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小妮子还没经历过人事,她不懂“那个什么”是什么意思,朱厚照赶紧说道:“那个什么就是……就是搂啊,抱啊,亲啊什么的。这回明白了吗?”
沈佳宁感到又委屈,又有些期待,瞬间羞红了脸,“太子殿下,你到底有没有那个什么?奴婢如果这么说算不算欺君之罪。”
朱厚照深吸一口继续解释,“沈佳宁,这里面有很多事情,本宫没法一一跟你解释,但是如果有人问起你,就说本宫临幸了你。就这么点事,怎么就是不明白呢。撒个谎就这么难吗?”
沈佳宁懵懂地看着朱厚照,“撒谎?所以……所以你其实没有……”
朱厚照快被沈佳宁逼疯了,不耐烦地说道:“有,不但有,本宫……本宫还把你浑身上下摸了个遍,你满意了。”
沈佳宁见太子朱厚照有些怒意,便不再说话,默默点头。
“母后一会儿可能找你问话,就按照本宫说的回话。哦对了,忘了告诉你,你已经被册封孺人,以后不必再跟那些宫女干洗衣擦地的粗活了。”朱厚照说道。
沈佳宁点点头似乎明白了什么。“殿下放心,奴婢已经知道该怎么回话了。”
“嗯,相信你也不想再回去洗衣擦地了吧。”说完这句朱厚照便吩咐谷大用进来。
“谷大用,你身上有没有防止别人中暑的药,比如藿香正气丸,藿香正气水,给本宫几个。”
“启禀殿下,在您的药箱里有。”谷大用伸手指着不远处长条桌上的箱子说道。
朱厚照转身打开箱子,果然看到一个精致的玉瓶,上面写着藿香正气丸,他不假思索地拿起来,打开瓶口放在鼻子上闻了闻,确定是藿香,便连瓶带药都给了沈佳宁。
给完药朱厚照便转身对谷大用说道:“让那几个嬷嬷进来把人抬走吧。”
谷大用看了看沈佳宁腋下裹着的药瓶,又看了看朱厚照,有些不敢相信地说道:“殿下,那个药瓶是……”谷大用还没有说完,便被一阵急促的敲门声打断。
敲门的是坤宁宫的那几个嬷嬷。朱厚照特意嘱咐谷大用他们,“不准跟坤宁宫的嬷嬷争执,本宫的事情已经办完,让它们进来吧。”
谷大用还想说些什么,看朱厚照自己要去亲自开门,转身便冲到屋外一挥手,刚才坤宁宫的几个年轻小太监进来,先给朱厚照行礼问安,谷大用指了指床上的沈佳宁,不再多说什么。他们纷纷会意,把沈佳宁重新扛在肩头带走了,后面的那几个嬷嬷也行礼告退。
“沈佳宁本宫在这儿等你回来。”朱厚照装模作样地喊了一句。沈佳宁头朝前,但她还是努力抬起头看了朱厚照一眼,眼神复杂,而朱厚照背着手站在原地,面无表情地目送沈佳宁被几个宦官扛走。
其实朱厚照心里也很复杂,这种事情如果放在上一世,他绝对会送进少管所,留一个案底,一辈子都得背着这个污点,如果有孩童被伤害,警察优先调查的就是他。可谁让他如今身在古代,又是太子呢。这种事情放在明代,尤其是皇家顶多也就算个少不更事。比起命令侍卫欺辱宫女,被天下人耻笑,被弘治皇帝胖揍,朱厚照最终决定还是承认了自己早熟吧,虽然有点太早,但好歹挽回一点名誉损失。
就在这时刘瑾回来了,他面带苦涩,朱厚照心想:看来他已经知道了事情的全部经过,我且要看一看他该怎么应对。
刘瑾走到朱厚照面前,屏退左右,扑通一声跪在地上,委屈巴巴的说道:“殿下,奴婢有罪,请殿下处罚。”
朱厚照看着跪在地上的刘瑾,心里不禁嘲笑,现在知道事情有多难多险了吧,早干嘛去了,在御花园也不问清楚,就自以为是地瞎他喵的安排。现在好了这么多人跟着你一起欺君,看你怎么摆平。
朱厚照端起桌上的茶盏,抿了一口,假装电视剧里地主拒绝给佃户借粮时的场景,一副地主的做派,慢慢悠悠地说:“说别的没有用,说说你的解决办法吧。”
刘瑾跪直了身体认真地说着他的计划和安排,“启禀殿下,奴婢以为,此事万万不能声张,这有损殿下的名声,奴婢已经安排好了,当时在场的所有人被优先选入东宫,已经跟陛下请示让张信负责东宫护卫,如此这些人便已经被殿下掌握在手中,只是……只是萧公公那里似乎他已经察觉了什么,奴婢也不知道是不是。稍后奴婢回去查一下。”
朱厚照放下手中的茶盏,从椅子上跳下来,拍拍刘瑾的肩膀,赞许地说:“这次你干得不错,如此安排本宫很满意,至于萧敬,你不要去招惹他,这个人你惹不起。”刘瑾跪直身体充满感激地看了朱厚照一眼,再拜。
“奴婢真是没用,不能为殿下分忧,请殿下责罚。”态度诚恳得我都有些感动了。
“起来吧,我正好有话要问你。”朱厚照重新坐回到椅子上去,只是这椅子对于一个八岁的孩子来说确实有点高,他费了好大劲才爬上去。
刘瑾也站了起来,用不知道从什么地方掏出来的手帕擦掉似有似无的眼泪。
朱厚照用力一拍桌子,满脸威严地恫吓道:“刘瑾你可知罪!”
刘瑾吓得又跪在了地上,颤颤巍巍回答:“奴婢知罪,奴婢知罪,请殿下息怒,万万不可为了奴婢的蠢笨,气坏了殿下的身子。”
朱厚照怒目圆睁,大声怒斥,“刘瑾你既已知罪,去门口自裁吧。”说罢朱厚照便让谷大用把之前准备好的三尺白绫赐给他。
刘瑾看着谷大用端过来的白绫,顿时吓得一激灵,又看了看周围,竟然没有人为他求情。他仰天长叹一声,涕泪横流,哀嚎一声“殿下,奴婢去了。”刘瑾再拜,颤颤巍巍地拿起托盘中的白绫,一步一步地走出偏殿。
看得出来他真的是对这个世界有诸般不舍,甚是惜命。朱厚照在屋里看着他走向院子,又走向院门,颤颤巍巍地搬来一个木凳,把三尺白绫挂在大门横梁之上,随后便颤抖着站上木凳,由于颤抖得厉害,好几次险些摔下来。
朱厚照面无表情地看着他,刘瑾双手握住系好的白绫,回头又看了一眼朱厚照,随后吩咐身边的小太监,“一会儿咱家就上路了,你们听好了不许让咱家的脸对着殿下,咱家怕咱死状难看,吓着殿下。”底下的几个宦官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纷纷点头称是。谷大用看了一眼朱厚照,又看了一眼刘瑾,似乎是有话要说。
刘瑾把目光停在了谷大用身上,厉声说道:“姓谷的,你得替咱家照顾好殿下,胆敢有一点懈怠,咱一定会回来找你的。”
刘瑾满眼婆娑地看着朱厚照,朱厚照强忍着心绪故作镇定,不然说不定朱厚照会终止这场死亡测试。这种生死一线的时候,最考验人。此时此刻是在考验刘瑾,同时也是在考验朱厚照。
其实这一场死亡测试是专门给刘瑾准备的。
主要目的就是为了测试刘瑾是否忠心。如果他不忠,他不可能甘愿去死,可能殊死一搏,可能苦苦哀求。朱厚照深知死过一次的人跟没死过的人是不一样的。因为死过一次的人更懂得珍惜,如果他足够忠心,或许朱厚照可以给他一个好前程,让他成为朱厚照最好助力。
次要目的是希望以此震慑一下其他人,尤其是今天御花园里人。
就在这时,刘瑾终于在下定决心两脚一蹬,木凳倒地,他整个人也被悬挂在门梁上。谷大用终于克制不住,扑通一声跪倒在地,声嘶力竭地喊着:“殿下呀,刘公公这么多年,没有功劳也有苦,求殿下网开一面饶恕他吧。”其他太监也纷纷跪倒在地,哭喊着求太子朱厚照饶恕刘瑾,朱厚照依然面不改色在心中悄悄数着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