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月二十五未时,顾炎大军到达阳都城(今临沂市沂南县),现在距离东安城只有两天路程,顾炎下令依阳都城驻扎休整,分析战场局势,商讨平叛之计。
“现在齐郡郡守韩时中已经率军逼近北海,济南郡由兵曹掾率军四千人会同泰山郡准备从西面进琅琊郡北部,琅琊郡也抽调三千郡兵逼近城阳郡,现在各线兵力都已经准备就绪了。”依依趁休息之时向大家介绍目前的局势。
“以防万一,我已托广陵郡出兵进入东海郡行军至城阳郡南部,牵制城阳郡兵力,如城阳南部兵力空虚,便伺机攻打,”顾炎说道,“我军休整一天后再出发,兵分三路按照原计划部署。”
“根据探马来报,东安城内有琅琊郡叛军三千人,东莞城内有七千叛军,其中原齐郡太守侯敬率残部四千人,琅琊郡叛军三千人。”依依继续补充道。
赵牧说道:“将两城彻底围困,没有援兵来救的话,不出一个月,他们就该弃城投降了。”
顾炎略微沉思一下,看着卫洪说道:“卫洪,你对此战有何看法和计谋,无须顾忌,畅所欲言。”
“府君,下官建议我军一定不要切断两城之间的联系。”卫洪直截了当地说道。
闻听此言,众人都有些不解,不切断两城之间的联系,让其分享情报、互通有无、相互支援,不是大大降低了围城效果吗?
顾炎没有表态,示意卫洪继续说下去。
“此法有三个好处,一是将两城困为一城,减轻我军分兵压力,也避免在两城驻扎被袭击。”
“二是掌握主动,离间两城中琅琊郡和齐郡武装的关系,使其内讧,增加其消耗。”
卫洪继续说着,年龄方二十一,十七岁便加入黄巾军,顾炎与其接触不甚多并不了解,只是上次听到卫洪得过一次沙盘模拟第一。
如今顾炎仔细打量着他,见他还有些稚嫩的脸上似乎布满了沧桑,眼神中也有些不可捉摸。
顾炎听到他的话,也明白其用意,笑着问道:“你想好怎么攻心,怎么离间了吗?”
“府君,这齐郡叛军背井离乡四处奔波,琅琊叛军也是仓促作乱,他们固守两座孤城,内无百姓支持,外无援军相救,这种形势下,可先给些压力再见机行事。”卫洪讲述着自己的想法。
“本君觉得可行,诸位觉得如何?”顾炎望向其他人。
“此计大可一试,且并不需要额外的人力物资,若计不成便按之前部署进行便是。”罗锋回应道,其他人也并无异议。
“好,暂时就如此部署,明日赵牧、魏虎、桑布率五千人从西路往北进至东莞北,围困东莞城,切断东莞与北部联系,阻截琅琊北部少量叛军退守东莞,我与依依、萧楚率六千人出兵东安,罗锋、魏虎率四千人在两城东三十里处警戒,一是防止城阳郡方向叛军支援,二是根据战事及时支援其他两部攻打东安、东莞两城,”顾炎按照惯例布置了兵力,“张北留下来,其他人回去好好休息准备明天出征。”
“张军侯,这卫洪是一直跟着你的吗?”顾炎对卫洪产生了兴趣,想多了解他一下。
“是的,府君,他与我同乡,从小便是穷苦人家,十岁就没了父母,靠着村里一些穷亲戚偶尔接济过了几年,也去城里干过酒舍伙计等一些营生,后来局势混乱,没了生计就当了流寇了。”张北把自己了解的情况一五一十地说着。
“他跟你这些年你表现如何?”顾炎有些好奇地问道。
“主要是出谋划策吧,这人比较聪明、机灵,武艺一般,比较同情穷苦百姓,对士族官宦有些厌恶和仇视,”张北说着偷偷地看了顾炎一眼,继续说道,“不过黄巾中很多都是这种情绪,这方面他倒也不是很特别。”
“嗯,确是可造之才,你也回去好好休息,明日出发。”顾炎对于卫洪有了些许兴趣。
第二日,顾炎与手下诸将领交代之后,大军兵分三路开始各自赶往目的地,一日之后顾炎部和罗锋部已分别到达东安城和两城东部,按照计划,围而不攻,但并未切断两城之间的道路。
三月二十八日,赵牧部也到达东莞城北部。
同时,乐安郡、济南郡、泰山郡等各路大军均已开始行动,韩时中率本部五千人及济南郡三千人从西北方向进入琅琊郡,泰山郡两千郡兵从西边出发进入琅琊北部。
琅琊郡在东向,广陵郡在南向,共四千郡兵逼近城阳郡牵制城阳叛军,并伺机不断袭扰。
顾炎军三部已完成部署,现在东莞、东安两城已按计划被围困成为孤城,按正常攻城战无非就是等守军投降。
但顾炎并不这么想,攻打东莞、东安城,平定琅琊叛乱,本就是他报私仇之举,若不造成杀伤便没有震慑作用,耗到两城粮草消耗完投降的话,对顾炎来说就没什么意义。
东莞城内,彭城郡叛军首领史振与原齐郡郡守侯敬心急如焚。
“现在如何是好,两城已被顾炎等人围困,其余三郡那些兵力也被牵制,在这固守等死不成?”侯敬烦躁地说。
“哎,如今也无其他办法,只能静观其变走一步算一步,但据探马来报东莞与东安之间道路并未被拦截,相互之间还能有个照应。”史振也没有什么办法。
“这定是那个顾炎的阴毒诡计,到时猛攻一城让另一城守军前去救援,然后半路伏击,三岁小儿都明白的计策,把我们当傻子么!”侯敬有些气急败坏地骂道。
“不过东安城内现在只有三千兵力,而且我部中有不少人家眷都在东安城中……”史振说道。
“那也不能掉入他们的陷阱,白白送死啊!”侯敬带着疑虑看着史振。
“那是自然,但如今也无其他办法,只能据城死守,以不变应万变吧。”史振回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