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俊自语道:“学生没拿第一,那么晚上的文斗,就别怪我出手了,我虽然不喜欢出风头,但是为了书院,我还是可以出手的。”
李俊显然没注意到旁边还有人,叶依水微微一笑道:“是嘛,那我就期待晚上李老师的表现了。”
李俊想起了一句话,“微微一笑很倾城”,这很适合叶依水,李俊道:“那是自然,叶老师等下便可以欣赏到我的风采了,千万不要因此迷恋我。”
叶依水道:“李老师貌似成亲了,如此对待外面的姑娘,想来尊夫人还不太了解吧。”
李俊咳嗽了几声道:“忽然觉得身体有些不适,先告辞了。”
文斗开始是戌时,中间留了时间给大家吃饭,而在休息的这段时间,有人休息,有人则是聊表心意。
书院后山,静心亭内。
金湘玉听到朱渊的话,“你最后一封信不是和我说,你要很努力地去做一件事情,所以我要来看看你说的是不是真的。”
朱渊道:“我已经尽力了,不过,最后我还是输了,不过我是受伤了才输的,要是我没受伤,我肯定会赢的。”
“你有信心了?”
“嗯,小玉,这是我第一次看到未来的希望,是触手可及的希望。”
金湘玉道:“那你是幸福还是朱渊?”
朱渊犹豫了一会,本想说出自己的真实身份,但是想了想,现在还不是时候,“我是朱渊,金姐,你能接受我吗?”
金湘玉站起来后道:“那得看你有没有信心让我接受你了。”
“我,我有信心!”
金湘玉闻言,笑道:“其实我们或许应该多谢宁王的。”
时间回到未时,宁王和金湘玉在马车上,金湘玉有些心不在焉,总是会想起那个叫朱渊的傻书生,宁王对此也是心知肚明,他要做的,便是让金湘玉和朱渊在一起,这样的话,朱渊就会更感激他了。
金湘语揭开车帘,发现这不是去约会的地点的路,便询问宁王。
宁王道:“这是去育德书院的路,今日下午,江南书院大比,朱渊会参加,从你上马车开始,就一直心不在焉的,所以我明白,你心里的那个人是朱渊,朱渊也很喜欢你,他需要你的到场支持,你和我出行,从某种意义上来说不是你心中所想。在我看来,勉强自己是一件很痛苦的事情,我也曾经勉强过自己,我知道那种感受,所以我这个人不喜欢勉强别人。我也曾经深爱过一个人,爱而不得的感受,我也能理解,像你现在的这种情况,我也特别能理解。”
宁王似乎陷入了久远的回忆,“不过若是我猜错了,你想去看景的话,我可以让车夫马上调转车头。”
......
朱渊道:“我们是应该感谢宁王,以前我对他总是不信任。”
“以前?你认识宁王?”
朱渊连忙转口道:“以前,我只听过他侠王的名头,总是不以为然,如今看来,倒也是名副其实。”
金湘玉道:“其实仔细想想,宁王比你真的好很多,不过既然我选择了你,那么你就得对我负责,我不求你比过宁王,我也不求你进士及第,但最起码也得是个进士吧,我知道你成绩很好,所以应该没什么问题吧。”
朱渊道:“恐怕你要失望了。”
“进士都做不到嘛?”
朱渊道:“没有,只是觉得你太容易满足了。”
三年才出一批人,很容易吗?
金湘玉看了看朱渊道:“你会不会自信过头了?”
朱渊笑道:“我答应你,有朝一日,我会亲自来接你,让你飞上枝头变凤凰,让你享尽荣华富贵,做全天下最幸福的女人。”
金湘玉道:“你可别骗我,我这个人很好骗,但是也不好骗的。”
朱渊道:“你要对我有信心。”
金湘玉看了朱渊的眼睛片刻,觉得他不像是忽悠自己,便道:“我信你。”
金湘玉在心里自顾自的补充了一句,“你若负我,天涯海角,无论你是什么身份,我必杀之!”
金湘玉就这样靠在朱渊的身上,此时,有人在他们身后露出了姨母笑,金湘玉似有所感,回头望去,来人正是张正。
“别误会,我只是路过。”
院长办公室,张正道:“你在比试过程中的表现我看到了,我很满意。”
朱渊看着张正的笑容,“老师,你是特地的离开,把我交给李老师的吧。”
张正道:“机缘巧合罢了,我出去确实是因为公事,只是李俊老师和以往的老师不同,我只是想让他试试,没想到成了。”
朱渊道:“老师知人善用,就凭这一点,我觉得老师可以起复!”
张正摇了摇头道:“如今殿下已有自信心了,我相信就算没有我的帮助,你也能做一个好皇帝。”
朱渊道:“我自信将来能做一个以江山社稷为重的皇帝,但是同样也需要像老师这样的能人辅助,以老师的才能,隐居山野,太可惜了,我希望老师能够出山,助我一臂之力。” 朱渊的话语中充满了自信,张正很欣慰,但是现在不是出山的时候,起复的事情,得由皇上亲自开口,而不是由太子开口。
张正道:“为国出力,不止出仕一条路,我开办这育德书院的宗旨便是为朝廷输送人才,这些年,也输送了不少人才,当我听到他们所做之事,我也是倍感欣慰。”
朱渊闻言,“老师辛苦了,请受学生一拜。”
“使不得,殿下!”
朱渊执意要行弟子礼,“老师,这一拜,是我替天下百姓拜的,我相信在老师的教导下,我一定能成为一个以天下为重的好皇帝。”
张正很是欣慰,又勉励了朱渊几句。
当张正回到张府的时候,迎来了另外一个客人。
客房内,“老臣不知宁王亲自驾到,有失远迎,还望恕罪。”
宁王道:“张相,你我之间,是不是永远都要这么客气?”
张正避而不答,“宁王此行下江南,是为太子之事而来?”
宁王道:“倒也不是专门而来,只是随便走走罢了,不知张相江南之行,可有收获?”
张正笑道:“宁王莫非对老臣的行踪感兴趣?”
宁王笑道:“不过多嘴问两句罢了。”
张正道:“随便走走,散散心罢了,倒也没什么其他事。”
宁王道:“十来年前,你与王将军北伐,那一战,非战之罪,你与王将军双双引咎辞官,现在想来,还是有些可惜啊。”
张正放下手中的茶杯道:“陈年往事,无需多提,败了便是败了,如今教书育人也是好的,我们都老了,不如宁王年轻,这太子将来,还得靠宁王多多辅助啊。”
宁王道:“那是自然,若太子用的上我,必当鞠躬尽瘁,死而后已。”
......
宁王小院内。
“太子如何了?”
春花道:“太子和他那群同学还有李俊在缘来客栈吃饭庆祝。”
秋叶道:“主上,太子如今已经恢复了自信心。”
宁王看着天上的明月道:“夏渊不足为惧,不管他是怎样的夏渊,他的性子摆在那里,威胁不到我,何况他现在很信任我。”
“张正呢?他明明早就回了,却不曾向主上请安,分明就是不把主上放在眼里。”
宁王道:“张正曾为太子太师,官拜右相,权倾朝野,不是个简单的人物,当年若不是我出手,恐怕他现在还在朝堂上呼风唤雨,三年前,我来寻过他,让他为我出谋划策,但是他拒绝了,想来是嗅到了我的野心,此人虽有本事,但太过于迂腐,既然他想隐居,那便随他去吧。过两日,我带太子回京,春花留下来盯着这边的动静,秋叶随我回京。”
“是!”
戌时到了,不过李俊并没有参加文斗,而是在缘来客栈的一个包厢内,和朱渊单聊。
李俊道:“你应该要走了吧。”
“是。”
李俊道:“老师没什么好送你的,就送你几句话吧,《孟子》中有一句话,‘民为贵,社稷次之,君为轻。’这句话很有道理,你要谨记。最后,于掌权者,兵权很重要,勿要轻易交权,你未来的路上,还有很长的路要走,或许会很艰难,但是这都是你要经历的,是流芳百世,还是遗臭万年,就看你自己了,老师帮不了你,有些话,藏在心里便好,不用说出来,你我此时此刻,只是师生,将来如何,再论。你走的时候,我就不送你了,田材和朱晓明走的时候我都没送,你也不例外,老师最受不了的便是离别的时候。”
朱渊道:“老师,我一直有个问题,不知该不该问。”
李俊道:“不知道就别问,不过你既然说出来了,那就问吧,免得你憋在心里不好受。”
朱渊道:“我与老师接触的这段时间,我觉得以老师的才华,不应该入赘,毕竟...”
李俊笑道:“赘婿的身份低下是吧?其实人活一世,什么身份不重要,重要的是你怎么去过一生,赘婿也好,不是赘婿也好,我活的开心自在就好。如今不用做什么事,生活也过得滋润,而且他们并没有因为我这个赘婿的身份而看不起我,对我都挺好的,所以,我不会因为赘婿这个身份而感到如何,毕竟比起大部分人,我的生活已经很好了。”
李俊说的是实话,毕竟他如今的生活确实超过了大多数人。
“老师倒是看得开。”
李俊想了想道:“人嘛,最重要的是开心,以后你就会明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