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眠获得来璟樟后的第一夜失眠。
直到第二天的时候仍然一直心不在焉的。
天道好轮回。
明明昨天才发现谈宴初不经撩,今天就轮到自己频频失神。
她开始产生自我的怀疑。
虽然不想承认,但她好像确实中毒不浅。
中的是名为“谈宴初”的毒。
不然怎么会脑子里一直惦记着他那句“小祖宗”。
她的笔名叫“饭饭小祖宗”,源于她的乳名“小祖宗”,沈母小时候就这么叫她。
那他自然叫的是她的笔名。
毕竟他不知道她的乳名。
他那带着磁性微哑的嗓音,仿佛时不时像幻听一般出现。
在她耳畔呢喃,叫她“小祖宗”。
她眉心紧锁,怎么突然有点后悔告诉他漫画的事呢?
还有昨夜的时候,男人修长的手指,五指分开陷进、没入自己的湿发里梳理,最终沾上湿意。
吹风机顺着他的手,从发根吹到发尾,如此重复了很多次。
直到她的头发彻底干透。
风筒的轰鸣声却像持续在她耳边嗡嗡嗡作响。
她的头皮、后颈和耳廓,在不经意都染上他指腹的温热。
想到这里,白皙的脸颊又染上一层淡淡的嫣红。
她突然就想起以前高一的时候。
班级平均分下跌严重,班主任在班会上发了好大的火。
“瞧瞧三年二班的谈宴初,你们好好跟他学一学,大小考试都是第一,就连最近的课外科技比赛都拿了一等奖,你们知道不知道单单这个比赛,能给他升学加多少分?”
“但你们觉得年级第一需要靠额外加分吗?人家压根不需要,就是顺手拿了个奖。是不是觉得很气人?觉得气人就对了,都给我卯起劲来学!”
那时候因为学生时期,沈眠天生反骨叛逆。
班主任越说好的,她就越往逆向跑。
区区谈宴初,她可没觉得有多么了不起。
说是这么说,但是做起来却是另一套。
后来她也还真卯起劲来,将成绩前五固定到了第一的位置。
年级第一,So easy!老班再也不用担心她的学习。
但是现如今回想起来,倒是觉得班主任说的有道理。
那时候,谈宴初是国旗下的讲话的常驻。
身边的女生好像……很多人都喜欢他。
好像不会有人不喜欢他。
他确实是优秀到值得被老师挂嘴边的人。
她抿了抿唇,思忖这段时间两人的相处。
协议结婚那条界限其实还是清晰可见。
谁也没越矩。
那么现在的她,应该是处于产生抗体的阶段。
否则怎么会那么难耐?
连今天早餐的时候,她的眼神都不自觉飘离不和谈宴初直视。
想到这里,她又晃了晃脑袋。
果然,男人只会影响她拔剑的速度。
这个夏日,怕是得比以往更加燥热难安。
“妈妈?是璟宝画得不好吗?”谈璟稚气的声音响起,小嘴也有些委屈巴巴的撅起来。
是他画得不好吗?
方才妈妈怎么一直看着他的画,一边不停的晃脑袋呢?
嘴唇还紧紧抿着。
真的那么差劲吗?
沈眠回过神来,朝谈璟歉意的笑笑,“不是的璟宝,妈妈在想事情。”
今天趁着周末,谈璟上午带着她到璟樟扫大街,遇到了很多邻居。
下午就缠着她要一起描字和画画。
她摸了摸谈璟的小脑袋,视线落回谈璟的画纸上,“璟宝今天自由发挥,画的是什么呀?”
画纸上寥寥草草的画着几个火柴人,还有一只——
应该算作是宠物的东西,估计是猪咪。
看来她虽然学的是美术,但是在教人这方面,还是差了天赋。
谈璟肉乎乎的小脸蛋鼓鼓的,将画纸举起来,“妈妈,你猜猜我画的是什么?”
这下可就难倒她了。
她只能指了指小宠物,“这应该是猪咪吧?”
谈璟开心的点点头,“没错!”
接着他手一个一个指向火柴人。
“还有这个是我,这个是妈妈,这个是爸爸,还有这个是李爷爷。”
沈眠视线跟着他的手指移动。
画里的“她”,有着卡姿兰大眼睛,头发非常茂密在空中飞扬,抽象但还过得去。
可画里的“谈宴初”,也许被他看到会气得吐出一口老血——竹竿的身型,眯眯眼、大鼻孔,最重要的是,头发只有三缕。
不似亲爹确实不是亲爹。
沈眠情不自禁笑出声,“璟宝画得不错,以后继续努力!”
谈璟瞬间眼睛发光,“真的吗?我第一次画的妈妈。”
意思就是说爸爸不是第一次画了,敢情谈宴初在他心里就这形象?
谈璟视线落在画纸上,若有所思的模样。
心生一计。
这时李叔拿了几个包裹进来,“少夫人,有你的包裹,还有好像是少爷让人送来的东西。”
沈眠连忙过去看了一眼,包裹是沈嘉遇寄来的,应该是他之前说的大礼包。
沈嘉遇一般不按套路出牌,她还是留着回房间再打开。
而谈宴初送来的东西,是一个肩颈按摩器。
是沈父同款,来源于沈母爱的赠礼。
她皱了皱眉,疑惑的自言自语。
“谈宴初年纪轻轻的,肩颈就有毛病了?不过也是,他做游戏的每天对着电脑,确实挺辛苦的。”
李叔一听有些惊讶,脸色有些不自然,“应该不是这样的,少夫人。”
怎么看都像是少爷送给少夫人的呀?
难道他理解错了?
沈眠闻言抬眸看着李叔。
他的神色有些别扭的模样。
她突然就懂了,应该是送李叔的。
就说嘛,这种中老年特产,放在谈宴初身上还是有点不符合。
李叔正想开口解释,谈璟就扯着他,“李爷爷,家里有新的相框吗?”
李叔一时被打断,看着谈璟憨憨的笑笑,“小少爷要相框?杂物房好像还有几个新的。”
说着谈璟就已经扯着李叔往杂物间走去。
过了一会,门口传来密码锁解锁的声音。
沈眠一回头就看见谈宴初正好回家进门。
他换了鞋站在玄关处,定定的看着她没动,眸色深邃看不明。
沈眠也仰着头看他,偏了偏脑袋。
他怎么不说我回来了?
以往几天每次回来他不都会说的吗?
两人像幼稚鬼一样大眼瞪小眼僵持片刻。
许是气氛过于凝滞,沈眠先败下阵来,轻咳一声开口道:“你回来啦?”
谈宴初听到她开口,脸上瞬间绽处一抹笑,提着东西朝她走来。
“嗯,我回来了。”
嗓音轻轻柔柔,染着一丝疲惫感的低哑,可语调里却藏着欣喜般轻扬着。
他看了眼一旁的肩颈按摩器,在她身旁坐下,朝沈眠问道:“按摩器会用吗?”
嗓音里原本的疲惫逐渐散去,化作夏夜的缱绻流水。
沈眠疑惑,“送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