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警觉裹着被子往后退,缩到墙角里扬声提醒:“干什么干什么,这是我房间,要脱回你房间脱。”
宴祁充耳不闻,手下动作不停。
墨色锦衣被丢在床尾。
男人一袭矜贵雪白里衣,衣领松松垮垮露出一截精致漂亮的锁骨,长身玉立站在床榻旁边,浑身上下纤尘不染,犹如九重天上高不可攀的神仙。
当然,前提是要忽略他手中的图册。
深色的封面,没有书名.....
“!!!”
棠枝目露惊恐:“你带这个回来做什么。”
当时离开那个房间后,她分明将这东西给丢了,两人寸步不离,他什么时候捡回来的?!
“陛下说这个吗?”宴祁举了举自己手上的小册子,薄唇微弯,淡定笑了下:“臣说过,臣会好生伺候陛下,所以....”
“便要认真学习。”
宴祁居高临下地看看棠枝,漫不经心勾着笑。
“不是吗?”
“不是。”
棠枝心慌慌地抱住无辜可怜又弱小的自己,瞪他一眼,却没有任何威慑力。
她这个皇帝当的,简直太丢脸了。
宴祁似笑非笑,将小册子丢在棠枝身边,棠枝像被点着了似的,身子一抖,条件反射抬脚把它踹走,没等她反应过来,下一秒,宴祁忽然就出现在床榻上,离她很近。
略带薄茧的大手握住自己的脚踝,裹在身上的云锦薄被瞬间被剥离。
棠枝忍不住躲了下,急忙说:“是是是,让你学,让你学。”
顿了顿。
她又弱弱问道:“你学习可以......但能回你自己房间学吗?”
宴祁摇头拒绝,云淡风轻说了句:“诗里云,纸上得来终觉浅,绝知此事要躬行。”
棠枝:“.......”
“臣有学习的心,就是不知陛下愿不愿意配合了。”
他说这话时没有一丁点的感到不好意思,语气淡定,神色如常,仿佛在说今天天气很好一样。
棠枝:“.......”
她看这个狗男人就是仗着这里是他的地盘,才会变得如此臭不要脸,胆大妄为。
索性血月堂的线索已经中断,敌暗我明,且棠烨的目的就是为了篡位,他迟早会派人再一次行动,而她身为景国的皇帝,已经有一月有余未回到宫里,与其在这里耗着,不如.....尽快回宫。
最重要的是,还可以保住自己的小腰。
某人什么德行她最清楚不过,开荤后他根本不可能控制住自己,还丝毫不知节制,她根本受不住。
她.....还想再轻松一段时日。
棠枝轻咬着唇,看向宴祁,说:“我要回宫。”
语气莫名委屈可怜。
“.......”宴祁微微一顿。
“我要回宫。”她重复道。
回宫后就安全了.....起码棠枝现在是这么想的。
“陛下。”宴祁眼眸暗沉了几分,伸出手,缓缓抚上她白皙精致的下巴,低声问:“忽然要回宫,是因为臣吓到你了吗?”
男人眼睫微颤,心绪万千,眸底划过一抹几不可察的懊恼。
是他太着急了。
棠枝诚恳点头:“有点。”
宴祁缓缓松了手,眼帘微垂,长长的睫毛在他眼睑下至扫了一圈淡淡的阴影,雪白的里衣穿在身上,衬得他现在有些许落寞,仿佛冰山上的孤雪,寂寥伤感。
低落的情绪弥漫,棠枝有些于心不忍。
她抿了下唇,想了想,小声扯了个理由:“毕竟我现在年纪尚小,说这些太早了,是吧?”
十七岁呢,若现在就跟他扯那档子事,未来还有那么多年,那可怎么办啊。
宴祁抬头。
“男子二十弱冠,可陛下是女儿身,女子十五及笄,十五岁便可婚配,景国中,无论是平民百姓还是官宦世家官,他们的女儿大多都是在十五六岁的时候就出嫁了。”
棠枝默了默,尴尬摸了下鼻子,差点忘记了这是在古代,虽然她才十七,但在这个朝代女子十五就成年了。
“.......”
宴祁盯着她,见她不语,手紧了紧,拿着自己的衣裳和小册子妥协叹口气:“抱歉,臣先告退。”
“明日...臣同陛下一起回宫。”
他迈步离开了房间,将门轻轻带上,随后沉默垂下眸。
名正言顺。
若他名正言顺入了棠枝的后宫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