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域在次日临近傍晚,派人来给傅在清传话,去晚玉楼找他。
这晚玉楼可是扬州城内最为著名的一座青楼,据说每天晚上都能够听到姑娘们莺歌燕语,弹奏琴瑟琵琶之乐。
“主子,我们真要去啊?”傅渊看着自己宛如谪仙降临的主子,又想了想那种烟花场所,愈发觉得这沈域就是耍他们。
嗯。”傅在清淡淡地颔首,抬脚准备下马车。
“主子,您真的不考虑一下吗?”傅渊追上去拉住傅在清的胳膊。
傅在清停下脚步,低眸看着傅渊:“若是他想要耍诈,早在之前就可以对付我们,根本不必等到今天,你不愿意去就不去,我自己去即可。”
“不不不!”傅渊赶紧摆手,“属下没有说不愿意去的意思,就是觉得晚玉楼那种地方实在不适合主子去。”
晚玉楼伫立于繁华热闹的街市之上,外观别具一格。
楼高三层,红砖绿瓦,竟然有些气势威严,飘逸的檐角缀以金边。
楼下门面街市熙攘,香火缭绕,热闹非凡。
楼上则是青楼女子们的居住之所,装饰华丽,门前飘荡着一片红色的帘幕。
夜幕渐渐降临,点着篝火的窗户透出微弱的光芒,吟唱和笑声交织成一片,映照在夜空中,营造出一幅旖旎多姿的画卷。
傅在清站在这晚玉楼前,他穿着白衣,负手而立,墨发随风飞舞。
傅渊走上前,“主子,晚玉楼已经到了,咱们现在进去吗?”
“嗯。”傅在清淡淡应了一声。
傅渊紧紧地跟在傅在清身后,他的眼神有些复杂。
到达晚玉楼门口时,傅在清抬脚跨了进去。
傅在清一踏进晚玉楼,便有一股浓郁的脂粉味扑鼻而来,这里的姑娘大概都喜欢化妆。
“哎呦,公子,您长得可真俊呢~”
“是呀公子,奴家好生仰慕公子呢。”
傅在清刚进门,几个浓妆艳抹的女子便扭动腰肢迎了上来,纷纷抛媚眼撒娇,想要勾搭傅在清。
“滚开。”傅渊冷喝一声,周身气息骤变,吓得几个妖娆的姑娘连忙跑到一边躲着,只敢用含羞带怯的目光偷偷看着傅在清。
“客官几位?”
一位打扮妖艳的红衣女子迎上来,娇媚地挽着傅在清的胳膊,“奴家叫春梅,请问您贵姓呀,是来玩呢还是吃饭呐?”
“带我去见沈域。”傅在清抽回了自己的胳膊,目光扫视四周,似乎在寻找某人。
“哎哟,公子这可不巧咯,沈公子现在怕是没有空,不如您去二楼找几位姐妹喝酒聊天?”
傅在清淡淡看了她一眼,春梅感觉自己好似被冰冻了一般,连忙缩了缩脖子,讪笑一声。
“不去,带我去找他”,傅在清拒绝了春梅的提议。
“公子……”春梅还想劝阻傅在清,但是对上那双清冷如霜的眸子,她不由得愣住,呆呆地说不出话来。
傅在清转身,朝着二楼走去,春梅反应过来后赶紧跟上。
“公子放心,春梅一定替您安排妥当。”春梅连忙领路。
傅在清跟在春梅身后,傅渊亦步亦趋地跟在后面。傅渊一脸警惕地注视着春梅,生怕她对自家主子图谋不轨。
“绿萝,你不许对着他犯花痴。”一旁的另一个女子瞪了一个女子一眼,“你没看到他身份很特殊嘛。”
“我哪里对着他犯花痴了,我只是欣赏一下他的容貌罢了。”
“哼,你最好老实点,要是惹恼了他,你就死定了。”那个女子警告道。
那个女人吐了吐舌头:“我知道啦~”
……
这晚玉楼是真的大,走近楼下,可以看到一些穿着华丽的客人进出青楼,有些人面上带着微笑,有些人则沉浸在曲艺歌舞的表演中。
而楼上,幽静的走廊连通着每个女子的房间,每一扇门后都有一位艳丽的女子在等待着客人的到来。
她们身着华服,细腻的妆容中带有点点羞涩和娇柔。
每一个客人都会被她们细心招待,她们用自己的柔情和细心聆听着客人的愿望。
春梅想要试着和傅在清搭搭话,但是傅在清始终保持着疏离的态度,让她不敢轻举妄动。
本想靠近几分,却被傅渊挡住了,“春梅姑娘,我家公子向来不喜与陌生人多说话,还是请你保持些距离。”
“小哥怎么能这么说,我们晚玉楼的姑娘都是从良家妓院买来的,可当枕边人,可不是什么陌生人呐。”春梅笑盈盈地说道,“再者说,我瞧公子仪表堂堂,气度不凡,想必是有大志向大胸怀之人,怎么会看不起我们晚玉楼的姑娘呢。”
傅渊正欲开口,却被傅在清伸手制止,傅在清看向春梅,薄唇轻启,缓缓吐出两字:“带路。”
“好嘞。”春梅笑靥如花,走在最前面,带着二人上了楼梯。
春梅一边带路,一边还叽叽喳喳的说话,“沈公子可是我们这的常客,几乎天天来,有些挑剔,总是点名要最漂亮的姑娘陪伴。”
傅在清不语,一直默不吭声,跟着春梅往楼上去。
春梅的嘴还是不停,“但是啊,这沈公子喜欢的是男子,我们这晚玉楼的姑娘虽然各个千娇百媚,可也入不了沈公子的眼睛。”
傅在清皱了皱眉,突然开口,“他喜欢男子?”
“是呀。”春梅点了点头,“沈公子的口味比较独特,放着娇娇软软的女人不要,硬是喜欢那些男人。”
傅在清的脸色越加难看,眉头皱起,一副不耐烦的模样。
他的脾气一直比较冷,不管遇到何种情况,他都是波澜不惊,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
不知为何,面对对此事,他竟然克制不了心中翻涌的情绪。
傅渊见状,拉了拉春梅的袖子,低声呵斥道:“闭嘴。”
春梅撇撇嘴,嘟囔道:“干嘛不让我说,这有什么关系。”
很快,春梅停在一个房间门前,她推开门,对傅在清做了一个请的动作,笑着说道:“沈公子就在屋内。”
傅在清走了进去,傅渊守在了外面。
一入内,傅在清便看到沈域坐在桌案后,他正低垂着眉眼,聚精会神地写着什么东西。
二楼的装潢比一楼更加豪华,各式各样的桌椅错落有致地摆放着,中间有一张宽敞的圆形大床,床榻边挂满了纱幔。
有几个姑娘抱着琵琶在弹,声音远扬。
傅在清站在原地未动。
沈域也仿佛没有察觉到有人走近,一笔一划地写完了最后一个字,才慢悠悠地抬头。
“沈兄好兴致啊。”傅在清嘴角挂着淡淡的笑意,眼底却是一片冰寒。