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一棵老榆树。十五年前他被捉妖师重伤,奄奄一息,后来意外复原。我想他应该是得到了春生嫂的照顾。”阿桂说。
真儿有些疑惑:“如果相互需要自然有合作的基础,就像我和小红之前一样。为什么一定要给自己下蛊呢?”
“信任是脆弱的,若不能成为一条绳上的蚂蚱,怕是这种合作并不牢靠。”肖遥说。
“老妖怪还好,若是年幼的妖怪,寿命可比凡人长多了,凡人真的能保护他们吗?”
“如果我们猜测得没错,春生嫂一定会找上门来的。到时候你们当面问问不就知道了。”阿桂说。
春生嫂果真找上门来,向肖遥询问破解蛊毒的方法:“这蛊种下之后差不多每一年都会发作一次。每次发作痛不欲生,简直比生孩子还痛。每到这时那个妖怪就会卖给我一颗药丸,吃了立即就不痛了。随着日子越过越好,这药丸也是越卖越贵。
我本看他时日无多,我的一双儿女已经长大成人,他要是死了,我也能安心一起死。
谁知他居然焕发了第二春,还娶妻生子。现在反倒是他怕我早死,一直催促我将蛊毒过给我的孩子。”
“这蛊毒还能传承?”真儿问。
“只需再求一对蛊虫,以蛊为媒,三方重结血契就可以。”
“其实不一定是你的血亲才能继承蛊毒吧?只是如果换做他人,这富贵荣华怕是要易主了。”
“这些年我一直在摸索培育菌种的方法,现在已经初见成效。我不会让这个妖怪再祸害别人了。”
“你这也算过河拆桥吧。”
“你们是不知道,那个妖怪看起来已经七老八十了,还非要娶一个十几岁的小姑娘。那个小姑娘没跟他几年就被他折磨得像三十几岁的人了。”
“我们解不了血契,但是可以帮你除妖。”肖遥说。
“这也不错,你们等我把血契转出去,再除妖。”
真儿忍不住发笑,心想:“刚才不还说不让祸害别人吗?原来是想好处全占,坏处一点不要。”
阿桂见已经问不出什么有用的信息,便施法抹除了春生嫂的记忆,把她送出了客栈。
阿桂对真儿和肖遥说:“看来那个妖怪知道更多事情,我们还是直接去问那个妖怪吧。”
阿桂将妖怪从菌香园抓出,进行审问。
那妖怪一见阿桂就吓得腿软,连连跪拜求饶:“神仙饶命!老夫可没做什么伤天害理的事儿啊!”
“对妖怪来说,修仙才是正途,你却贪恋天伦之乐,妄想苟活于世。快说!蛊虫是从哪儿求来的?”
“就在这林子里,我奄奄一息的时候,心中默默祈求神仙让我活下去。突然四周金光笼罩,一个声音在我耳边响起,教我下蛊结血契的方法。那时,春生嫂经常上山采蘑菇,我便选了她和我结血契。”
“那你缓解蛊毒的解药又从哪里来的?”
“每年一到蛊毒发作的时候就会有人传信于我,说好解药的价格和交割的方法。每次传信的人都不一样,我也实在摸不准。”
“对方是谁你都不知道,就敢用他给的蛊虫结血契,吃他给的药解毒,你还真是心大!”
“老夫是将死之人,顾不得那许多,只能冒险一试。”
“我看你这身体,至少还有五十年的阳寿。对妖怪来说算不上长,但对人来说已然不短了。别想着续命了,你要是再祸害他人,我现在就废了你的修为!”
“老夫明白。不敢再痴心妄想,只求平安顺遂度过余生。”
“你回去吧!下次再有人给你送信的时候记得告诉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