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咱们去看大伯吧。”苏亦晴想起正事,“我礼物都买好了。”
“好。”祁连点点头。
刚上车没多久,苏亦晴的电话就响起。
她正要转弯,腾不出手,示意祁连:“帮我接一下。”
祁连看到屏幕上的来电显示是“李童”,划过接听键,“你好,我是晴晴老公,有什么事跟我说,我转告她。”
“什么?”祁连的瞳孔在听到什么话后,震惊地放大,接着严肃地说了句:“我知道了。”
苏亦晴透过后视镜,看到他神色不对劲,奇怪地问:“怎么了?”
祁连深吸一口气,语调沉重:“掉头,你公司出事了。”
“啊?”
“有人举报你们公司产香水的原材料有毒,现在有关部门已经去抽调样品了。”
苏亦晴大惊失色,一个急刹,“那,那你自己先回去,我把你放到地铁站。”
“行。你别着急,一步一步解决。有事给我打电话。”祁连安慰他,语气里带着让人莫名安心的力量。
苏亦晴“嗯”了一声,把祁连放在路边,然后以最快的速度赶回公司。
“怎么回事?”
她问李童,脸上沁出汗珠,神情已然冷静下来,拿出负责人的姿态。
“苏总,您刚走大概四十分钟,市场督察管理局就派人来,取走我们各产品的一些样品和原材料。”
“我想跟那个带头的交涉,他说有人举报我们原材料有毒。”
“后来我就给您打电话了。”
李童解释得很详细,苏亦晴安静地听完,手托住下巴陷入沉思。
她知道沁怡肯定又被算计了,这批原材料都是经过她亲自审核的,怎么可能有毒?
但对方怎么就能笃定有毒呢?
一般这种举报,如果不是有十足把握,自己也会惹上一身骚。
“苏总,没事,我们身正不怕影子斜。”
看到她一直不说话,李童想安慰一下她。
但是她轻轻地摇了摇头,“估计明天,市面上就会爆出我们原材料掺着毒的新闻。”
“为什么?我们不是一直在正规厂家进货吗?”
正规厂家……
这四个字让苏亦晴心中敲响警钟,不会是谁买通了厂家吧?
事不宜迟,她拎起包赶往厂家,路上还打了个电话通知他们。
“苏总啊,我刚要下班,家里还有老婆孩子。”
这是苏亦晴常年进货的大厂,负责人是王银。
他们已经合作好多年,按理说两家公司关系不错,但被吴燊垄断的那段时间,王银还是把所有原材料高价卖给了吴燊。
他这个人是个利益至上的奸商,所以苏亦晴才首选怀疑他。
十万火急,她开车冲到王银的厂子。
“怎么了苏大总裁,我都要回家了,工人也早都下班了,还得留在这里等你,你不得给我点加班费?”
王银本人大腹便便,手上带着大金表,嘴里还镶着大金牙,一笑就发射出金光。
看到她第一件事,就是谈钱。
“王总,我就不跟你兜圈子了,有人举报我们沁怡的原材料有毒,而我们沁怡一直在你这里进货,给个解释吧。”
王银一听,打起精神来,他眯着眼睛,“苏总,你这话什么意思?是怀疑我们工厂下毒掺假?”
苏亦晴不置可否,“不该怀疑吗?”
“我们工厂的所有原材料绝对保真,都是有质检的!咱们这些大厂跟那些无良作坊不一样,有合同保证,合同上明确写过假一赔十,苏总还不放心?”
“而且运输部分一直是你们公司负责,谁知道是不是这过程出了问题,你怎么就能肯定是我们的责任了?”
王银滔滔不绝,把自己择得一干二净。
苏亦晴凝视着他那张油腻的脸,揣测他的心理。
他虽然是个奸商,但两家公司确实有白纸黑字的合同,按照王银所说,要是他有心投毒作假,赔偿都得赔死他。
苏亦晴重新整理思绪,离开工厂的同时找人联系到市场督察管理局的人。
对方没说太多,但却透露出确实检查到了化学成分超标、导致香水腐蚀皮肤的结果。
与此同时,网上开始漏出风声,说沁怡香水有毒。
跟苏亦晴预想的一样,纵使她已经让市管局的人暂时压住消息,但网友依然咄咄逼人地让他们出示质检报告结果。
太绝了。
一环扣一环,根本不给她喘息的机会。
苏亦晴压力山大地站在工厂门口,看着人来人往,身影像纸片一样单薄,感觉风一吹就倒。
她进行着复盘,“不对,不对,应该先去看看是哪一批材料出了问题。别慌,苏亦晴,你可以的。”
如果真像王银说的那样是运输环节出现问题,那就找到那一批材料然后查监控。
她立即赶回公司,让李童带她到仓库指认抽检的批次。
确认是上个月那批货后,她开始对症查监控。
她注意到整个过程中原材料全部是塑封的,没有开过口的迹象,因为原材料运到沁怡会由质检部统一验货,质检员会严格查看封口有没有损毁。
所以这一关,出事的可能性不大。
苏亦晴把监控看了好几遍,还特地问了仓库的员工,依然找不出问题所在,她大脑一片空白。
打开手机,祁连熟悉的备注那有个小红点。
“怎么样了?”
她不想回,现在心里乱糟糟的,像无头苍蝇一样到处乱撞。
耷拉着脸回家,直奔自己的床。
这一下午真是几经波折。
这一个晚上,她都没有睡好,中途醒来很多次,心脏也砰砰地跳。
夜晚是如此的宁静,她的呼吸声和心跳声非常明显。
“明天还要应对媒体和群众,到底怎么解决?”
她仔细回想着,突然有了头绪。
既然那一批货的包装不是王银厂里的,那就是从山里进的。
很可能是山区里面的散户被收买,不知道事情的严重性从而做了手脚!
等到天刚刚亮,苏亦晴就往山区赶。
她让李童给他详细地拍了那一批货的包装,然后查出具体的供货人。
那家的农民叫蔡仁贵,苏亦晴对他有印象,家里有一个偏瘫的媳妇儿,儿子在很小的时候就死了,全家人靠着他种地活着,这些年为了给他媳妇看病欠很多钱。
在苏亦晴的记忆里,这个男人看起来老实巴交的,她也不想怀疑她,但现在,线索都指向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