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辰泽笑着回应后，拉着程一言在另一边的空沙发上坐下。
程执的视线终是忍不住落在程一言身上，但他怕吓到程一言，所以只是快速地看了一眼便移开了视线。
即使程执很快地移开了视线，但程一言还是察觉到了他的视线。
程一言抬眸，盈盈的眼眸轻轻地看向程执和程杰。
一直以来，都是只有他们两人。
程一言已经隐约地猜到了心里的那股疼痛是因为什么。
她微微地叹了一口气。
上次她问李嫂，都没有问出什么。
怕是，这个问题更不能问他们两人。
她什么都想不起来，却不能问他们。
细细的眉间已有了一些苦楚，程一言垂下眼眸，低下脑袋。
坐在程一言对面的程杰，一直留意着她。
见她神情流露出一丝不开心，程杰不由开口唤她：“一言。”
程一言闻言，抬头看向他。
叫了她，却又不知道该和她说什么。
清冷的眼眸静静地看着她，程杰嘴角浮现笑意，他夸赞道：“今天穿的裙子很好看。”
程一言微微一愣，低头看了一眼身上的裙子，才抬头看向他，小声地道谢：“谢谢。”
程杰对上她盈盈的眼眸，开口询问：“喜欢旗袍吗？”
程一言还是被他问愣住。
喜欢吗？
其实也还好，只是她在这里没有什么合适的衣服穿，所以一直都穿着奶奶送的旗袍，而且，她穿着奶奶送的旗袍，奶奶也会开心。
没有犹豫，程一言轻轻地点点头，答：“喜欢。”
“哥哥认识一个专门制作旗袍的朋友，明天我带你过去，找他定做几条旗袍，好吗？”程杰柔和了语气对她说。
还是没有犹豫，程一言摇摇头拒绝：“不了，奶奶送了很多件旗袍，不用买了。”
程杰一愣，随即说：“她也会做其他款式的裙子，我们可以过去找她定制其他款式的。”
程一言闻言，认真地想了一下。
都是裙子，和旗袍好像也没什么区别，她并不感兴趣。
她觉得穿什么都无所谓，得体，合场合就行了。
奶奶送的那些好看的旗袍她都穿不完。
程一言依旧轻轻地摇头拒绝：“不了，我不想去。”
程杰微微蹙了眉心，哭笑不得地看着她。
这丫头虽然换了身穿着打扮，虽然打扮得这么细致好看，但仍是和以前一样，对这些并不感兴趣。
她不感兴趣，程杰便不再强求。
程杰换了话题，聊了其他的事情。
他们几人在客厅开心地聊着，奶奶和李嫂在厨房准备着晚餐。
时间在愉悦的相处中缓缓溜走。
到了分别的时候。
程执和程杰吃了晚餐就告别回去了。
分别前，程杰站在程一言面前。
他清冷的眼眸看了她一眼，开口问她：“手机呢？”
“在房间。”程一言回答。
程杰交代道：“有事就打电话找我。”
程一言看向他，微微点头答应：“好。”
清冷的眼眸静静地看着她，最终，程杰伸手揉揉她头顶柔软的发丝，有些舍不得地对她说：“哥哥回去了。”
听出了他语气里的不舍，程一言乖巧地由着他揉乱她的头发。
“好。”程一言乖巧地答应。
见她这么乖，程杰更加舍不得把她留在张家了。
“什么时候跟哥哥回家？”程杰开口询问。
程杰话音刚落，一旁的张辰泽立即看向他。
清冷的眼眸对上他温润的眼眸，程杰朝张辰泽扬了眉尾。
盈盈的眼眸看向程杰，程一言疑惑地问他：“我们不是不住在一起吗？”
回家？
回去她一个人住的那个房子吗？
回去一个人住一个那么大的房子，现在的她会害怕。
明白了她话里的意思，程杰看向程一言，对她说：“是回爷爷奶奶住的那里，那里才是我们的家。”
虽说他们三人因为工作分开三处独居，但重要节日的时候，都会回去住宅去住。
程一言闻言，转头看向身旁的张辰泽。
察觉到她看向他，张辰泽低头看向她。
温润的眼眸望进她盈盈的眼眸里，张辰泽没有说话。
张辰泽用沉默表示由她自己决定，但是却伸手牵住了她的手。
虽说由她选择，但张辰泽心里却瞬间涌上复杂的感情，不舍和闷疼。
他握住她的手更加舍不得放开。
程一言回握住他的手，盈盈的眼眸里浮现浅浅的笑意。
她无声地安抚他。
他舍不得，她又怎会舍得离开他？
看见两人的神情和模样，程杰就已经知道了答案。
他扬眉浅笑，再一次开口道别：“行了，我和爸爸就先回去了，有什么事情，就打电话给我。”
程一言回头看向他，轻声道：“嗯，再见。”
程一言说完，盈盈的眼眸看向一旁的程执，乖乖地和他说：“爸爸，再见。”
程执闻言，早已平复的心情又忍不住上下波动起来。
如今，她受伤了，他却不能把她带回家，好好照顾她。
即使她愿意跟他们回家，他和程杰工作太忙，也不能多多陪伴她。
从小，他都很少陪伴他们两人身旁，如今回想起来，心里溢满了亏欠。
强忍着心里的那股心酸，程执语气平静地与她告别：“好，再见。”
月色洒在门前的道路上，一一告别后，程执和程杰一起坐车离开。
等车开远后，张辰泽关上家里的大门，牵着程一言慢慢地走向院子。
夜色静谧，张辰泽牵着程一言缓缓地走在家里的回廊下，轻声唤她：“一言。”
“嗯？”盈盈的眼眸看向她，程一言轻声回应。
张辰泽停下脚步，转身面向她，神色认真地问：“今晚要和我睡吗？”
盈盈的眼眸微微睁大，惊讶地看着他。
张辰泽漂亮的丹凤眼里染了笑意，他说：“不睡一张床，我像李嫂一样，在床边打地铺，好不好？”
程一言微微皱了眉，惊讶的神情消失，盈盈的双眸里浮现些许嫌弃。
“不能睡一张床上吗？”程一言小声地问。
漂亮的丹凤眼看着她，张辰泽说：“可以是可以。”
程一言没接话，微蹙的眉心没松开，等着他的后半句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