邪魇愣了一下,问:“你要我帮忙找什么?”
“我需要一枚戒指,”古幽轻描淡写地说,“你帮我找到那枚戒指,我保证,你可以顺利离开这里,并且,永远不会受到我的骚扰。”
“戒指?”邪魇皱起眉,“你要那枚戒指做什么?”
“我自有用处。”古幽神色严肃地说,“我不希望你泄露给任何其他人,包括……你的同伴。”
邪魇迟疑了几秒钟,问:“为什么非要那枚戒指?”
“你只要按照我的吩咐去做,就可以了。”古幽冷冷地说。
邪魇沉默了许久,终于说:“好,我答应你,我会帮你找到那枚戒指,但你要保证遵守你的约定。”
“当然,我不会食言。”
说完这句话,垒石转身走了。
房间里安静下来,司命慢吞吞地抬起头,看着邪魇,突然咧开嘴,露出两颗尖锐的犬齿,凶狠的样子让邪魇心底一寒。
“你怎么……还活着?”邪魇瞪着他,问道,“刚才的那些毒素足够让你毙命的!你为什么还活着?”
“因为我吃了解药。”司命缓慢地说,“所以,你的毒对我没用。”
邪魇的瞳孔骤然收缩,他感到了恐惧。
他不明白,明明已经被注射了毒药,他竟然还活着,甚至能够控制自己的意识。
邪魇咽了口唾沫,盯着司命看了一会儿,说:“好,我答应你。”
“谢谢你的配合。”古幽说,“那么,你先休息吧,我出去了。”
古幽转身出了屋子,来到外面。
此刻已经是凌晨四点多了,外面一片漆黑。垒石靠在墙壁上,背脊弓曲,双臂环抱在胸前。
“垒石?”古幽喊道。
垒石听见了古幽的声音,转过身来,问道:“有什么事吗,古幽?”
“你的伤势好点了吗?”古幽说,“如果没有,我送你去医院。”
垒石摆摆手,说:“没事的,我休息一晚上就好了。”
“那你记得吃饭。”古幽叮嘱道,“如果饿坏了,又变回猫了可怎么办?”
垒石低下头:“嗯……我记得了。”
古幽笑了:“好,你先睡吧。”
“……嗯。”
古幽关上门,回到房间。
他躺在沙发上,看着天花板。
虽然已经恢复了理智,但古幽并不清楚自己究竟变成了什么。
他不是很清楚自己是怎么失控的,似乎有什么强烈的情绪涌动着他的大脑,令他难以忍耐,最后化作一道闪电,冲破束缚,将垒石撕碎。
古幽闭上眼睛,努力回忆着。但是他想不起来太多细节,只是模糊地记得,他似乎被一股奇怪的力量推动着,冲向了那只怪兽。那只怪兽很庞大,他们两个加起来都不及对方的百分之一,他试图逃跑,却被巨大的力量抓住了尾巴,直接拖拽到了那个房间。那时候,他已经彻底丧失理智了,他拼尽全力挣扎,却根本无济于事。
他咬牙承受着疼痛,死死地盯着那个黑洞。他想,即使是死,他也绝对不会放弃抵抗的。他必须活下去,哪怕只剩一丝希望,他也要竭尽全力地争取。
他不甘心。
然而,就在他准备咬断舌头的时候,忽然之间,眼前的场景扭曲了一下,紧接着,那只怪兽居然消散了。
他呆滞地站在原地。他看见自己身边多了一群人。
为首的那个人穿着一袭银灰色的礼服,头发梳得整整齐齐,戴着高级腕表,浑身充满了贵族的味道。他的脸色有些苍白,看起来病弱而虚弱,但是那双眼眸却深邃迷人,仿佛蕴藏了宇宙星辰。
这个人的五官精致俊美,宛若雕塑,尤其是那张薄唇,红得妖娆,透着冰冷的弧度。他看起来像是个优雅温柔的绅士,实则是个阴险狡诈的恶棍,是他们之中最为难缠的家伙。
他的名字叫做彼岸花。彼岸花的花语代表着死亡和寂灭,但凡是听过这朵花名字的人,没有谁敢小觑它,因为它确实有让人死亡的能力。
彼岸花微微笑着,朝垒石伸出手。
垒石愣愣地看着他的手掌,半晌,才恍惚地握住。
一阵凉爽的气流顺着彼岸花的掌心钻进了垒石体内。垒石感觉到了一股暖意,顿时舒服了许多。
彼岸花说:“你现在身体还比较脆弱,需要补充营养。”
垒石木讷地点点头。
彼岸花把手收回去,对垒石说:“好了,你继续休息吧。”
垒石仍旧没有反应,只是茫然地看着彼岸花。彼岸花微笑,对垒石说:“垒石,你的朋友呢?他也累了一天了,让他也去休息吧。”
垒石这才回过神来,说:“哦,他去给你买吃的了。”
“真是个贴心的孩子啊。”彼岸花说,“他现在在哪儿?”
垒石说:“我不知道他在哪里,他只告诉我他要去附近的便利店买东西。我等他。”
彼岸花轻笑一声:“好,我等他回来。”
垒石点点头,坐在椅子上。
彼岸花转过身,离开了这间卧室。
垒石静静地坐在椅子上,一言不发。
司命从外面走回来,看见垒石正盯着天花板发呆。他拿起茶杯喝了口热茶,说:“怎么样,你还好吗?”
垒石摇了摇头:“没事,我好多了。”
司命点点头,说:“你先休息吧。我去隔壁看看,夜鸦怎么样了?”
“嗯,麻烦你了。”垒石说,“我刚醒过来,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有些担心。”
司命笑了笑,说:“没关系。”
彼岸花来到隔壁。夜鸦正躺在床上休息,看见彼岸花,夜鸦睁开眼睛,打招呼道:“嗨。”
彼岸花在他旁边躺下来,问:“怎么样?”
“挺好的。”夜鸦答,“你看起来也没什么大碍。”
彼岸花微笑:“那就好。”
夜鸦叹了口气:“唉……我真没用。居然连这种小鬼都制不住。”
“你别急,慢慢来嘛。”彼岸花安慰道,“你看,垒石不是已经恢复正常了嘛。”
夜鸦说:“嗯,我知道了,我会尽快调整好状态的。”他说完,又问,“你怎么样?垒石有没有伤到你?”
彼岸花说:“放心,我没事。”
“嗯……”夜鸦说,“我刚才去找你们的时候,看见那只怪兽突然消失了,它……是不是被垒石给弄死了?”
“没有。”彼岸花说,“垒石没有那个能耐。”
夜鸦疑惑地皱眉。
彼岸花笑着说:“垒石跟那只怪兽打了一架。他赢了。可惜的是,那只怪兽太厉害了,最后还是跑掉了。”
“跑掉了?”夜鸦惊讶地看着彼岸花。
彼岸花说:“没错。垒石现在已经变得更加强壮了,但是他的体质依然没有恢复过来。我估计他还需要一定时间才能恢复。至少要三个月左右吧。”
夜鸦松了口气,露出欣喜的神情。他说:“太好了!”
“嗯。”彼岸花点头,看向夜鸦,“这次你帮了我一个忙。我很高兴。”
“不客气。我只是顺带的。”夜鸦低着头说,“如果不是你救了我,我根本活不到现在,所以我帮你也是应该的。”
彼岸花说:“话虽这样说,但是我还是想谢谢你。这几天你辛苦了,早点睡觉吧,我去看看垒石。”
“嗯。”
彼岸花推门出去了。
司命端详着彼岸花的背影。彼岸花的皮肤白皙细腻,仿佛吹弹可破。但他的脸却很粗糙。即使化妆掩盖,也无济于事。司命注意到,彼岸花脖颈上的纹身并不简单,它的造型看似像某种动物的图腾,却又有些奇特的韵味。司命记得彼岸花曾经说过,他的纹身是从小学习雕刻而成的,所以司命判断这纹身或许与他所熟悉的某种雕塑产生了共鸣,从而引发出灵光。
司命沉吟着,忽然脑海中闪过一个念头。
他想到了当初他在彼岸花的雕像下参悟到的秘密。
他站起来,朝房间内走去。他穿过一扇扇门,来到了彼岸花的雕像前。九面对此已经非常娴熟。他伸出双手,按照他脑海中浮现的秘密,开始雕琢这座雕像。九面一边做,一边想着彼岸花雕刻时所流露出的气势。他的心跳不自禁加快了。这个秘密绝对非常重要。九面越想越激动,恨不得立刻就完成。
九面努力平复呼吸,集中精神继续雕刻。他的动作缓慢,一点一滴地在雕塑表面勾勒线条。
渐渐地,他的额头渗出汗珠,手也在颤抖。九面闭上眼睛深深呼吸,再次凝神聚气,开始刻画下一笔。
随着雕塑的逐渐完工,一股浓烈而磅礴的气势散发出来。九面感受到那股令人窒息的威严,忍不住浑身一震。他睁开眼睛,望着自己亲手完成的杰作。
“这是……”九面喃喃着,难以置信地瞪大了眼睛,“这是……”
司命的声音从他身后响起,说:“这就是彼岸花雕刻的秘密。”
九面猛然回头,看见一个陌生人。
他的衣服破烂不堪,满脸血污。他的身形佝偻,拄着拐杖,看起来苍老憔悴,就好像一位垂暮的老人。
九面怔了怔,说:“你是……”
“彼岸花是我的同伴。”司命淡淡地说,“我姓司。叫司命。”
“司命……”九面喃喃着,眼眶湿润了,“原来你是他的同伴。”他哽咽起来,“原来你就是他的伙伴啊。我就说,垒石怎么能这么强呢,原来,原来他的伙伴竟然也是这么厉害的角色……”
司命坐在沙发上,看着九面。九面跪下来,恭敬地说:“司命先生,请允许我代替他对您表示诚挚的感谢!”说罢,他磕了一个头。
司命摇摇头,轻声说:“不必多礼,起来吧。”
九面抬起头,擦了把泪,问:“先生,垒石什么时候能醒?”
司命微笑着说:“很快就能醒了。他的身体恢复能力很强。不用担心。”
“那太好了。”九面欢呼道,“垒石能够健康地活下去,我真的很高兴。”
“别急。”司命安慰他,“垒石还要吃点东西。”
九面闻言,愣住了,紧张地说:“吃、吃东西?垒石还没有吃饱吗?”
司命点点头。
“哦,是吗?”九面说,“那就赶快给垒石弄点吃的吧!他现在一定饿坏了。”
司命微笑道:“不用麻烦了。垒石自己带了食材来。我已经准备了一些饭菜。”
九面惊愕道:“垒石还带了食材?我不知道啊!”
司命含笑说:“垒石是我的伙伴。我知道他的习惯。”
九面点点头,赞叹道:“垒石的运气真好!跟着司命先生,他肯定能找到很多好宝贝!”
司命微微一笑:“是的。”
九面突然反映过来,尴尬道:“抱歉,差点忘了正事了。我要向你汇报一件事情。”
“哦?什么事?”
“是这样的……昨晚,我们抓捕了一名嫌犯。那名嫌犯的尸首刚刚送来,我们检查了尸体,发现了一枚戒指。这是一枚古董级的戒指,价值连城。我怀疑……”
司命打断他的话:“等一下。这枚戒指,是哪一家的?”
“据我估计,应该是某一个隐藏家族的徽记,因为这个徽记有很大的历史感和厚重感,是几百年甚至更悠久的传承下来的徽章。”
“你觉得这枚戒指,会是某位皇帝的遗留物?”司命说,“可我记得皇室的徽记都是银白色。”
九面说:“皇室的徽记确实是银白色的,不过并不排除皇室徽记的颜料特殊,变成其它模样的可能性。另外,银白色的徽记虽然少见,却也不是只有皇室才拥有,还有一些贵族和豪绅家庭也会佩戴,比如罗兰伯爵家庭的徽记就是银白色的。这两枚徽记都有一个共通特点:徽章的底座都是一颗红宝石镶嵌而成,造型相似,大小相近,显然出自一人之手。而且,那个人的名字也叫做罗兰·梅耶尔·克鲁格。所以我猜测,那具死尸应该就是罗兰·克鲁格。”
“克鲁格?”司命沉默了一下,说,“你们调查清楚他的背景了吗?”
九面点点头,说:“我们根据他的资料和照片,仔细辨认了很久,终于认出这是克鲁格伯爵府上的管家罗兰。这个罗兰是个典型的保守派领袖。他不愿意与外国政府走动,也绝不参与政治争斗,只喜欢研究机械制品和炼金术,曾经被评选为全球最著名的机器学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