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头发和指甲?你怀疑那两具尸体被下了术式?”
“至少那个黄支队,没那么容易死。我怀疑不管是司机还是黄支队的尸体身上都应该另有文章,你先去仔细检查下,有异常就回来告诉我。”
洪双喜点了点头说,接近尸体好办,他扮成法医就很容易混进局子里指定医院的停尸房了。
他让我安心等消息后,便动了身。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了,夏日的监室虽然有空调,但依旧让人觉得逼仄压抑。
现在,我依旧做不了什么,只能等洪双喜的消息。
但比起洪双喜来,我更在意的是,昨天趁乱逃跑的刘安。
不知道,它有没有见到莫不语,也不知道老莫那边到底懂不懂那些古怪稻草人的来历。
可惜,刘安迟迟没有出现。
反倒是洪双喜不到一个小时就折了回来,跑监室里来提我出去了。
我一脸诧异:“你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
洪双喜更是凝重道:“嗨……他妈的,别提了!医院里的两具尸体不见了,长脚自己跑了……”
我讶异道:“尸体还能不见了?”
“对,就是不见了……医院监控上面显示,它们自己蹬开了藏尸的冰柜后就溜了……”
“那尸体力气那么大?冰柜的门那可是钢做的啊?”
“哪是它们的力气啊,那一定是独眼尸蛹的妖力整的!除此之外,还出了件跟你有关的大怪事,现在局里乱成一锅粥了,我现在也是提你去审讯室,让差爷们问情况的。”
“啊?怎么又跟我有关?”
洪双喜一边带我去审讯室,一边对我说道:“准确来说,是跟咱俩有关!你能想象到吗?昨天被枪杀的出租车司机,刚刚居然来执法局报案了!”
“这……这哪跟哪啊?”我差点惊掉了下巴。
两具尸体长腿跑了我可以理解,毕竟有独眼尸蛹的存在。
可独眼尸蛹却还能操控死了的司机,跑回警局报案了?
难道它们又不想往我身上泼杀人的脏水,打算搞别的坏主意了吗?
洪双喜跟着又同我讲,那司机来报案说,有两个人昨天拦下他的出租车后,就把他从车里面拖出来给打晕了。
他二十分钟前醒了过来,发现自己躺在路边的草丛中,出租车已经不翼而飞。
根据他所描述的,抢劫他车的那两人的外貌特征,与我和洪双喜是双双吻合的。
我听完,也是第一次感觉我脑子不够用了:“这算怎么回事?我糊涂了……”
“还有件事……你听完更糊涂呢!五分钟前,那个黄支队也他妈的回来了!他身上就穿着一条裤衩子,制服都被人扒了……他一进局子就要找我们,说我们俩昨晚越狱了,还在路边潜伏袭击了他,把他给打晕了,然后他就被人塞进了某个破旮旯里的垃圾桶,他也是刚刚才在垃圾桶里面醒过来!”
我听完眉头拧得愈发紧了起来,心里面好像是捕捉到了一丝关键:“司机是丢了车,黄支队是丢了制服……司机没有车,就称不上是司机;执法员没有制服就称不上是执法员!那么有人去抢车和制服,会不会是为了冒充他们?那两具尸体,根本就不是司机和黄支队,而是另有他人吧!”
“谁知道呢?行了,咱快走吧,黄支队已经在审讯室等你了。”
审讯室里,黄支队见到我就气不打一处来。
不过好在他的同事提前给他看过了,今天凌晨时分的监控,也向他透露了他之前“死”过的情况。
他自然已经知道了,我很可能不是袭击他的真凶。
所以,他问起我问题来,还是挺耐心的,只是语气特别冰冷。
我就一脸无辜地回答着黄支队的所有问题,大致包括昨天晚上到今天凌晨的几点几点,我都干了点什么事,以及洪双喜跑哪里去了。
前一个问题我都一一回答了,而洪双喜的问题,我是回答不能了。
这也惹得黄支队对我疯狂拍桌子。
正在他对我大呼小叫的时候,一个执法员把黄支队叫了出去。
片刻后,黄支队又回来了。
他如同一只斗败了的公鸡,看了我很久很久。
随后,黄支队淡淡地吐出了一句话:“行了!你先回监室收拾收拾,然后等人来找你办手续,办完手续就可以走了!”
我愕然道:“这就放我走了?”
“怎么?你还想留!不过你出去后,叫那个洪双喜快点投案自首啊!你是没事,但他昨天的行为妥妥的是越狱,已经犯了逃脱罪了。早点自首,兴许可以少判一年。”
之后,扮作小执法员的洪双喜就带我回了监室。
路上,洪双喜又对我说:“知道为什么突然放你走不?那两具尸体的DNA检测结果出来了,跟司机和黄支队的都对不上,反而跟两个于一月前,消失在缅北边境的人的DNA吻合上了。所以,你不可能是凶手,只能先放了你啦!”
我瞪大了眼睛:“那换句话说,那两具尸体,真的是冒充的?”
“当然……兄弟,既然你可以走了,我也先闪了。这几个小时,我在这局子里面一会儿变成这个差爷,一会儿变成那个差娘的,真的累死了,先走一步哈!”
洪双喜脚底抹油后,我千头万绪地坐在监室里,等待着执法员来找我办手续。
心里却不时地翻着惊涛骇浪,还好昨天我没有傻傻地越狱。
我怀疑着,对面的敌人应该就是知道用“杀人罪”不可能治死我,所以就设法让我进了局子,然后引诱我犯下逃脱罪而去蹲大狱的!
我心有余悸地喘了一口气,端坐在床铺上,等待着执法员前来找我办出狱的手续。
而这时,看守所里的走廊之中顿时传来了“悉悉索索”的声音。
小片刻后,一个血红色的纸团,便顺着铁栅栏滚进了我的监室,并停在了我的脚边。
我一看,原来是刘安如约到了。
它摊开了自己的身体,悄无声息地落到了我的肩头之上:“师父!你找死我了!总算找到你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