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艾伦要去哪里,汉吉他们也早就想好,第一步肯定是要先到港口。
亚兹玛比特女士说,想在那里见证“地鸣”,飞机跟轮船都停放在那边,他们必须搭乘上飞机才能追上艾伦。
只是不知道他的具体行动方向,盲目地寻找,只会消耗光飞机的燃油。
汉吉对利昂娜这番话提出疑问:“你说猜测……难道说,你也无法百分百确定吗?”
利昂娜的眼睛映着不远处的火光,那亮光在她眼里摇曳,她没有一丝情绪波动地反问道:“我说是,或者不是,你都会相信我吗?汉吉团长。”
“……”
一群上一秒,还要夺取对方性命,本是敌人的家伙围坐在一起,还要共进晚餐,大家脸上的表情都有些难看。
马加特先挑起了争吵,约翰本就不想参与作战,见他们还笑话前来要阻止艾伦的大家,是虚伪的伪君子,就忍不住还击怒骂。
阿尼的目的很明确,她只想要救在马雷的父亲,即使要杀了艾伦也在所不惜,她嘲讽着米卡莎无法下手,做什么都只想着艾伦,双方差点就动手打了起来。
利昂娜端着一碗炖菜,坐在利威尔旁边喂他,那边的人在大眼瞪小眼,汉吉一直在想着利昂娜刚才的话。
事关重大,她已经不知道该怎么去判断了,她无法信任利昂娜,为了确认,所以还是把艾伦去向这个问题,抛向了伊蕾娜。
伊蕾娜一脸死灰,她抛弃了马雷人的身份,追寻吉克想要改变世界,结果现在一切都落了空,不仅这样,吉克也已经死了……
当大家听见皮克说,伊蕾娜是马雷人的时候,都很震惊,就连跟她一起行动已久的欧良彭果都很吃惊。
他们一时都无法理解,为什么出身马雷人的她要伪装身份,倒转枪口去对付自己的国家。
在这个彼此针锋相对的当下,伊蕾娜被皮克狠狠揭露了伤口,她跟吉克要改变世界的梦想是崇高远大的,可却被皮克说成是她跟王子编织的什么美梦,她想要名垂青史的野心之类的。
她一向死沉的神情,此时看上去更像是个毫无生气的木偶。
伊蕾娜莞尔一笑,转身摸上了皮克巨人化的脸,皮克的巨人化跟其他人不同,她不是跟他们一样只在战场上做片刻战斗,她是哨兵,有时候战况要求,会持续维持这样的状态好几个月,去蹲守观察敌方。
“说得你们好像跟我有什么区别一样。”伊蕾娜脸上的笑带着不屑跟讽刺,“你们这些家伙到底和我有什么不同……拯救世界……还有什么美妙的词汇能比这更吸引人呢?”
这些话,多多少少还是戳中了在场一些人的内心。
谁不想要成为救世英雄?
就好像当年的马雷,即使是被历史编造的谎话,他们至今好战,占据他国领土,但他们击退巨人,拯救大家的荣誉,还是真实存在在史书上。
“让自己沉浸于拯救上亿条生命的崇高激情里,把所有黑暗的想法深藏心底,仿佛它们根本不曾存在过……这就是现状我眼中,你们的嘴脸。”
伊蕾娜似乎是在报复,她一一揭露出每个人掩藏的黑暗记忆跟伤口——莱纳破坏城墙;阿尼踩死了平民;艾尔敏破坏马雷的军事港口;他们摧毁了艾尔迪亚人的居住区;约翰为了杀皮克,对挡在前面的法尔克毫不犹豫发动雷枪;就连贾碧也射杀了洛柏夫,登上飞船冲莎夏开枪。
“说起利昂娜你啊,除了利威尔兵长,就什么都不管不顾,跟米卡莎一样……我记得以前,艾伦被中央宪兵劫走的时候,你毫不犹豫杀了人吧?你那时候才多大啊?应该比贾碧大不了几岁吧?仇恨就是像这样滋长起来的呢,他的妹妹长大后,又找你报复……亏你被她那样折磨后,还能活着醒来,真是万幸。”
伊蕾娜嘴上是这么说,可她脸上的笑容却满是幸灾乐祸的样子。
利昂娜连一眼都没往那边看,脸上的表情也没有一丝松动,她把喂完利威尔的空碗放下,拿起自己的那碗炖菜吃了起来,似乎根本不打算做任何回应。
伊蕾娜见她根本不为所动,约翰几人也只是静静地看着自己,没有一句反驳,心里燃烧的怒火,跟无法忍受的伤痛就感觉更强烈。
约翰更是一副泰然自若的样子,向汉吉又要了一碗炖菜,他慢悠悠举着酒瓶喝了一口,反唇相讥:“真是谢了,伊蕾娜。你帮我们把每个人黑暗想法都说出来了,帮我们把思绪都理清楚……尽管你不惜打烂战友脑袋也要实现的异想天开的梦想,白白破灭了,你自己也准备好去死了……亏你还能顾得上帮我们理清这些思绪。”
伊蕾娜的脸色更加黑沉,她停顿片刻,又扬起虚假的笑容,说道:“啊,我差点忘了,还有一个是谁来着?你跟利昂娜的挚友……叫做马可的,对吧?”
约翰拿着酒瓶的手顿了顿,莱纳跟阿尼都同时看向她,伊蕾娜见他们终于有反应了,内心那股成功戳中他们内心伤处的快感,才得以抒发。
一提到马可,现场那种本就剑拔弩张的微妙氛围,瞬间就被放大了数十倍。
“你说过,阿尼和他的死有关对吧?你从阿尼那里听说过吗?”伊蕾娜一脸诡计得逞的得意样子,来回看着他们三个人,“马可死亡的真相?”
利昂娜跟利威尔就处在约翰背后那边的位置,一听她说起马可,约翰背后的汗毛整个就不自觉竖起,其他人也不自觉偷偷瞄向利昂娜。
阿尼也不知道是怎么想的,她竟然真的开始描述起当时的情况,她说自己摘掉了马可的立体机动装置,所以马可才会被巨人吃掉。
可她话音刚落,莱纳就马上接过话尾,把一切责任都揽到了自己身上,说阿尼跟贝尔托特,都是因为听从了自己的命令,才会那样对马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