圆圆听到这话，洗碗的动作一顿，“那修真者的钱可以不还？”
“不是，修真路漫漫，没有意外的话，寿命基本都会很长，迟点再还没有什么事。”
“但是凡人命短，况且……”
李清风顿了顿，“在凡世间生活，钱很重要。”
寻常人家赚钱更难，一文钱也可能成为凡人的活命钱。
“但是我们在这里洗碗真的能抵钱吗？即使我们不洗碗，掌柜的也能洗吧？”圆圆问道。
李清风洗碗的动作也停了下来，他道，“抵得不多，但也能算工钱，所以我们要洗到还清酒钱才行。”
“大概要洗多久？”
“除了洗碗，我还能劈柴打荷，你可以去擦桌子，点菜，两人多干活的话，十多两银子，一年左右能还清了。”
一年？！！
圆圆那双乌溜溜的眼睛瞬间瞪大，她怀疑自己听错了，“多久？”
“一年，”李清风见到她满脸不可置信的模样，安慰道，“没事，等明天师父酒醒，我们三个一起干活，不用一年就能离开了。”
圆圆：……
“五师兄，我有钱的，”圆圆放下手中的碗，从储物袋里拿出闪烁着灵光的灵石，“咱们不缺钱。”
她不要在这里洗一年的碗。
最终，圆圆小盆友一次付清了酒钱，李清风带着醉醺醺的李如松站在酒馆前，他转头问自家师妹，“师妹，原来你这么有钱？”
“还好，我之前炼丹卖了一点儿钱，”圆圆告诉他。
李清风这才想起自家小师妹还会炼丹，果然是丹修有钱啊。
他手指动了动，烂醉如泥的李如松浮在半空中，跟在他的身后，“这酒钱你记得记账，让师父还钱，我们回去吧。”
圆圆跟上他的步伐，“好，五师兄，咱们去哪里？”
“回桥洞休息。”
“啊？五师兄，可是咱们的方向走反了，”圆圆眨巴了几下眼睛提醒道。
李清风停下脚步，表情如常看向圆圆，后者表情无辜看着他。
李清风转身，往桥洞方向走，“走吧，回去给你煮粥。”
“不煮也没关系哒，我已经辟谷了。”
回到桥洞，阿灰在河边啃草，看到圆圆回来，撒着蹄子跑了过来，用脑袋蹭了蹭圆圆。
“阿灰乖，”圆圆拍了拍阿灰的脑袋，对上阿灰期待又亮晶晶的大眼睛，她想了想从储物袋里拿出一只灵果喂给它。
阿灰吃得很香。
旁边看到自家小师妹用灵果喂驴的李清风：……
这么壕气万千的行为，一定是跟隔壁拾兽宗弟子学的。
注意到李清风的目光，圆圆想也不想又拿出一只灵果递给李清风：“五师兄，吃。”
李清风接过，“谢谢师妹。”
灵果清甜多汁，非常可口。
他已经很久没有吃过了。
夜色渐深。
圆圆觉得昨晚躺在地上睡不太舒服，她思索了一下，将自己的大铁锅拿了出来，将毯子铺上去，她再躺上去，虽然比不上床，但比躺在地上好多了。
李清风看到那口大铁锅时，他默了默：“师妹，这是什么？”
“大铁锅，我的法器，”圆圆给他介绍自己的大铁锅，不但能炼丹，还能当武器揍人，也能当防御阵法，也可以御物飞行，是一个功能齐全的大铁锅。
李清风听得一愣一愣的，实在想象不出自家师妹是如何用铁锅炼丹揍人的。
“我还用铁锅砸晕魔修哦，”圆圆跟他分享自己的英勇事迹。
听完，他的眉头微微拧起，“砸晕不太行，以后争取砸死。”
圆圆：“……”
总之，晚上蜷缩在大铁锅里睡得很香甜。
李清风盘腿而坐，突然，他浓密如扇子的睫毛动了动，睁开眼睛，看到有几只灵鹤朝自己飞来。
第一只灵鹤是自家大师兄的：【小五啊，你要照顾好小师妹，不要欺负她知道吗？她还小，什么都不懂，不要带她去杀魔，不然她晚上会做噩梦的】
第二只仍旧是赵华的：
【还有，不要带她去洗碗，她有钱，你让她付钱就好了，不过不要花太多钱，她还小，要攒点钱才行】
第三只：
【还有，不能整天煮白粥，粘师妹还小，要多吃肉才能长高，知道吗？】
【对了，你送到东海城的那具尸体很有用，天道门那边已经揪出不少与魔修有联系的弟子，过一段时间就能平静了，你要注意保护你的师妹】
次日一早。
圆圆起床听到李如松的嚷嚷：“小五，为师的头很痛。”
李清风：“宿醉就是如此，您知道的。”
李如松：“我今天想喝白粥，怎么煮了肉粥？”
“早上打到了一只野鸭子就顺道煮了。”
“……野鸭子？你清理干净了吗？”
“让酒馆的掌柜帮忙处理了，我帮他劈柴。”
酒馆掌柜估计是可怜两个小娃娃遇到一个这么不靠谱的师父，还给李清风塞了两只白馒头，让他和师妹分着吃，不要让那个可恶的师父发现。
李如松喝了一口粥，咂了咂舌头，“虽然没有盐，但是很鲜。”
师徒三人在这个小镇停留了三天，三天时间里，李如松偶尔会占卜问卦，看手相看姻缘，李清风代写信。
圆圆帮不上忙，坐在街道上看来往的人。
这里的人的气色没有修道者那么好，但是每个人脸上都会带着笑容。
她还围观第一天来问卦的那个珠光宝气的女人让家奴将一个长相白净的青年赶出家门的过程。
也看到那个拈花惹草的男人被哭啼不停的女人带着娘家父兄揍了几回，但仍旧死性不改，女人最后带着娃跟他和离回了娘家。
离开时，皮肤黝黑的农户满脸激动追上来，感谢李如松，说多亏了他那本母猪产后护理的书，他家母猪生了十五只猪崽子，数量虽多，但是猪崽子们很健康。
说着，硬塞了三张有点梆硬的馍馍给师徒三人。
李如松收下那三张馍，又送了他一本养鸡手册。
农户千恩万谢目送着三人离开。
官道上没有什么人，李如松坐在阿灰的背上，吊儿郎当地嚼着那张馍，“有嚼劲，味道不错，你俩也尝尝。”
圆圆接过那张馍馍，张嘴咬了一口，艰难咬下一口馍馍，没等她嚼几下，她就察觉到不对劲，嘴巴一张，一吐，一颗洁白的牙齿落在她的手心上。
她：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