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江北林的江畔,夕阳的余晖洒在细草上,江水的颜色映照入林间,光线透过树叶洒在洛江,映出一片金黄,水波荡漾,悠悠流动。
许砚放下筷子,从饭桌上站起,看向雪柳和韦梦柔,道:“二叔找我有事,我过去一趟,你们慢些吃。”
“嗯。”雪柳应了一声,眸光流转,似在思索着什么。
韦梦柔快速咽下一口饭,道:“那早点回来。”
“好,那我走了。”
许砚微笑着和二女告别。
只是还未走到出江北林的东门,许砚便感到有些不耐了。
刚吃饱饭,他不太想走路。
“清寒啊,带我飞过去吧。”
在四周看了一圈,没发现许清寒的踪迹,许砚朗声唤道。
“好。”
那没有一丝感情的冷音响起,许清寒已然来到许砚身旁。
一股冰寒的气息自她体内散发出来,又很快消散。
许砚刚转过头,便感到自己轻飘飘,不知不觉,脚已经离地了。
飘渺虚幻,宛若雾气的道纹一个接着一个,从许清寒的体表飘逸而出,连着许砚。
眨眼之间,两人已经升到树梢,不仅如此,高度还在继续提升。
望着脚下毫无遮拦的空间以及那些飞速缩小的树木,许砚恐高症犯了,小腿不断颤抖,死死拽住了许清寒腰间的衣服。
可衣物的松弛,却让他失去安全感,紧张中,他的双手牢牢抱在许清寒的纤腰上。
“呃嗯~”
面对这突如其来的举动,许清寒惊吟一声,似乎慌了神,耳根子骤然滚烫。
“公子…还请自重。”
她咬牙说道,面具下的俏脸,泛起一抹红晕。
从那天晚上开始,她的腰就变得有些敏感了,那种被抓着的感觉,甚是古怪难言。
总会让她想起一些淤泥的画面。
“飞低点,我恐高。”
许砚闭着眼睛,恐惧感战胜了他手中的柔软。
上次许清寒飞得快,他看不清,也就不害怕。现在放慢了速度,他是一点安全感都没有了。
“嗯……”
许清寒低喃一声,缓缓朝下降去。
许砚的双手在她腰间拽动着,那种古怪的感觉,越发强烈,很不舒服。
她现在非常想甩开许砚的手。
降至树梢偏上些的时候,许清寒低头看了一眼地上许砚,问道:“公子,可以了吗?”
许砚睁开眼睛,见到是群树后,强装镇定道:“就这样吧。”
许清寒瞥向自己的腰,那里,许砚的手还没放开,依旧死死攥着。
大概一炷香的时间后,一座高高的楼台映入许砚的眼帘。
那是情报阁的信鸽楼,该楼分有九层,每层都有不少弟子把守,守卫森严。
还未靠近,许清寒便停了下来,带着许砚步行。
除非有紧急情况,不然在信鸽楼附近是禁止飞行的。
违者,一律按干扰情报处置。
随着许砚和许清寒的靠近,守在情报阁大门的护卫,以及暗中之人,很快也发现了他们。
对于许砚,还是有部分弟子不认识的,告示栏上的画像,不是谁都能一眼记住的。
不过他们却认出了许砚旁边的许清寒,那身衣服和面具,是山庄的暗卫无疑。
“我们要去地牢见一个人,这是庄主的令牌。”
许清寒抬手,拿出许砚事先准备好的令牌,举到守门弟子面前。
瞅了一眼令牌,那守门弟子点点头,道:“进去登记吧。”
许清寒什么也没说,带着许砚往里面走去,穿过大门后,两人来到一个大院里,正前方的一间屋子,便是登记处。
情报阁不是一般地方,所有往来的弟子,都要到那里登记,写下探访的时间和名字。
登记完毕,许清寒带着许砚继续前行,院子里,巡逻的弟子随处可见。
他们的修为,最低都是道台境。
每经过一个地方,许砚和许清寒都要被盘问身份。
转了几圈后,他们来到了一个不起眼的屋子里,屋内摆放了许多挂着兵器的架子。
门口旁有个书桌,一中年男子正在那提笔写字。
在许砚和许清寒踏入门槛之时,他当即停笔抬头。
那是一张国字脸,端正而严肃,他眉毛如剑,微微上扬,透着坚毅与果断,挺直的鼻子如同鹰钩,带着一丝高傲。
那一双眸子炯炯有神,仿佛可以洞察一切,无形中给人带来极大的压迫。
“名字。”
中年男子瞥向他们二人,淡淡问了一句。
“许清寒,许砚。”许清寒回答亦很冷淡。
“过去吧,最多半个时辰。”
那中年男子淡淡道,埋下头,继续挥笔题字。
许砚好奇的瞥了一眼,神情不由一僵。
那洁白的纸上,密密麻麻的尽是“杀”字,十分工整。
刹那间,一道剑芒划过,一幅尸山血海的画面自他脑海中一闪而逝。
残垣断壁,血流成河,一个伟岸的身影站在尸堆上,拄剑而立,残破的披风猎猎作响。
那中年男子抬了抬眼皮,疑惑地瞟了一眼许砚。
清凉之感传来,许砚转身一看,发现许清寒的手已经搭到他的后背上。
“跟着我。”
她放下手,迈步向一个兵器架走去,然后随手拿出一杆长枪,再放入另一个兵器架上。
角落边,一片地砖突然陷下,露出一条向下的石梯。
在许砚他们走入到地道中时,降下的石梯再次升起,入口恢复如初。
地道两侧,一盏盏明灯亮起,将通道照亮。
地下通道很宽,哪怕是五人并肩而行也绰绰有余。
只是走了一会,通道的前方,便响起了紧凑的脚步声,转过弯后,发现是一列正在巡逻的弟子。
他们自顾自走着,目光只是在许清寒和许砚身上停留片刻。
就在许砚疑惑他们为何不检查时,前方竟又出现了一处登记台!
值班的,是一个白发苍苍老妪,她身上穿着情报阁弟子的服饰,至于境界,许砚看不出。
估计和上面那个国字脸的中年男子差不多。
“都是常客了,规矩应该懂吧?”老妪看向许清寒,声音沙哑道。
“自然。”
许清寒拾起笔,翻出一页空白纸,在上面写下时间和李若萱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