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开始,我因为在silence新月那里得来了情报,先入为主地以为这些稻草人是茅草尸主术的产物。
但现在想想,silence新月和松六指,都被迷惑了!
诚然,眼前的稻草人和“茅草尸主”同为稻草人,但茅草尸主可没有它们这么大的能耐。
茅草尸主仅有赶尸的本能,并没有思考的能力。
而我眼前的这批稻草人,明显都有自我意识,也能够自我思考!
就是不知道,朱智仁在停尸间里面放这些稻草人到底是为何。
目前来看,光一个尸蛹,就能够帮朱智仁完成很多事了。
那尸蛹不光之前就帮他躲过了执法部门的调查,就现在连栽赃陷害我和老蛤蟆的毒计,都是尸蛹完成的!
我想了想问洪双喜道:“老蛤蟆,你说的那独眼尸蛹有那么聪明吗?”
“聪明,什么聪明?独眼尸蛹大多都只有占别人大脑的本能,何谈聪明?”
我就说,那就奇怪了,目前我们所见的尸蛹,远远不是只有本能而已,它明显就是一个会思考的老江湖!
它先是操控尸体用抽水马桶冲走了刘安,表面上看是收拾刘安,实则是放跑了它。
紧跟着,这尸蛹和稻草人们,却顺着刘安的行踪顺藤摸瓜找到了我们。
接着,它再在稻草人的配合下,一步步地恐吓我们,诱导我们上了这出租车。
最后,它再依靠出租车上早就死去的司机,往我们身上泼了一盆很难洗干净的脏水。
这计划环环相扣,且相当歹毒,不是混迹江湖多年的老银币,应该做不出这样的短小精悍的死局。
洪双喜闻言也道:“确实奇怪……但刚刚那虫子我也看到了,就是独眼尸蛹无疑啊!”
我沉声道:“看来,关键还是在这些古怪的稻草人身上!”
说着,我又盯着那贴在车窗上,得意洋洋地手舞足蹈的稻草人仔细观察着。
这时我发现,这些稻草人,也是用黑布捆扎而成的。
只是捆扎它们的黑布上并没有盖着马家赶尸印,取而代之的,是一串鲜红色的符文!
这符文我认不出,但看其字形,竟然和老莫的赤族文字非常类似。
想来应该也是源自苗疆的一种神秘语言。
难道说,这些稻草人,并非源于湘西赶尸,而是源自于苗疆的苗巫之术?
我镇定自若地拿出了手机,对着那些稻草人一顿拍,然后把照片发给了苗疆的老莫,询问他认不认识这种稻草人。
不过,现在时间晚了,老莫不一定能马上就回复我。
我便再给他补了一句留言:“老莫,如果你知道这些稻草人的底细,你就把它们的底细发给莫不语。莫不语说话不利索,你记得不要跟她电话联系,微信发文字给莫不语,我可能很长一段时间,都用不了手机。”
发完信息后,警笛声已经越来越近了,我甚至能看到红蓝色的执法车灯,在夜空之中闪烁。
洪双喜挠着头抱怨道:“兄弟,怎么办?你会不会开车啊,咱门开车跑吧?不然这黄泥巴掉进裤裆里,不是屎也是屎了……”
“我会开的话,不早就一脚油门溜了?我在哪里长大的,你又不是不知道,你说我能会不?你先放宽心吧,司机尸体上还有个弹孔,那个是死前伤,而我插司机脖子的那刀是死后伤。
虽然受伤部位的受伤时间很难判定,但是死前伤和死后伤还是比较容易确定的,这点咱们就相信执法部门吧。
你要记住,寻常案件进了局子有十六字方针:坦白从宽,牢底坐穿;抗拒从严,回家过年。但这次案件特殊,我们就直接坦白从宽,把那些科学没法解释的现象都如实说给执法员听便是!”
说完,我无奈地笑笑,又对着出租车上的司机尸体拍了一阵。
然后,我把司机尸体的照片发给了slience新月和松六指。
并且专门给松六指发了一条信息道:“我栽了,准备去局子里捞我。我现在用的身份证的来源就不太正当,如果执法员要把我查个底朝天,咱们的处境会很被动。”
发完后,执法车终于赶到了,将出租车围在了正中央。
而那四个贴在车窗上抵住车门的稻草人也适时化为了灰黑色的灰烬,消失在了空气之中。
在执法员下车,步步紧逼地包围我们的出租车前,我对着纸妻刘安低语道:“你过会儿小心点逃,先回医馆,等明天周晓和莫不语上班了,你就去问莫不语,她的师父有没有联系她。
如果联系过,你就让莫不语开她和她师父的微信聊天记录看,你看清楚她师父对她说了什么,然后想办法偷偷来局子里告诉我。”
接着我打开车门,同洪双喜一道泰然自若地下了车。
而刘安把自己叠成了豆腐干,在半空之中轻轻飘着,看起来就像是一片被风追走的废纸,离我这是非之地远去了。
接着,执法员下了车,将我和洪双喜不由分说地按倒,然后给我们一人送了一副银白色的手铐。
洪双喜还在哇哇地喊疼。
执法员只是斥道:“老实点!”
随后,出租车上司机的尸体,以及那把沾有我指纹的匕首都被找到。
我和洪双喜也顺理成章地上了执法车,被带进了局子的审讯室。
审讯室里,我老实交待了在出租车上发生的一切,包括那司机亲自用脖子碰瓷匕首、司机脑门上的弹孔里面钻出独眼尸蛹,以及四个稻草人抵车门,不让我们下车的细节,我都交待了个明明白白。
末了,我还说道:“你们想哈,如果我真是杀人凶手,那作案后的第一时间,我为什么不逃跑,而是等着你们来抓?”
说完后,那两个负责审讯我的执法员面面相觑了好一阵子。
随后,他们交流低语,说嫌疑人的精神状态有一定问题,要先行收押,过后要给我做精神鉴定。
就这样,我和洪双喜被铐着进了看守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