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茶水里掺了东西。”江映闻了闻茶杯里的茶水。
又抬头看了看一旁烧着的蜡烛。
“蜡烛……”
话未说完,突然颅内传来一阵眩晕,手不稳,茶水洒出来几滴。
看来……村长有些着急啊……。
玉佩回给他的信息不多,但至少知道支枝暂时是安全的。
送给支枝的玉佩乃是难得的灵气冰玉,滴入了指尖血便会认主。它被送给的第一个人会被默认为自己主人所珍视之人,能互相传递五感和感知位置。
有些物件在莫名其妙地去到某些人面前时,或许早已是命运的意料之中。
师心水两人不约而同地起身离开府邸。离开府邸前江映随手捏了诀,桌边便晕倒着两个人。
一路上避开好些仆人来到了黑山。
支枝是被一声声从山洞深处传来的歌声吵醒的,那声音呜呜咽咽的,似乎有些难受。
四处张望,她发现这是处矿洞。
四周金灿灿地闪着黄金,在黑漆漆的洞内发光,像是可以打着小灯慢慢前进探索。
金光照在少女的一身白衣上,还略显青涩的脸庞上也映着些许金光,给人清雅纯真中透露出不可侵犯之感。
看来这就是那家伙的老巢了。
支枝捏了个诀,照亮了山洞。
一时间,光与金子辉映着,使得整个山洞异常明亮。
支枝唤出停月,这还是出来第一次用她。还没怎么顺手,也不知道能不能杀得了这害人的老妖怪。
要不等着师兄师姐一起来斩杀这妖?
势单力薄,支枝难免有些害怕。
不过她又想到师姐伤了那妖的,刚才还在那儿呜呜叫呢!
前进还是等待,这是个问题。
思考中听见好几声女子的声音从山洞里传来,细细碎碎的听不清。
莫非是这山洞里还有被掳来女子存活着?救人要紧!
支枝慢慢摸索着前进,最后来到一处宽阔的路口。
悄悄往里面看来看。
眼前一个巨大的金色笼子占据了她的视线。
一位女子身着白衣攀附在笼子的细柱上,眼角闪着泪光,楚楚可怜。
笼子里有着一个看着极其软的垫子,像是用来休息的。还有一张简易的桌子。
“鹿蜀,咳咳……咳……”
女子看着有些虚弱,连句话都说不完,止不住的咳。
她的面前是一个长得奇怪的妖怪……不过嘛,妖怪嘛,哪有不奇怪的。
身子有三分之一的洞穴那么大,他在的这处洞穴可不小。
鹿蜀受了伤,此时正安静的睡在一边的石台子上。一些伤口上的血在往外溢着血,有些吓人。
那大概就是师姐伤的了。
听到了女子的呼唤,它转过头来,拖着受伤的沉重身子慢慢朝声音处走去。
走着走着,一个身穿白衣,腰间配有红色腰带的男子出现在女子面前。
男子眉宇间带有狠厉,仿佛下一秒就会杀一个人,可说出来的话却极尽温柔。
“阿谣……我知道你想说什么。想走……还是让我别再与那村长害人?又或是放弃你活下去的希望?”鹿蜀抬起手抚摸着阿谣的脸颊。
因着受伤了,鹿蜀的声音有些沙哑,同时也带有股桀骜的味道。
“鹿蜀……,我的全家都本该死在那年的大雪里的。何必要这样给我换躯体维持着这灵魂呢?你这笼子真能关得住我吗,关得住我这涣散的灵魂?”
鹿蜀苦笑了下,随即抬起头看向阿谣。
是啊,关不住。可是他就是不希望她离自己而去。
“如果你没遇见我,或是没救我,你会很幸福的生活下去。”
说这句话时他褪去了身上令人害怕的气息,竟有些哽咽。
从二人闲碎的话里,支枝知道了一个大概的故事。
阿谣在大雪里捡起还是兽型受伤的他,而鹿蜀在后来没有幻化成人身,顶着富豪的身份去求娶她,希望能与她共话夜雨,白头偕老。
阿谣是靠卖糕点的小户人家,虽算不上贫穷,但也就是普通百姓的样子,嫁到富豪家这样的名头不免惹小人嫉妒。
又是一夜之间,阿谣的一家四口竟被几个歹徒屠杀。
只是这样一个小小的幸福,也会引来心怀不轨之人的抢夺和掠杀。
人心好似一个无底洞,永远不知道怎样一个东西投入其中也能掀起怎样汹涌的波涛。
“别担心,那村长给的人到了,这次的人不太一样……”他显得有些疯狂了,脸上挂着肆意的笑。
这次鹿蜀不顾阿谣的呼喊,头也不回朝洞外走来。
哪怕她不断咳着,她还是喊着:“鹿蜀! 求求你……求你别再朝村子走去了!”
见着人走去,阿谣声音变小,无奈道,
“怎么变成了这样……不该是这样的。”
人们在爱意和道德的抉择上往往是纠结的,但爱意变得疯狂,道德便不会是选择。
而路口边的支枝有些慌了,因为他在离自己越来越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