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我们一行人猝不及防之下,那几个躲藏在灌木中的稻草人发出了“咿咿呀呀”的叫声。
它们身上的稻草立了起来,就像感应到了敌人的刺猬。
我们知道这些稻草人来者不善,当即连连后退。
我对着洪双喜和刘安使了一个眼色后,扭头就跑。
可那几只稻草人身形矫健,一个闪转腾挪就拦住了我们的去路。
我们脚下的步伐都是为之一滞,只有刘安借着灵力,漂浮在半空之中,依旧自顾自地往树林外冲。
然而,其中一只稻草人突然纵身一跃,将半空中的刘安摘下。
它得意洋洋地叉着腰,将刘安死死地踩在了脚下。
洪双喜见势头不妙,大骂了一声:“敢挡你爷爷的路?给老子滚!”
他抬起脚猛地照稻草人那看似小巧羸弱的身躯踢了过去。
“砰!”一声巨响后,稻草人纹丝不动。
洪双喜却是脸上流露出痛苦的神色,他跌坐在地上,捧着自己的脚大声喊疼。
我见势不妙,急忙打开随身携带的双肩包,从里面取出了小瓶装的高浓度白酒,喝上几口后,喷到了稻草人的身上。
紧跟着,我引燃了几枚镇邪符,将其打在了稻草人的身上。
可那些稻草人竟是不闪不避,昂首挺胸地任由我将燃烧的符箓引燃了它们身上的白酒。
很快,在烈火的熊熊燃烧之下,稻草人化为了灰烬。
“切!就这?”洪双喜见状大喜,“他妈的身体那么硬,可不经烧啊!”
“别废话了!咱们赶紧跑!”我刚刚也只是抱着试试看的心态出手的,也没想到我能一击得手,此地还是不宜久留,否则徒生变故。
我捡起被火焰熏黑的刘安,拉着洪双喜跳出了树林。
这时,正好有一辆出租车经过。
我赶紧伸手拦车,上车后向司机报出了目的地,准备先回医馆。
随着司机一脚油门踩了出去,出租车轰鸣着上了大路。
可刚刚开出几百米后,我就意识到了不对。
这司机开的,并不是去往医馆的路。
相反,他竟是直奔白鹭饭店!
我惊斥道:“干什么?你往哪里开?”
司机却一言不发,但闻车内传来了“咔哒”一声响,车门竟被司机落锁了!
副驾驶上的我眉目一凝,半起了身子,就欲伸手抢夺司机的方向盘。
司机竟在这时一个急刹车,使得我的身体一阵摇晃,再次跌落到了座椅上。
这时,司机才扭头看向我,冲着我阴冷地笑着,一言不发。
我沉声问道:“你是朱智仁的人?”
可未等司机回话,车后座上的洪双喜就率先发难。
他已经不知道在什么时候解下了自己的皮带,死死勒住了司机的脖子。
但这司机脸上竟然没有传来任何痛苦的表情,只是摸向了自己的怀中,掏出了一把银光闪闪的匕首!
他二话不说,直直地照我胸膛扎了过来。
我及时出手,死死扼住他的手,将其手腕向下一掰。
他捏着匕首的手顿时张开,那把匕首也就此掉落了下来。
我赶紧抄起那匕首,抵在了司机的脖颈上:“给我开门!别逼我动手!”
但那司机笑得竟然愈发诡异了起来:“嘿嘿……嘿嘿嘿……”
突然,他身体一个前倾,竟然让自己的脖颈撞向了我手中匕首的刀尖。
“噗嗤!”
匕首深深扎入了司机的脖子。
未等我有所反应之时,那司机突然又是一个后仰,让匕首从他的脖子上抽离出来。
顿时,哗啦一阵温热的鲜血洒在了我的脸上。
“妈的!”我暗骂一声,连忙擦了一把脸。
定睛一看后,我才赫然见到,司机的额头正中央破开了一个小洞,一只黑色蠕虫正从那小血洞中钻出!
看这黑色蠕虫的模样,我便猜到,这就是洪双喜说的,能够控制人躯壳大脑的独眼尸蛆!
在尸蛆钻出司机脑门的刹那,他也是白眼一翻,瘫软在了驾驶位上,彻底咽气。
黑色蠕虫盘在司机额头上,对我咧开了它那咀嚼式的口器,发出了阵阵怪笑声,随即就钻进了出租车的空调出风口中,消失不见了。
我这才明白过来,这辆出租车的司机,本来就是一具尸体!
刚才的他,应是被这独眼尸蛆给附身了!
而且,我又发现,司机脑门正中央的小洞,像极了子弹孔!
说白了,我们在遇上他之前,他就已经被人给击毙了。
“不好!这事情大了!”我突然意识到了一个严重的问题,这才回过神来,“白鹭饭店里的人好算计,他们要往我们身上泼脏水……”
果然,未等我说完,我就听到远处传来了一阵阵执法部门的警笛呼啸声。
我像吃了苍蝇一样难受,我身边躺着一具死尸,他的脖子被我手里的匕首捅穿了。
匕首上的指纹是我的,我脸上还有那司机咽喉处喷出来的血。
这怎么看,我都像是杀人凶手!
那接下来,执法员见了我们后,他们会怎么做?
一定会给我和洪双喜,一人赏一副银色的手镯。
于是,我赶紧去找车上的开锁按钮,准备下车开溜。
可就在我刚刚按下按钮后,车外突然起了一阵狂风。
那狂风裹挟着四团灰黑色的灰烬,将出租车给团团围住。
几乎是在半个呼吸之间,那几团灰烬就聚合了起来,又凝成了四只用黑布捆扎起来的稻草人。
紧跟着,那四个稻草人就死死贴在了车窗之上。
我想推开车门,却感觉到车门外似有万斤重的东西,将门给抵住了。
再按了按车窗的调节按钮,车窗也是一动不动!
而那四个稻草人,还是贴在车窗之上,冲着我们得意地摇头晃脑。
“草!这稻草人阴魂不散啊!”洪双喜一边骂着,一边开始用自己的皮带头狂砸车窗。
他苦着脸道:“完了,这窗户砸不开,门也打不开……我们这回得进宫吃牢饭了……指不定还得吃两分钱一颗的铁花生呢……”
我听着窗外的警笛声愈来愈近,安慰洪双喜道:“吃铁花生倒不至于,现在流行注射死刑,枪毙过时了……”
“哎哟……兄弟,你还有心情开玩笑!快想想怎么对付这些稻草人吧!真他妈活见鬼了!这些小畜生全身跟钢刺一样就不说了,竟然连火都烧不毁它们!关键力气还那么大,抵住了车门开都开不开!”
“来头我也不知道……现在看来,它们应当不是用那湘西马家的茅草尸主术炼制出来的茅草赶尸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