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安过来后,我看了眼走廊,走廊里面现在没啥动静。
给我办手续的执法员还没来,所以我就趁这个档口问刘安道:“怎么样?是莫不语的师父那边有回音了吗?”
“有有有!莫老先生真的知道那稻草人究竟是什么东西!他说,那个根本就不是稻草人!而是货真价实的死尸!确切地说,那玩意是人的骨灰变的!”
“啊?那玩意都能是骨灰吗?难不成,我们的眼睛都瞎了?”
“嗯!它只是长得特别特别像稻草人而已,我们都弄错啦!”
说着,刘安就把它看来的老莫发给莫不语的情报,给我详细复述了一遍。
老莫说,那个看似是稻草人的东西,其实叫作扮尸镇蛊骸,系苗疆边境丛林里的游巫用他们所修习的黑法所炼制而成。
这种扮尸镇蛊骸是用那些被毒蛊或妖虫害死的活人为主料所炼制的。
在炼制扮尸镇蛊骸之前,游巫需要在活人身上放一海碗血。
接着,在活人毒蛊发作而死的前一刻,游巫们会用特制的,且如同麦秆一般的草药把活人的全身给覆盖住,然后再点火,将那人给活活烧成骨灰。
做完这些后,游巫们将那些混合着骨灰、麦秆灰以及尸体内的蛊虫灰的灰烬,给收拢到一处,放入盛着活人鲜血的碗中浸泡上一天一夜。
等第二日,那碗里面就会生长出密密麻麻的如同稻草一般的植物。
游巫们将植物收割,用黑布捆扎成稻草人后,会蘸着碗里面的血,在黑布上写下苗家经咒。
这样,一尊扮尸镇蛊骸就算炼制完了。
“莫老先生说,扮尸镇蛊骸主要是卖给苗疆那些养蛊的苗巫,和在苗疆本地做鬼市生意的老板们供奉的,一尊扮尸镇蛊骸,能卖到十五万。
不过知道这扮尸镇蛊骸的人也很少,也就在苗疆混得时间长的资深阴行师父或者鬼市老板,才知道有这种东西存在。”
“为什么仅仅是卖给养蛊苗巫和鬼市老板的,这玩意供奉了又有什么用?”
刘安道,据莫老所言,这扮尸镇蛊骸,顾名思义,主要有两种作用:
第一种作用是控制蛊虫或者妖虫,保证虫子们能听话。
因为扮尸镇蛊骸生前饱受毒蛊之苦,因此它们对蛊虫的怨气是很大的。
只要有它们存在的地方,再凶的蛊虫都不敢造次。
而苗疆有些养蛊人,有时会走火入魔,导致受蛊虫反噬。
若有扮尸镇蛊骸坐镇,他们这些养蛊人就能在蛊虫的反噬中保全性命。
至于,第二种,就是扮演尸体。
这些扮尸镇蛊骸可以粉碎自身,变成细碎而焦黑的灰烬粉末,附着在死尸的身上,让死尸变幻模样。
苗疆有做鬼市生意的老板,经常依靠扮尸镇蛊骸的这个特性,让他们手中的死尸变成死猪、死羊,堂而皇之地在执法部门的眼皮子底下运输贩卖!
听到这两个特性,我总算是明白过来了。
朱智仁是做鬼市生意的,他就是请了扮尸镇蛊骸来助其掩盖尸体,躲过执法部门追查的。
但是,他用于停尸的地方是酒店。
酒店里面出现死羊和死猪的尸体同样不合理,于是,他还弄来了独眼尸蛹这种妖虫。
尸蛹钻入尸体之中,可操控尸体行动,让尸体看起来与活人无异。
而扮尸镇蛊骸却又天然能震慑妖虫毒蛊,迫使它们乖乖听话。
如此一来,才造成了那扮尸镇蛊骸似乎可以赶尸的假象!
一念及此,我心中彻底豁然开朗——
那躺在医院里的两具尸体,确实不是黄支队和司机。
而是DNA报告所显示的,那两具失踪于缅北边境的尸体!
它们身上因为附着了镇蛊骇化成的灰烬,所以才变成了司机和黄支队这二人的模样。
然后,它们在尸蛹的配合下,故意搞了我。
我起初也是被成功搞进了监狱。
昨天要不是我看破了它的诡计,只怕还得平白无故地背一个越狱的罪名,把牢底给坐穿了。
我抓紧了继续问刘安道:“那除了扮尸和镇蛊以外,这镇蛊骸还有没有什么别的特性?重点是,老墨说没说这种东西的弱点是什么,有没有什么办法克制?”
刘安说没有办法克制,不过火可以让它们暂时变作飞灰,显出真身。
我一听这话,脸上流露出了几分懊恼之色。
这话说了跟没说一样,火烧的办法我昨天就试过了……
刘安见我脸色不好看,又说:“师父,我还有更严重的情报没说呢……”
“什么话?”
“老莫说,这玩意虽然力大无穷,但从不出手杀人。可是,它非常喜欢作弄人,一旦活人被这玩意盯上,它会作弄你到天荒地老,直到作得你精神崩溃,受不了自杀。
因为它生前就是被毒蛊折磨,被烈火焚烧,受尽折磨而死的,所以它化为镇蛊骸后,也乐于折磨仇敌。
咱们惹上这种玩意,麻烦非常大,它玩不死我们,是不会罢休的。”
我心一沉,心道难怪这镇蛊骸要先把我送进监狱了。
我要是蹲了大牢,可就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了。
这样的话,镇蛊骸有大把的时间来监狱里面整我。
而我被困在监狱里面,受到严格的管制,基本很难拿出反制手段,大概率会被它慢慢搞死。
想到这里,我更急不可耐地要出去了。
终于,在这个时候,帮我办理手续的执法员过来了。
接下来,我一路畅通无阻。
黄支队还特意来关照我说,年纪轻轻的不要去跟那些吃死人饭搞邪术的人混在一起,否则下次被他抓到把柄,他一定办我。
他话还没说完,就被手下的一个小执法员给劝走了。
那小执法员也陪笑着送我出了看守所的大门,并对我微笑着说再见。
我却说:“再见?应该是再也不见才对吧!”
然而,那小执法员目光一凝,阴阴地对我笑着:“谁知道能不能再见?小子,这是一个开始,也是一个警告……咱们没完呢!”
说完,小执法员冲我张了张嘴,一条黑色的独眼尸蛹从他舌尖处钻出了半截身子,对着我不停摇晃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