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一刻热烈,后一刻冷漠,你的情绪收放自如,让我叹为观止。”
“你的蛊毒已经解了,我也没什么可担心的了。大盛国这一趟耗费了不少时间,我想快些到达女儿国。”
“你怎么看出我的蛊毒已经解了?”
“下蛊的人已经死了。”
“是啊!某人说要为我解蛊,结果转眼就不见人影,最后还是我自己解的。”
“你过得不是挺好的嘛,当初为什么要我来救你?横伸枝节!”
“你是在怪我?”
“没有!”真儿提高了音量,有些生气。
“大盛国王对我有恩,我只能帮他装神弄鬼安稳民心,可又对他感到他不齿,一时不该怎么办才好。”
“你让我来又能做什么呢?还差点害死我!”
“你就是在怪我!”
“都说没有了!我说什么你信什么就行了!”
“你现在已经离家快十万里了,这一路走来,各处风土人情有多大不同吗?你真的认为只要逃得足够远就能逃脱自己的命运吗?”
“我没有逃跑,而是在寻找。”
“不要自欺欺人了!其实你有没有想过,现在你看来是天大的事,几百年后或许会变成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你看到有人吃了上顿没下顿,不能计较食物的口味,看到大家一年四季添不了一件新衣、一双新鞋,几百年后说不定大家苦恼的不是拥有得太少,而是太多。”
“你到底想说什么?”
“和我一起待在这里,我可以让你活到几百年以后。到那时所有问题就可以迎刃而解了。你看到我建的花园了吧,几百年弹指一挥间,你不会觉得无聊的。”
“凡人的问题不是简单的吃穿住行,而是排位。这是无论如何也不会因为时间的流逝而解决的。”
“那你更应该留下来,既然你的挣扎毫无意义。”
“如果我留下来,你走!几百年后我们再相见,可以吗?”
阿桂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冷静下来思考一会儿便想明白了:“你还是在拒绝我。”
“不完全是拒绝。只要你能答应,我会留下来的。”
“这几百年的时光,你打算怎样度过?”
“大概会睡一觉。”
“和我待在一起让你那么难受吗?”
“这里的一切都是属于你的,如果我留下来,不过给房间里添置了一件摆设。”
“只要你留下来,我的就是你的。”
“我不相信承诺。因为如果你破坏承诺,我没有任何可以反制你的手段。我们力量悬殊过大,这项交易不可能达成。”
“我没和你谈买卖。”
“嫁娶从来都是大事。”
“我不明白。你喜欢我,却不相信我?”
“这是两回事儿。作为朋友,我可以相信你,作为丈夫,我考虑的条件会更多。”
“你要我怎么做?”
“你忘了当初是为什么出发吗?你应该去找仙女,等她历完劫,一起回家。”
“我找不到!也不想找!”
“她才是你的梦想,你不应该因为受了一点挫折就放弃。作为君子,应当始终如一。”
“我不想做什么君子!”
“取法其上,得乎其中;取法其中,得乎其下 。放弃最高的追求,最终很可能一无所获。”
“即便一切注定是徒劳的。”
“不会是徒劳的,得乎其中。”
“我愿意得乎其下。”
“我不愿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