻沈修韫,吻到人透不过气几乎晕厥过去。
师尊,你叫我如何能放手?
沈修韫喘,息着,断断续续道:“可,可以了……我快要晕了。”
祝星遥用食指轻轻刮了下沈修韫的高挺的鼻梁,“师尊还是学不会换气,笨笨的。”
沈修韫背靠着祝星遥,努努嘴,心道你可真是个气氛破坏大师。
“笨笨的,我也喜欢得不得了。”
真是,你一天不说骚话就会死?
沈修韫拍拍掌心的草屑,艰难地站了起来,“时间不早了,我们该回去了。”
“再等等。”
“等什么?”
沈修韫话音刚落,眼前忽见银白色的细光飘荡,先是一只,然后是无数只,将沈修韫包围其中,让他犹如亲身置于夜空闪烁的繁星当中。
这画面太过震撼,沈修韫一时间都没回过神来。
“这……这是什么?”
“流萤。”
系统已经疯了,【啊啊啊啊!宿主,男主他好会啊!】
沈修韫真想给它一巴掌,【你嚎什么,没见过世面。】
虽然他自己也被震撼到了。
系统:【哦,那我滚。】
祝星遥问:“师尊喜欢吗?”
沈修韫点点头,这样震撼的场面,估计没有人会不喜欢吧?
这若是换在言情文里,女主估计已经双手捧脸星星眼了。
但沈修韫是个男人,还是个“直男”啊。
他对此没有太过感觉,而是疑惑地道:“这个时节,这里怎么会有流萤?”
如果他没有记错,萤火虫不是夏天才有吗?
“这个秘境里的流萤只在这个季节有,师尊知道它们翩然起舞是为何吗?”
“为何?”
沈修韫隐约记得,起舞似乎是因为求爱来着。
祝星遥解释道:“互相吸引,然后繁衍后代。”
这个暗示已经不要太明显了。
沈修韫感觉到自己心莫名其妙跳的好快。
他疯了吧?!
祝星遥执起沈修韫的手,满怀柔情地看着他,一字一句道:
“师尊,与我结成道侣吧。”
沈修韫神情紧张到不知该怎么答,在脑海里问系统,【原著有这场景吗?】
系统:【我翻翻,有。男主精心准备,想再次表明心意,却只得到师尊两个字,“恶心”。
美好的气氛急转直下,师尊和男主再次闹翻。
男主恼羞成怒,直接在这折,磨师尊身心,逼着师尊说了一遍又一遍愿意,把师尊弄的满身伤,痕,直到三天后结契,也没缓过神来。】
沈修韫麻了,【我艹!那,那我得答应他!】
原著虽然是被那样后才答应的,也是答应了,他省个过程,应该没有问题吧?
沈修韫假装思考了一会,“我之前不是答应你了吗?”
“上次情景不太好……想再同师尊确定一下。这次没有别人,只有我们,师尊还愿意吗?”
沈修韫没有犹豫,点了下头。
他怂啊,他怕半身不遂。
祝星遥见此,眼中浮现出喜悦,嘴角上扬,仿佛吃了蜜糖的孩子,抱着沈修韫亲了好一会。
“弟子就知道,师尊与我是心意相通的。”
沈修韫:“……”过于自信就不太好了。
你这叫做强行心意相通。
虽然想是这么想,沈修韫却莫名觉得有些烦躁,他也不知道为什么……也许是三天后,就要离开了?
*
沈修韫日上三竿才起,懒散散喝完了祝星遥熬的粥,听到有人来禀报玄天宗宗主的首席弟子来了,想要见沈修韫一面。
沈修韫对镜整理了一番,把自己捂的严严实实,可脖子上的痕,迹还是遮不住。
都怪祝星遥总喜欢咬他这儿,“都怪你,前日在荷塘……这让我怎么去见小辈?”
沈修韫现在只要一想起那天摇晃的小舟,便觉面上臊得慌。
祝星遥满不在意地道:“都要结契了,师尊还怕被人瞧见。
再说,他待会若是敢乱看什么不该看的,弟子便剜了他的眼睛。”
沈修韫:“……”
二人一前一后到了正厅,那位首席弟子早已经在此等候多时。
青年一袭青色衣袍,模样周正,面色沉稳,很有几分首席弟子的风范。
他手掌交叠,拜了拜沈修韫,“师叔。”
沈修韫颔首,示意对方落座,“嗯,坐。”
“多谢师叔好意,我说几句话就走。
半年来,师尊四处遍寻师叔不到,一直想办法拖延自己的心魔劫。
前些日子,正准备闭关渡劫,忽然收到师叔与这位……的结契请帖,”
金千寻目光不善地瞥了眼一旁坐姿慵懒的某人,
“师尊历心魔劫失败了,二位的结契大典,恐怕难以出席,故让弟子将贺礼带来给师叔。”
金千寻将贺礼从乾坤袋中取出,上前双手递交给沈修韫。
“师尊说,师叔您既然选择了,他不便多说什么,只是从此,师叔与玄天宗便不再有瓜葛了。”
沈修韫默默接过盒子,心想原主师兄真的可以,做戏做全套,这不能来的理由都找的如此好。
“帮我带句话回去,多谢师兄的贺礼,是我对不住他。”
金千寻点点头,转身便要离开。
一直支着下巴没说话的祝星遥开口了,
“慢着,怎么本座听着首席的话,像是在责怪本座下帖子不是时候?
是本座打扰他渡心魔劫了?
本座还好奇,他心里装着什么见不得人的东西,能把劫渡成那个样子?”
金千寻冷声道:“魔君说什么便是什么了,告辞。”
说罢,头也不回地离开。
祝星遥的感知好生敏锐,再盘问下去,他怕会露馅。
师尊的心魔劫确实有问题,因为那心魔劫居然是师叔。
太不可思议了,怎么会是师叔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