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了，我干妈好像跟他挺熟的。”
季楚开口打断梁远波的思路，眼睛更是紧紧盯着梁远波脸上所有的微表情。
别人或许不清楚，但季楚心里知道，他并没有抱上杜威的大腿，杜威也压根不会让他抱，如今度假村报告的事情已经解决，杜威估计也不会再给他脸面，要是会，无非就是冲着佘秋瑶给的。
其实这件事只要梁远波去跟杜威求证一下就能知道，可看梁远波的反应似乎没跟杜威通气，为什么？
是关系不够？
还是……
听见干妈两个字，梁远波不由回过神：“你还有干妈？之前怎么没听你说过？”
季楚轻笑：“刚认没多长时间，明天说不定你就能见着她。”
梁远波心头微颤，身子都下意识的坐直了三分：“明天？是谁啊？”
季楚再次轻笑：“其实我也不熟，人家让我叫妈，我就叫了呗，反正我妈也不在了！”
“啊？”梁远波错愕，感觉被浇了一盆凉水！
这小子脑瓜有病吧？
可……仔细一想也对，要是没病也不至于连唐小龙也敢得罪。
梁远波叹气摆手：“这是你的私事，只要你愿意就行，不过杜威真的跟你没关系？你俩之前真不认识？”
季楚故作回想：“要说认识吧，之前还真的见过一回。”
“什么时候？怎么认识的？”梁远波立马来了精神，赶紧问道。
季楚笑道：“有次吃饭，我抢了他的包间，还给了他一巴掌，这算认识了吧？”
“什么？！”梁远波瞠目结舌：“你是不是有病啊，吃个饭打人家干啥，你可是公务员，怎么能随便动手打人啊？”
季楚耸耸肩：“现在他也没追究啊，而且这都是很久之前的事了。”
梁远波再次诧异：“这都没追究？”
季楚点头：“当然，不然我还能坐在这陪你聊天？”
梁远波咽下一口吐沫，盯着季楚的眼神仔细斟酌，不觉得对方在撒谎，可这事也确实有点匪夷所思。
那天晚上梁远波给唐宏伟打电话，把田连虎给他说的事都告诉了唐宏伟，唐宏伟立马说暂时不要动季楚，他会先联系杜威确认一下，之后再说怎么办。
可这下一步的指示是什么梁远波至今还没等到，也不知道唐宏伟究竟跟杜威联系了没有，要是联系又说了什么？怎么也不给他来个消息？
如今他再着急，总不能上门去找杜威吧？毕竟他也没跟杜威单线联系过。
季楚眯起眼，瞧着梁远波的神态便知道，背后整治他的人就是唐宏伟！
之前因为贾婉婷的事他得罪了唐宏伟，唐宏伟把他贬到二妹山不正是为了那件事？
梁远波是唐宏伟的走狗，那他暗中联手田连虎也就不奇怪，现在又把张珍珍找出来，这一切恐怕都是唐宏伟的手笔，不然梁远波凭什么去跟邓龙结关系？
可那件事季楚分明已经尽力转圜，唐宏伟不至于要跟邓龙联手吧？他好歹是住建局的人，有事也是关门打狗方便，难道唐宏伟这么恨他？不惜一切代价也要把他踢出体制？
至于吗？
看来，有些关键的连接点，还隐藏在事情的背后……
“科长，你这么关心我跟杜威的关系做什么？”季楚继续开口试探。
梁远波顿了一下，眼神不自觉的闪躲：“我这不是关心你嘛，你说你独自来到二妹山也没个熟人照应，我这个当科长的要是再不关心关心，那像什么话？”
季楚冷不丁一笑：“也是啊，当初你一个电话说不来就不来，可是打我一个措手不及呢。”
梁远波尴尬笑了起来：“可我看你现在工作十分被人认可啊，这才两天功夫，我就听到不少人对你夸奖，在住建呆了这么久，我还是第一次因为下属能力强跟着沾光的，你小子确实干的不错！”
且不管季楚到底跟杜威是什么关系，眼下缓和关系才是最重要的，既然连王家明都高看季楚一眼，那他梁远波这个做领导的也不能太过吝啬苛刻，至少得装装样子。
季楚勾起嘴角，看向那杯梁远波始终没端起来喝下的茶，抬起两根手指，把茶杯往梁远波的手边推了推，谄笑道：“科长，你是我直属领导，我再受夸奖，工作做的再好，那也是你的栽培之恩，没给你丢人已经是万幸，怎么敢说让你跟着我沾光？”
梁远波看着那慢慢推到手边的茶杯，不由得轻笑出声，抬眼打量着季楚……不知道是不是错觉，他突然发现季楚这小子变了，可又说不上来是哪儿变了，但至少这嘴上功夫多了几分威力，这旁敲侧击的又是奉承，又是提醒，与之前大不相同。
于是端起那杯茶，轻抿一口：“嗯，茶叶不错，看来你在这条件挺好的，我也不用担心了。”
季楚咧着嘴笑：“是啊，要不我给你包点，你带回去给唐局尝尝？”
梁远波一愣，没开口作答。
这是暗中点他呢，讽刺他是唐宏伟的走狗，他听得出来。
“呵呵，季楚，明天唐局就来了，还是你亲自让他尝尝吧。”
季楚赶紧摇头：“我哪能啊，有好东西，自然先紧着自己的领导孝敬，至于领导要不要再去孝敬别人，那可跟我没什么关系了。”
梁远波的脸上泛起一阵青绿色，可还是佯装大笑：“没想到你这么为我着想，还提醒我去搞人事关系？”
季楚笑道：“那自然了，你要是往上走的越高，那我不也得跟着沾光吗。”
“说的也有几分道理。”
“哎！”季楚突然黯然叹气，手握起拳头砸在桌面上：“我啊，就是太蠢！”
梁远波一愣，这是什么意思？
“此话，怎讲啊？”
季楚看向梁远波，一脸委屈：“你是我科长，我就不瞒你了，其实到景区这么长时间，我是痛定思痛啊，要是我早早就站好队，也不至于流放到这了，你说我蠢不蠢？”
梁远波心底猛地一颤，这突如其来的话让他不知该如何应答。
季楚继续说道：“科长，我看你啊，比唐局能力强，其实我早在房产科的时候就想跟着你了，可惜一直没机会跟你毛遂自荐，如今好了，我名正言顺调到你的科室，也算成全我这颗崇拜的心了！”
梁远波不由得瞪大眼睛，简直不敢相信这番话是从季楚嘴里说出来的，这小子竟然表明态度要跟他站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