考虑到各方面,议会最终决定,选择暂时相信这些义勇兵,先看看他们会给出什么诚意。
至于让艾伦跟吉克会面这件事,还是有所保留,暂不执行。
会议结束后,利昂娜就跟随汉吉和利威尔前去团长室,其他人都有些在意,利昂娜为什么总是跟长官们待在一起。
总是关注她的约翰很是担心,不只是他,大家都觉得那三个人好像有事在瞒着他们。自从利昂娜完成什么所谓的秘密任务回来之后,那几人之间,就感觉哪里透着不对劲。
汉吉不让他们多问“秘密任务”是什么,利昂娜去了哪里也不肯说,在授勋仪式前夕就突然消失了一个月,毫无预兆,怎么想都很奇怪吧?
返回办公室的路上,汉吉显然看上去很焦躁的样子。
预先知道未来走向,果然不是什么好事,这才刚开始,就已经处处影响着他们的判断力了,因为事先知道,所以想什么事情都要瞻前顾后。
从利昂娜之前的叙述来看,他们确实是可以选择相信吉克的,至少目前来说是这样。但是,那个身上同样流着艾尔迪亚人血液,却还能毫不在意把整个村子的人,都变成巨人的家伙,真的能轻易相信吗?
利威尔一关上门,就直接问道:“为什么刚才艾伦提到的那件事,你之前没有跟我们说明?你应该早就知道了吧。”
“我是知道。但艾伦刚才自己承认了,所以我才觉得,没有特地跟你们过早提起这件事的必要。这只是印证了之前我说的,吉克是王室继承人,和艾伦的始祖巨人接触会召唤地鸣这件事。况且,如果你们事先知道了,你们会像艾伦说的那样,牺牲希斯特利亚吗?”
利威尔沉下了脸:“那是议会那群老家伙该考虑的事。”
“是这样吗?”利昂娜走近利威尔,“兵长,我知道你跟汉吉团长在伊蕾娜来之前的这段时间里,等得有多不耐烦。如果你们早就知道这件事,你们会就这样按捺着,等待马雷的义勇兵来吗?你们要怎么解释,你们在艾伦之前知道了这件事?从艾伦父亲的手札中吗?证据呢?”
利威尔眼睛一眯:“……你很得意嘛。”
汉吉拿着手里的报告又看了一眼:“如果我们知道了这个情报,我们是不可能就这样安静等着的。”
利威尔嘁了一声:“我知道。”
汉吉神色复杂地看着她,不知道这是不是利昂娜对他们耍的一个小心机,故意问道:“这就是你想给我们上的课吗,利昂娜?”
利昂娜摇了摇头:“团长,我说过每个人具体说过什么话,有过什么心思,我并不是都知道的,我只能看到大概的发展。即使希斯特利亚变成巨人,我跟艾伦的看法一样,不确定,还是你们打算让希斯特利亚先吃掉艾尔敏试验下?”
汉吉回味了一番她这个话,意思就是,他们即使现在知道了,也不会去想让希斯特里亚变成巨人的事情吗?
但只是目前来说,以后呢?
不只是他们,议会,萨克雷总统,兵部那么多人,想法都能一致吗?
“不,那样冒险的事情,我们不会考虑……但是,你这话似乎话中有话吧,谁有心思?艾伦吗?”
汉吉眼中的精光,让利昂娜心里猛跳了一下。
“你多心了。”利昂娜趁机岔开话题,“你们现在,还想知道之后的事情吗?”
事实胜于雄辩,汉吉撑着下巴在苦恼。
如果再知道更多,他们的思路就会受干扰,想要的就更多。
就好比希斯特利亚这件事,如果他们事先知道,嘴上说是不会冒险,但在得到野外巨人被砍伐光的一大战绩后,议会那群人会坐以待毙吗?
就单单她跟利威尔来说,在等待伊蕾娜前来的期间,已经怀疑了利昂娜很多次,是不是隐瞒什么没有告诉他们,心里焦躁难安。
别说议会那些人了,她跟利威尔可能就先忍不住,想尽办法要去论证这一点。
汉吉也曾想过,与其这样,还不如让利昂娜就此离队,离他们越远越好,他们也不必时刻去想着,探究知道些什么,路该怎么走就怎么走,抗争到今天,他们也不会轻易放弃。
“你先回去,利昂娜,我跟利威尔有些话要说。”
利昂娜点了点头就出去了,她现在有一半的把握,汉吉不会想要知道后面的事了。可是……
汉吉摘下了眼镜,有些疲累,试着放松自己,后靠在椅背上:“利威尔,你怎么想?”
“让她都说出来,不是简单很多吗?”
“但你也知道其中利弊了吧?”
“利大于弊。”
室内顿时无声,汉吉跟利威尔对视了很久,摇摇头:“利威尔,外面的世界远远超过你我之前的想象,埃尔文如果还在这里的……”
“即使他在这里!”利威尔打断了她,眼神冷了几分,“也会说出跟我一样的话。”
汉吉看着他冰冷的眼神,站起来看着窗外:“……可他不在这里,所以做决定的人变成了我。我……不会再问利昂娜之后的事情了,那只会更扰乱我们的思维方式,在做任何决定前都踌躇不前。你也知道,即使没有她,我们的道路也只有那一条,知道更多也不会变得简单。”
“汉吉,我们之前猜测过,为什么埃尔文没有问及利昂娜玛利亚之墙作战的具体情况,很可能是因为他在作战前夕才知晓,没有时间去衡量得失……可现在,我们有足够的时间去考虑,这些天,你还没想明白吗?”
“……”汉吉沉默一瞬,侧过身来看他,“你如果要听实话的话,没错,我至今都无法想象,知道未来会怎么样。”
利威尔沉下脸:“那就别去想,先行动了再说。我还是那句话,让她全部说出来。”
办公室内又安静了下来,两人间似乎有股无形的力道,在相互拉扯对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