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滴水声,没有听到有人回应我。我这才走了进去。
但走进来后,这厕所里回荡着我的脚步声。每一声都显得格外的清晰,就像有人在跟着自己。
一切就绪后,我一边解开拉链,一边注意着四周的环境。但也许是由于太过紧张,一时间我竟然尿不出来。后知后觉,一直站到我感觉双腿麻痹。
等我终于酝酿好心态、尿出来的时候,却听身后传出吱呀一声,是门被打开了?但不是没有人吗?门为啥会打开呢?
我不敢回头望去,只希望快点尿完快点离开这里。但也许是憋得太久的缘故,此时还真是滔滔不绝。感觉貌似有人在迫近自己,我索性塞回去,拉起裤链转头就跑。
跑的时候,听到自己的脚步声,都觉得恐怖。好像有人紧紧追着自己的感觉。这一跑,我离开了警局。只见眼前夜色昏暗,路上除我之外,一个人都没有。
就当我心想回那寺庙的时候,见一个穿着花衣、后背有点驼的白发老奶奶手握一撮香,晃动着手从我面前经过。她走的时候,还回过头来看我。
我不禁就打了一个摆子,觉得这太不可思议。
等她从我视线里离去之后,我在心中猜想:她可能是一个人。不知道她刚刚看到我被她吓到的模样,心里会不会不好过?
想是这样想,但我还是快步离开这里。
但就在一个转角处,我撞倒了一个人。还没看清楚样子,我便急忙道歉,因为我把她给撞倒在地上了。就在我要扶起她的时候,才认出是那个老奶奶。
她刚刚明明是走的那个方向,和我算是背道而驰,怎么会出现在这里的?
虽然心里觉得奇怪,但我还是扶起了她,并且连声道歉,承诺带她去医院。不过她一声不吭,甚至没有发出半点声响。
扶起她之后,就在我看向她的脸时,竟发觉她那直勾勾的俩眼睛,变成了两摊血。当即,我自然吓得发出了啊的一声,猛然松手,往后退开。
在我退开的时候,脚下好像绊到了什么,整个人便又往马路中央退。
哔哔两声,回过头时,见那一辆大货车向我驶来。这里正好是一个十字路口,此时他那边是绿灯,我或许算是“闯红灯”的。
这么一个措不及防,我整个人都被那辆大货车给撞飞了。本来我还觉得意识清晰,感觉自己能从地上爬起来。但就在我用手撑着地面,站起身时,感觉眼前一黑。
这回不禁是感觉天旋地转,更是觉得脑袋嗡嗡作响,眼前直冒金星。我在完全没有心理活动的情况下,晕厥了过去。脑海处于空白的状态。
醒来时,我见自己躺在病床上,看那床边站着一个女子。此时窗外白云飘飘的,看来已经是天亮了。
出于对那女子的好奇,我便说道:“你好!你是?”
当那女子转过脸的时候,我顿时一惊,不禁说道:“袁雪,怎么会是你?”说罢,我难掩心中那担忧,急匆匆的跑过去把窗帘拉上。
“你这样照阳光会很伤魂魄的。”我关心着,却是呵斥了她。
她迷惘的望了我一会后,转过头去看向病床,道:“没事的,天快要黑了,这阳光伤害不了我们。”
听罢,我顿时迷惑,道:“我们?是你好吧?”
“你看看床上。”
顺着她的目光,我回首望去。见自己还躺在床上,头上包着纱布,正在输液、输氧。顿时间,我愕然一惊,无法接受这事实。
“怎么会?难道说我死了?为什么?”一边说,我一边想着自己是怎么住院的。脑海里清晰的回忆起那两束光芒,很是刺眼。
当时就是因为那两束光芒,那大货车,让我躺在这里的。
就当我弯着腰、用双手托着额头回忆时,袁雪伸出手来将我的手扯开。
她说:“你不要这个样子,你还没死。起码你还没有消失不是吗?不要去想了,那样只会让你觉得痛苦。”
刹那,我甩开了她的手,心烦意乱道:“为什么?你会在这里。我不是让你滚吗?”之所以逼她离开,我是不想再连累她了。
确切说,我是不愿再连累任何一个人,或鬼。
“我不想滚。”她眼中竟然在落泪,而且落下的是清澈剔透的泪珠,“别说你用泥砸我。就算你让法师来抓我,我都不会离开你。”
“你不要这么傻了好不好?人鬼殊途。”我说。
她立即回声说道:“那现在我们都是鬼了。”
这话竟然让我有些哽塞。不过沉着了一会后,我还是找到话来让她离开,“可我总归要消失,这事是你告诉我的。你应该比谁都明白。”
“不!你也有可能当玉帝。”她转开脸说道。
其实从她脸上的泪珠就不难看出,这个可能性小得不足百分之十。
但我还是顺着她的话说:“那好,就算我真的是能做玉帝好了。”这么说的时候,我心里在发笑,嘲笑自己的说大话都不打草稿,“就算我能。到时候也不会跟你在一起。”
这话终于让她无言以对。只见她满脸的消瘦、憔悴,而泪水还不断顺着她的脸庞滑落。这终于让我明白了什么叫做哭得梨花带雨。
其实我也不想这样伤害她,但我不得不这么做。看她这样子,我是心如刀割,于是不禁转过头,用右手捂着自己的脸,假装什么都没看见。
顺手抹了一把脸后,我狠心说道:“你走吧!”
“嗯,我会走的。”她闷声说道,“但这次来看你,主要是想要提醒你。假如有机会醒来的话,不要再管这件事了。这次只是它给你的一个小教训。下次就不止这样了。”
听她说完,就见她消失了。
与此同时,见几个医生匆匆走了进来。其中一个用手电筒照着我的眼睛,观察着我的瞳仁。这一刹那,我觉得眼前尽是白芒,什么也都看不清了。
等我在回过神时,就看见那几个医生站在我身边议论纷纷。
“咦,你怎么这样就醒了?”其中一个医生发出诧异。
我从床上坐起来后,觉得身体没有半点疼痛的感觉。但看见那手臂上,原本受伤的地方,分明是二度伤害,伤口裂开还又缝了几针。
然而,感觉不到痛的滋味。
“我的感官神经是不是坏死了?”我看着这个伤口问。
他们面面相觑,很是迷惑的样子。
既然等不到回答,我便决定自己实践一下。于是我将右手握成了拳头,用左手拉开被子,然后往自己的膝盖猛地一砸。
会痛的!
“你干嘛?”医生说道,“怎么突然自残啊?能醒过来是好事,这是做什么?”
另一个医生说我目前的情绪不太稳定,可能要去脑科检查一下。还说着医药费不用担心,因为那司机会一律承担,只要我保证不打官司。
“哦!”我只是淡漠的应了一声。
之后做了脑部的磁共振,报告结果现实:没毛病!
离开医院之后,我就蓦然的游走在黄昏的笼罩之中。此时我很迷茫,压根不知道应该何去何从。兴许我就是在等待那么一个日子吧!农历的七月十五。
心底里萦绕着一个念想:估计张敏和李旬欢也已经遇害了。
就这样,我混迹到了深夜。大概是由于内心太过空虚,我来到了闹市里。想要通过这热闹嘈杂的环境,来影响自己这心如死灰的情绪。
当我路经一个看相的摊位时,心里迷茫,就停下脚步,坐下让那算命的老人给我看看。那个老人是个瞎子,戴着一副墨镜,衣着寒碜。
不过我坐下之后,他就发觉我的存在了,用那一如既往的开场白问:“算命吗?”
“嗯,是的。”我暗暗点了点头,眼神飘忽着。因为以前一直不信这个,现在心里也都是处于浑浑噩噩的状态,搞不清楚自己究竟在干嘛。
“可不可以让我摸摸?”他问。
“摸摸?脸吗?”我很是迷茫。
“对啊!”
“那行,你想摸就摸吧!”
之后他就将双手放在我额头上,用两个大拇指望着我的额头。之后他那两个粗糙的拇指就从我脸庞由上至下的按过,一直按到了我的下巴。
继而,感觉他手势一转,感觉他用手掌直接摸着我的脸颊。不论他会不会,至少摸得很仔细,一点都不含糊。
足足给他摸了一分多钟之后,才将他收回手去,将左手搭在了桌上,而右手精准的拿起了放在桌上的那一把纸扇。
“你摸出什么来了?”我发问道。
他突然打开纸扇,用力的给自己扇着风,然后说:“你走吧!关于你的事,我是无可奉告。至于钱,我也不收你的。快点走吧!”
这话倒是让我不禁冷笑了一下。因为我知道他肯定知道些什么了。不过他就像之前那些人一样,总说是天机不可泄露,什么都不告诉我。
我也不是那种喜欢强人所难的人,便是放下了两百块,然后便打算离开。
可就在我要离开时,他竟然又对我说道:“把钱拿回去吧!你呀,该吃吃该喝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