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理应生来良善,无欲无求,不争不抢。你要我换掉的是人们心中所想,何其艰难!
换,听起来比要更有尊严,比抢更道德,可是换是以公平为前提的。要是没有公平,制出神药的家族和制作火器的工匠都会被屠杀殆尽,他们根本没有机会换取应得的报酬。匹夫无罪,怀璧其罪,大概就是这个道理。”
“如果还有转世为人的机会,你会选择做女人吗?”
“这世上不仅有男人和女人,还有穷人、富人,聪明的人、愚笨的人,健康的人、疾病缠身的人,高高在上的人、匍匐在地的人…我的困境在于我的能力不足以让我抵达心中所想。这世上能够建功立业的男子同样稀少,就算我成为男人,也不见得一定会成功,到时候岂不是更绝望。像你一样!”反正都要死了,还可能万劫不复,真儿不打算嘴下留情。
“我浑身上下是不是散发着一种窝囊废的气质,怎么能让你在刚认识我时就看不上我?”
“你怎么就绕不出去呢?别人看不看得上你,重要吗?关键是你怎么看自己。”
“贪图享乐,贪生怕死。”
真儿意识到阿桂对自己是真的很不满意,所以才想得到她的肯定。可是一个人认同另一个人的方式不是对他俯首称臣,一个女人认同一个男人的方式不是嫁给他。真儿想了想,说:“我是没有慧根的普通人,很多事情你同我说不明白的,不用太在意我的看法。该来的总要面对的,请让我醒来,迎接属于我的命运吧!”
“真的想好了吗?我会试着救下所有人,到时候如果你侥幸活了下来,却如现在这般只能躺在床上苟延残喘,你真的能挺过去吗?”
“我不知道,试试看吧!”
“你不仅不能继续寻找母亲留给你的财富,还只能躺在床上,连如厕洗澡这些平常事都不能自理,等到你尊严、心力耗尽的一刻,只能自戕,这无疑会加重你在地狱遭受的刑罚。”
“或许吧!试试看。”阿桂的话确实让真儿心生胆怯,可即便如此,她也要真实的人生,而不是虚假的梦境。
“尝尝我做的菜吧,随便吃上几口,不耽误正事儿。”阿桂再次将筷子递给真儿。
真儿接过筷子,随意夹了一道菜吃了起来,谁知那道菜放了不少的醋,让她忍不住打起干呕,将饭菜全都吐了出来。真儿觉得有些失态,连连道歉。阿桂拿出一瓶酒递给真儿。真儿顾不上许多,接过来灌了一大口。
“这是桂花酿,好喝吗?”
“噗~”听到这里真儿把没来得及咽下去的酒全都喷了出来。“我都快死了,你还捉弄我!”
“你总说自己不挑食,可我知道你不喜欢吃酸的东西。以后吃到酸的,闻到桂花香,都要想起我。”
“我记性很好,本来就不会忘,多此一举。”
“我重新说,吃到酸的,闻到桂花香,只想起我。”
突然,阿桂的容貌变得模糊,周围的景象消失了。在巨石砸向头顶前,真儿转动眼珠,想要在人群中搜索阿桂的身影。
阿桂望向真儿,使出全部法力击碎空中的巨石,眼泪不自觉从眼角滑落。慢慢地,视线变模糊了,真儿的身影消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