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廊尽头处依旧是一片漆黑,唯有长明灯的烛火依旧在不停地摇曳着。
我口中继续念着用于引魂的经咒。
随着我念经咒的声音越来越快,长明灯的火焰终于稳定下来。
也正是此时,我听到身后传来了一阵阵急促的脚步声。
那脚步声在走廊里面回响着,发出了“哒哒哒”的声音。
我连忙转身回望,可身后并没有出现人影。
也正是此时,我可以感觉到有一阵阴冷的寒气迅速地向我袭卷过来。
洪双喜也颤声道:“兄弟,我感觉不对头,好像来的东西不止一个!”
我喝道:“别说话!不止一个反而就对了!”
我继续奋力地念着经咒,双手牢牢地端着长明灯。
伴随着我念咒的声音越来越响,那股寒气也越来越冷冽。
未过多久,我就感觉到这阵寒气遍布了我的四肢。
我全身起了鸡皮疙瘩,便趁势爆喝了一声:“都给我过来!”
然后,我徒手摘下了长明灯上的火芯,按在了洪双喜的肚子上。
当那橙红色的火焰触碰到洪双喜之时,洪双喜全身一僵,双目失神地蹲了下去。
那火焰又由红转绿,翠绿色的火焰在洪双喜身上烧了好一阵后,才渐渐散去。
我刚刚这一手其实是借用引魂灯引来阴魂,然后再将它们暂时禁锢在洪双喜的体内,借洪双喜的躯壳驾驭住这几个阴灵。
也就是这些阴灵的怨力不大,再加上洪双喜这种老妖怪本来也就不怕这些普通小鬼,我才敢用上这方法。
等洪双喜恢复神智后,他却有点生气了:“兄弟!你之前不是说只是把阴灵引过来,然后观察一下阴灵的行为而已吗?怎么弄了半天,你是在搞这个主意?用血肉之躯禁锢阴灵会折我阳寿的。”
我嗤笑道:“像你这样开了灵智的妖怪,只要修行就能延年益寿,损个一两年寿元又不是什么大事。”
“不是……兄弟……你这么玩不光是损我寿元,还会损我阳气。你这么一整,我兄弟十天半个月里面是别想再硬起来了……你让我还怎么找女朋友?”
“行了……别卖惨了,这四个阴魂法力低得紧,哪有你说得这么夸张?咱们赶紧先回病房,把它们生前的一些事给问出来!”
洪双喜再次摆出了那张熟悉的司马脸,推着我回了病房。
之后,他往高端vip病房上的沙发上一瘫,道:“兄弟,魂已经被你收回来了,下面你想问什么,告诉我呗。”
“很简单啊,三个问题:第一,为什么要滞留在这医院,是不是跟杨深有仇。第二,如果是跟杨深有仇的话,为什么他们不直接纠缠杨深。第三,愿不愿意去转世投胎。”
洪双喜闻言便盘膝而坐,进入了入定状态。
我知道他正在和体内的阴灵交流着,便摇着轮椅来到了病房门口,守着不让任何人进出。
在这种时候,他如果被人打扰的话,一定会会魂飞魄散的。
大概过了一个小时后,洪双喜睁开了眼睛,说道:“问完了,兄弟。”
“怎么说?”
“事情有点复杂,我先告诉你答案哈!第一个问题,当年害死他们的主谋早就伏法了,他们的仇恨也早就放下了,所以他们早就想走,但是走不了,他们的魂被永久困在医院里了。
第二个问题,杨深身上带着可以辟邪的檀木,那檀木味道不能熏人,但能熏阴灵,而且他们本来也想纠缠杨深,让杨深替他们办事,但因为那檀木的原因,它们都没法靠近。
第三个问题的答案跟第一个也差不多,他们想去投胎,但这医院里面有东西把他们困住了。它们每天在病房吓人,就是想把活人都赶走,这样才好对付困住他们的那东西。”
我点了点头:“困住他们的是什么东西,具体的情况说说看呢!”
洪双喜说,这四个人总共两男两女,早年都是某人体器官犯罪组织的受害者。
那个组织原来设在缅北,后来因为遭到了同行的打压,不得不偷偷逃回了国内。
回国后,这个组织就和当时的安宁精神病院达成协议:那组织会负责把人骗过来卖腰子,安宁精神病院就负责提供摘腰子的场地与手术医师。
当年在安宁精神病院里,执行了许多台嘎腰子手术,而最后四台嘎腰子的受术人,就是被我封进洪双喜体内的四条倒霉鬼。
这四人,一个为了卖肾买苹果,一个为了卖肾买显卡,还有一个为了卖肾买足彩,最后一个最奇葩,他在会所里面当服务生,卖肾是为了去追会所里的女神妹妹。
后来,这四人在一天内同时执行手术,而手术的执行人就是杨深的团队。
本来这四人在执行手术之前还挺害怕的,但是知道操刀的是大名鼎鼎的肾科专家杨深的团队后,心情也放松了不少。
当然,杨深这人非常爱惜羽毛,不会直接参与这种手术,他只负责给自己的团队带路外加谈判分赃,自己并不动刀。
最开始,手术进行得还算顺利。
但后来,屋外想起了一道炸雷,直接把电缆给打断了,整个安宁精神病院也就停电了。
安宁精神病院是私营性质的,甚至资质不太齐全,断电后也没有电力备用设施。
做手术没有电,那危险是极其大的。
但当时那四个病人的腰部已经被切开了,肾也已经被取到一半了,如果这个时候停下来,那四个卖肾的还是死路一条。
于是杨深的团队没有停下,竟然顶着停电,用手电筒和蜡烛把嘎腰子的手术给做完了。
再后来,这四个被嘎腰子的人,全部都停止了呼吸。
因为没电外加精神病院的医疗设施不对口,连个血库都没有,四个人连抢救都没得抢救,只能白白地流血流死了。
杨深当然不会认这是他自己的责任,带着自己团队的医生们跑了。
精神病院的老板实在没办法,便决心毁尸灭迹,他伙同那卖肾中介,把这四人的尸体弄碎了混在一起,并浇灌在水泥中,砌在精神病院北面的老槐树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