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徒脸色暗淡,坐在位置上并未说话。
以前从来没有考虑过这个问题。
现在被吴兴邦提出来之后,他仔细的想了一下,第一代先知,好像确实存在一些问题。
他、第一代郎中和第一代戏法师,在尚未遇到先知之前,虽说每一纪元经历的都十分的危险,几乎是在走钢丝一般。
但实力提升很快。
短短十几个纪元,众人便都已经接近了大厨级别。
而自从遇到了先知和收藏家之后。
他们的进展速度就慢下来了。
收藏家那边能够理解,毕竟对方在他们眼中,一直都是属于怪物那边的,可以压制特殊异能者的变强速度能够理解。
但先知……
明明他们已经脱离人类自救会,速度却依旧和人类自救会里面那些特殊异能者保持高度的一致性,这很不正常。
非常不正常!
如果本纪元并非最后一个纪元,那一切都还能解释。
稳妥的发展,也没什么错。
但如果这个纪元是最后一个纪元……
暴徒不敢想,也不想想了。
他真的太累了。
实在是太累了。
“你到底想让我们做什么。”暴徒眼神黯淡,看向一旁的吴兴邦。
吴兴邦并未立刻回答,扭头看了一眼小木屋窗外。
幽深昏暗的海水并没有阻拦他的视线,各种各样神奇的海洋生物在大海之中自由的翱翔,充满了生机勃勃的味道。
或许因为人类生活于陆地之上,那些怪物也都出现在陆地之上,海洋之中的平静并未被打破几分。
“先知,你说话啊,你到底想让我们做什么!”窃贼额头冒起冷汗。
暴徒的表现,无疑证实了吴兴邦说的话很有可能是真的。
他突然感觉到一股强烈的无助感。
如果一直以来相信并依靠的残组织,只不过是另外一个人类自救会,那他真的会彻底的丧失目标感。
忽然之间,窃贼似乎想起了什么,脸上不由带上兴奋。
“第一代先知是被收藏家杀死的,如果他真的也是怪物方的,收藏家为何要击杀他?”
“怪物并非铁板一块。”吴兴邦语气低沉。
“好,那就算收藏家代表的怪物和先知代表的怪物不是一个阵营。”窃贼点头,眼神之中重新泛起希望,“那现在他已经死了,我们等于说已经没有人监视和控制了。”
“张天禄他们搅动了如此大的暴动,依旧没有被那些副主厨们找到,那就证明他们的隐匿水平要比我们高的多。”
“那我们完全可以直接加入天禄组织,彻底隐匿起来啊!”
“都是人类幸存者,我们如果真心要加入他们的话,我就不相信他们会拒绝!”
吴兴邦摇头,“没用了。”
“残组织所有人提升实力的速度都要比你快上一点,这一点你就从来没有想过吗?”
暴徒、窃贼一愣。
就连满脸怒气的戏法师似乎一瞬间都平静了下来。
“你是说……”暴徒嘴唇抖动。
他突然想起来,当初劝说张天禄他们的时候,他曾许诺让窃贼使用偷天取出他们身体没主厨的诅咒。
难道……
“不应该!除了窃贼之外,郎中也是能够发现体内的不对劲的!”暴徒用力摇头。
吴兴邦看了暴徒一眼,“所以,上个纪元,郎中也死了。”
众人哑然。
上个纪元他们减员的太奇怪了。
主要战斗人员一个没事,辅助后勤人员死了俩。
其中一个还是趋利避害能力最强的“先知”!
现在想想,还真有点诡异。
窃贼满脸死灰。
说的越多,好像之前的漏洞越多。
他们为什么一点都没有察觉到?!
暴徒表情忽然平静下来,一双眸子古井无波的看向吴兴邦。
“先知,不管那些是真是假,你铺垫了这么多,究竟想让我们做什么?”
“我不是说过了,从决定并入天禄组织那刻起,你说的一切,我们都毫无保留的支持。”
“在这个纪元拼尽一切,你何必再这样子。”
吴兴邦看了老卫一眼。
老卫眼神之中满是支持,就好似无论他做出什么决定,老卫都会义无反顾。
吴兴邦将眼镜取下放在桌子上,一双眸子少了镜片的阻拦之后充满锐利。
哪怕他只是个辅助系异能者,哪怕对方随便挥挥手都能将他当场击杀,但他仍然没有丝毫畏惧。
“我请你们,赴死。”吴兴邦平淡,坚定的声音在小木屋中响起。
窃贼和戏法师瞳孔巨震。
暴徒脸色略微一变,随后又快速恢复正常,“可以告诉我们为什么吗?”
“不出意外的话,张天禄快到了。”吴兴邦眼神之中满是狂热,就好似一个疯子一般。
“我希望你们,在他面前,赴死。”
停顿了一下,吴兴邦似乎是在思考什么。
“当然,如果你们能够死在他手里,那就更好了。”
“虽然根据我的推测,他并不需要亲手杀死你们。”
“你在开什么玩笑?!”窃贼一脸震惊。
让他们去死,说的竟然如此理直气壮,不知道的还以为吴兴邦给他们找了个多好的活一般。
“我想知道,为什么。”暴徒伸手阻拦了窃贼和戏法师,一双眼睛死死盯着吴兴邦。
“灵魂和演讲家死在张天禄的手机。”吴兴邦语气依旧平淡,“他的实力爆炸性提升。”
“从勉强碾压厨师,到现在能够和顶级大厨正面战斗。”
“并且,我怀疑他可能拥有了灵魂和演讲家的能力。”
三人已经彻底麻了。
这是什么意思?!
张天禄通过击杀他们这些特殊异能者,能够提升自己的实力?!
那他,究竟是什么人?!
“而且,别以为那个假先知死了,你们就没事了。”吴兴邦手指轻轻敲击桌面,发出咚咚咚的声音。
“你们背后的怪物,或许比人类自救会还要强许多。”
“并不需要牧羊犬存在,只要和你们待在一起,自然而然的就会被标记。”
“与其等着最后被收割,咱们倒不如一起赴死,送张天禄一程。”
“你也要赴死吗?”暴徒看着吴兴邦。
“不错。”吴兴邦点头,“如果你们不信,我可以做第一个。”
三人张了张嘴。
还不等他们说话,吴兴邦忽的看向一旁的窗户,眼神里闪烁着莫名的光芒。
“来了。”
他说的当然不是张天禄。
张天禄身上现在的迷雾愈来愈深,别说是他本人,就算是他身边的人,吴兴邦现在都有一些看不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